嫁貴婿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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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好臂力!”她陰陽怪氣地說。 馬車就??吭诮挚?,崔珝步伐又大,很快便到了。 他松了手,將人安安穩(wěn)穩(wěn)地塞進了馬車,而后又解釋道:“那日在去皇家佛寺的山腰上,我就冒犯了郡主。當時郡主狠狠教育了我一番?!?/br> “我一直記在心里。今日本也無意冒犯,但確實是顧慮到郡主或許不想損失了這雙鞋子?!?/br> “至于郡主為何生氣,或許是我哪里做的不夠周到。我這就回府反思?!?/br> 他邊說,邊抖了抖寬大的衣袖,這身衣服阻礙了他太多。他抱起遲兮瑤時,剛剛差點被這寬大的衣袍妨礙到。 遲兮瑤坐在車里,看著他蹩腳的樣子,一時有些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直接笑出來,憋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一下子,都忘記要與他生氣了。 “侯爺以后,還是穿自己的衣裳吧。這衣服,并不適合你?!?/br> 崔珝點了點頭,退到了一旁,目送著遲兮瑤的馬車離開。 待公主府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街角,崔珝才默默轉身,也回了府。 崔府的家丁還在忙著砸墻,這一整圈的院墻若全都拆掉,恐怕要花上好些精力。 崔珝望著自己被拆了一半的院墻,皺著眉,思考著自己今日究竟錯在哪里了。 而后,他立馬將廷尉府的下屬和營中的副將,全都招進了崔府。 幾個并未成親的愣頭青,同幾個成了親便上了戰(zhàn)場的假丈夫,湊到了一起。 互相傳授經(jīng)驗。 有人是真敢教,而有的人,也是真敢學。 崔珝執(zhí)筆,奮筆疾書,光是注意事項就洋洋灑灑記了十幾張紙。 他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剛剛成婚一個月娘子就氣回了娘家的副將用手肘搗了搗崔珝的胳膊:“將軍的婚期可定了?” 大家都知道崔珝家中并無長輩幫忙張羅婚事,況且他的婚事是由陛下親自賜婚,這事大概還是會落到陛下身上。 但婚期,應當是提前訂好的。 “這有什么講究嗎?這里面也有學問?”崔珝求知若渴地問道。 “那學問可大了去了。”另一位成親兩年,連夫人手都還沒碰上的下屬,將腦袋湊了過來。 “將軍您不懂。我跟您說,這婚期啊,得提前定,還得有不少事情呢!什么下聘啊,這些都要挑日子的。” 崔珝握著筆,一一記下,但不是很懂:“為何要挑日子?是為了什么?” 一個還未成親,正滿京城相看的副將咋吧了一下嘴唇:“嘖!將軍怎么連這個都不懂?” “挑日子,自然是怕成親的日子不好,影響夫妻感情啊!” 聽到他這么說,崔珝贊許地點了點頭,有些驚訝。 沒想到平日里一個個笨呆瓜的模樣,竟都比他懂得多。 聽到這,崔珝突然撂下了筆,想起什么似的,站起了身。 “你們現(xiàn)在這探討著,本將軍進趟宮,去去就回?!闭f完,他便轉身離開,帶起了一陣風。 “將軍進宮做什么?” “去問陛下婚期?!贝瞢嵉脑捖湓诹孙L里,人已經(jīng)沒影了。 留下來的下屬們,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將軍為何如此心急?” 他趕去御書房時,皇帝正在批閱奏折,聽到小黃門的傳話,便立馬讓崔珝進了門。 崔珝一路疾行,一進門,便跪了下來,讓皇帝批閱奏章的手都抖了一下。 “君珩,這是又有何事?難不成,又要朕賜婚?”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筆,打趣他。 崔珝抬起頭,看著皇帝,也沒拐彎抹角。 “陛下什么時候給臣定下大婚之日?臣聽聞,民間定日子,須得合八字,須得找命師計算。” 皇帝擺了擺手:“你怎么如此急?” “這欽天監(jiān)如今正在推算星盤,剛剛開春,須得先算一下今年的年勢。還得為百姓們推算農(nóng)耕節(jié)氣?!?/br> “朕已經(jīng)讓他們忙完這些,便算一算你的婚事?!?/br> 聽他這么說,崔珝又跪了下去。 “陛下,沒什么事,臣先告退了。” “不陪朕用晚膳嗎?”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 “不了。請陛下恕罪。臣現(xiàn)下有急事?!?/br> “臣得去趟欽天監(jiān)。” “學習一下?!?/br> 作者有話說: 遲兮瑤:一群學渣教一個剛剛入學的,真的不會,誤人子弟嗎? 第三十章 春日又連著下了幾場大雨, 原本貴如油的春雨,在這一年到顯得格外多了些。 時值仲春與暮春之交,原本京城內的世家大族都會在此時設流水流水宴、品詩會、游園會、賞花會…… 可這一年, 全都泡了湯。 春雨一場接著一場,剛剛晾曬干的衣物,稍不注意便會被雨水再次淋個透濕。 遲兮瑤接連有近半個月都未曾出門。 她的婚事已定, 京城中那些平日與她交好的貴女擔心她正在籌備嫁妝,不好意思邀約打擾她。 而那些原本就與她不對付的貴女, 更不會約她。自打她與崔珝的婚事傳出后,這些女娘們幾乎日日翹首以盼, 巴不得哪日能聽見遲兮瑤又與崔珝退婚了的消息。 更有甚者,聽聞幾位平日里對崔珝芳心暗許的貴女, 還結伴去靈妙寺燒香,期盼他們倆早日退婚。 要照著這些女娘們的私心,恐怕最好是能晴天一道驚雷能將遲兮瑤劈死。 可惜,事與愿違。遲兮瑤不僅沒被驚雷劈死,甚至在公主府還養(yǎng)得更圓潤水靈了些。 而且仲春一過, 他們的婚期便定了下來。 來宣旨的太監(jiān)剛剛宣完旨,遲兮瑤便拿著定下婚期的圣旨, 看了又看。 “怎么會,定在五月?” “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了啊!” 按理說, 訂婚了的男女,婚期應當定在半年后, 如此才能將整個婚事“六禮”的步驟,都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他們是皇帝賜婚, 自然沒有那么多繁瑣的納采問名納吉流程。 可是納征下聘請期也是需要時間的呀。 建寧大長公主也有點納悶, 但聽聞是欽天監(jiān)幾位正使和副使忙活了半個月算出來的, 她也就沒再多問。 “郡主有所不知,欽天監(jiān)推算出來的時間,自然是不會有錯的。”負責宣旨的太監(jiān)點了點手指,解釋道。 說完,他又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惹了這位主子。 畢竟,這位端淑郡主,可是崔將軍心尖尖上的人。 欽天監(jiān)的慘狀,眼下宮里可都傳遍了。 聽說崔將軍連夜搬去了欽天監(jiān),腦門一熱非要拜欽天監(jiān)正使為師,說要自行推算婚期。 他還與欽天監(jiān)各位官員同吃同住,日夜監(jiān)工,差點熬死了好幾名欽天監(jiān)官員。 欽天監(jiān)本就是個苦差事,干得好不會得到額外獎賞,干得不好就是殺頭的事。 這下子,被崔珝一鬧,欽天監(jiān)正使臉拉得跟長白山似的。 又長又白。 拿他沒轍,正使只能帶著幾個副使,點燈熬油地給崔珝把婚期算了出來。 好不容易,才把這樽菩薩給送走了。 婚期定了下來,禮程便開始有條不紊地走了起來。 由于日期定的太近,遲兮瑤忙得團團轉,一天也不得閑。 崔珝自幼便由皇后養(yǎng)大,是以皇后對她這位未來的定北侯夫人也甚是重視,賞賜是一撥接著一撥的送進了公主府。 原本皇后還賜下了兩位負責教遲兮瑤規(guī)矩的老嬤嬤,被崔珝攔下來了。 這宮中規(guī)矩甚多,繁瑣而且枯燥。崔珝覺得,不學也罷。 更何況他們婚后定然不會住在宮中,崔府只有他們二人,這些規(guī)矩,自然也用不上。 不用跟著嬤嬤學規(guī)矩,遲兮瑤倒是樂得清閑,沒過幾日便又胖了好些。 她原先有些過于清瘦了,如今身上長了些rou,到顯得更加風韻了些。 可遲兮瑤卻不高興了,她前些日子才買了好些襦裙,如今穿起來,竟都有些擠擠巴巴的。 像是借了別人的衣服似的。 好像自從之前在皇家佛寺中略微多吃了些齋膳,她的腰間就開始漸漸長了些rou。 如今竟有點,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 為此,遲兮瑤還特地制定了計劃,每日用膳控制用量,食譜也精心設置過,甚至連平日里她最愛吃的蜜餞果子,也都一一減下了。 哪曾想,竟是白徒勞。 她的身體,就是一點也不見消瘦。 遲兮瑤每日忙著瘦身,忙著護膚,忙著養(yǎng)發(fā),倒是再沒心思同崔珝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