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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叫江盛銘,當初也是名門望族子弟,外出歷練遇到了我娘,兩人私定了終身,江家看不上我娘親,我爹便拋下了榮華富貴與她來到了埋李巷,生下了我。 丹藥入口,江照不嚼,任它慢慢化開。 日子過得清貧,倒也快樂。 陳匪不講話,只靜靜聽。 那年我娘生辰,爹想給她打?qū)鸲h(huán),跟著別人上山打獵,失足跌下山去,抬回來時已經(jīng)沒氣了。 丹藥化開,嘴里還留著清香。 我娘就瘋了,不肯讓人把我爹下葬,后來江照想再吃一顆丹藥,被陳匪握住了手。 后來我娘就跟我爹的尸體一起不見了。江照倒出一顆雪白的丸子,喂到陳匪嘴邊,又把瓷瓶塞給陳匪,說了這么多還沒說到重點。 江家看不上我娘,一是她來歷不明,二是她臉上有疤,丑。 陳匪含著丹藥,拉起江照的手,放在嘴邊輕吻。 挺嚇人,但我爹不介意,他們很恩愛。我小時不懂事,問過娘那疤是怎么來的,戳中我娘傷心事,被我爹訓了一頓。 鄰里夸我娘眼睛好看,夸我娘釀酒好,但仍有人閑言碎語,拿我娘臉說事。 我喜歡搓藥丸也是受我娘影響,我后來想,要搓出一種藥丸,治好她臉上的疤。 我娘最喜歡茉莉花,曬了好多茉莉藏著。 我娘名字也很好聽,叫蘇雪顏。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12 陳匪擁江照入懷中,拍他后背,柔聲安慰:一切有我。 江照將額頭抵在陳匪胸膛,幾滴淚水倏然滑落。陳匪似不知覺,只是眼眸加深。 蘇雪顏撫過男人面頰,觸手卻是一片冰涼,她的江郎被凍在冰里已六十余年。幾滴眼淚落下,很快溶于湖水。 江郎她有萬千話語,此刻一句也說不出來。深深看男人一眼,蘇雪顏起身離開。 浮出水面來到船上,剛走幾步,就被人拉著談笑:老板娘可好些日子沒出現(xiàn)了,令人怪想的。 老熟客們喝酒吵鬧著,突然有個浪蕩的湊上前聞了聞:老板娘身上味道真好聞,是茉莉清香嗎。 蘇雪顏笑著推開他:這時節(jié)哪來的茉莉花,您喝酒喝暈了吧?對旁邊使了個眼色,立馬有人上前拉走那客人。 白黎將江照掠走時,陳匪正拎著燒開的水回房。江照哭過一場,陳匪摟著他睡了一會,怕他醒來口渴便準備沏壺茶。 黑影挾著江照離開,被撞了個正著。銅壺在地上滾了兩滾,開水潑了一地。 站住!黑影閃身進入一座洞府,陳匪沒有多想緊隨其入。 一只碎成幾塊的石鳳凰靜靜躺在地上。 江照被丟在神秘人腳邊,陳匪不知他情況,不敢貿(mào)然出手。 自進入這里,白黎便沒有再管兩人。他看著四周,看到架子上擺放的一對泥人娃娃,臉上一片悲傷。 敢問閣下是?陳匪悄然走近幾步,臉上不動聲色。 你師弟還不能給你。白黎將娃娃拿到手里,撫摸其上的凹凸不平,思緒飛到了百十來年前。 那時被家人拋棄的來鳳剛上清風山,性子雖然古怪,但因為是最小的師妹,大家都對她頗為照顧。 兩人初確認心思時,一向愛干凈的白黎特地去取了神泥,捏了兩個娃娃,猶記得當時他拉著來鳳的手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這世上哪來的永遠,俗世種種,在命運面前不堪一擊,愛情有多么偉大呢,如江盛銘和蘇雪顏,白黎和來鳳,還是陰陽相隔,愛而不得。 陳匪心中何其焦急,但剛剛追趕時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打不過對面的神秘人。 來了。白黎將娃娃放下,轉(zhuǎn)過身來。洞口走來一個女人。 陳匪慢慢退到一旁,防止自己陷入被前后夾擊的困境。 白黎踢了下腳邊的江照,陳匪捏緊了拳頭,江照緩緩醒來,蘇雪顏神色未變。 江照,你看那是誰? 江照先看見的是陳匪,知道他心中焦急擔憂,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沒事,然后才看到了蘇雪顏。 盡管知道母親很可能沒死,如今親眼見到,還是心中震驚,他堪堪壓下心頭思緒,撐地站起來,白黎也未阻止。 蘇雪顏,造化丹拿來,你兒子給你。 呵呵。蘇雪顏覺得好笑,她六十年前能拋棄江照一回,今天就可以拋棄第二回。 這可是你的兒子,你和江盛銘的兒子。白黎將江盛銘三字著重強調(diào)。 江郎一死,世間再無牽掛。蘇雪顏冷冷地看著白黎。 陳匪去看江照,他的師弟,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師弟,此刻只是臉色蒼白地站著,未發(fā)一言。 與陳匪想的不同,江照心里并沒有多少怨恨,他只是想握著娘親的手問:我呢,不是還有我嗎,我們兩個就沒法好好生活下去嗎??墒沁@六十幾年啊,不是已經(jīng)給了他答案嗎。 好,很好,反正你江郎活了,想要幾個子女就有幾個子女,既然這個兒子你這么不喜歡,我就替你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