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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拿愛人要挾他一下,算得上是恩怨?”解落葉笑起來,“那是他傻。” “如果解落葉只是犯了這些事情,那我不應(yīng)當殺他?!痹S辭生沉吟片刻,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他面前的人聽到這句話,卻愣住了:“你發(fā)現(xiàn)我不是解落葉了?” “有一便有二,我不覺得解落葉會這么簡單的就被我制住?!痹S辭生仍舊舉著劍,他肩上的黑貓卻朝那人吐了吐舌頭,仿佛在嘲笑他演技拙劣,“說吧,你是誰?不過在此之前,我更想看看你本來的容貌。” 見事情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這人的面貌漸漸變化,仿佛褪去了一層妝容,他同時道:“我名譚青?!?/br> 許辭生想起了譚宏的言辭:“你是譚宏的兄長?” “你這樣說,他怕是會找你拼命?!弊T青笑了笑,“雖然有血緣,我們兩個的關(guān)系還不如陌生人。” 許辭生微微皺眉,似是不解。 “我前些年有把柄落在解落葉的手中,便聽命于他。一時不慎讓他知道了譚宏愛人有惡疾,他便裝作好人,去幫姑娘治了幾次病。姑娘的病見好,但卻離不開解落葉的藥了?!弊T青說起這話時,低下頭去,不想直視許辭生,“久而久之,譚宏也被解落葉掌控。他一直覺得,自己做了這么多的惡事,都是我引起的。所以對我的敵意很大,解落葉也經(jīng)常用他來監(jiān)視我?!?/br> 譚青說話時,語氣寡淡,許辭生卻能想象到他是經(jīng)歷了多么巨大的痛苦后才沉靜下來,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他源源不斷說出的這些話,正像死水之中咕嘟咕嘟冒出的腐臭氣泡。 許辭生又問,他們兄弟都幫解落葉做了什么,譚青一一答了,許辭生卻依舊沒有將劍放下:“你還有什么沒告訴我?” 譚青輕微地搖了搖頭:“沒有了?!?/br> 許辭生輕嘆:“你不想說,你或許有能夠用命來換的東西。我不逼你,你走吧?!?/br> 他將劍收起,譚青卻仿佛出乎意料:“你說什么?” 項阡陌不屑地瞪著他,覺得這人是傻了,竟然還敢裝聾作啞。 許辭生的脾氣卻比項阡陌要好上許多,語氣依舊不變:“我不殺你,你可以走……如果這里有出口的話?!?/br> 譚青以為許辭生是想讓他帶路出去,便暗自打起了在出口處做手腳逃跑的主意,然后主動提出:“我知道出口,若是不介意的話……” 許辭生嘆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只要告訴我,這里短時間內(nèi)會不會有危險,能不能強行出去便好?!?/br> “不會有危險,只是有幾個幻陣,是困陣。只是這里是一具妖的殘軀,今晚正是妖軀重塑的時候,解落葉給我下的命令就是,將你拖到今晚,讓妖軀將你殺死。如果我拖不到,就讓我死在你手下,讓你以為死的是解落葉自己?!奔词雇嗜チ藠y容,譚青的面容也已經(jīng)被改造的很像解落葉了,他這樣說話時,許辭生不知為何心中并不好受。 他將所有的幻陣與出口所在的位置都報出來,許辭生點點頭:“那你便走吧?!?/br> 譚青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想要留下,卻也沒有繼續(xù)待著的理由,慢慢地走了。 等神識之中再也找不到譚青的氣息以后,許辭生手撫摩著驚寒劍,兩行淚毫無預兆地流下。 項阡陌不知道他是觸動了什么,嚇得尾巴直了起來。 許辭生緩緩跪在沙土地上,闔上眼睛,嗚咽道:“師父……” 項阡陌原本六神無主,聽見他這話,一顆心全然涼了下去。 許辭生沉溺在感情的海洋之中,掙脫不出,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在外面的黑貓,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一句他絕對不想聽到的話。 “這樣說來,你們?nèi)荚撍馈?/br> 許辭生被頸部的刺痛喚醒。 他摸摸頸部,手上沒有沾到血,卻摸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用手指輕觸,能夠感覺到淺淺的牙印。 眼前一片朦朧,許辭生將眼淚擦去,又閉上眼睛,將洶涌的情緒收拾好,然后才對黑貓笑了笑:“嚇到你了吧?抱歉抱歉了,我們這就走?!?/br> 他站起身來,手摸到了驚寒劍,遲疑片刻,將劍掛在了腰間,并沒有放回乾坤袋內(nèi)。 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最終找到了地宮的出口。 出口之處,有一個矮小的身影。 許辭生看著他,有些疑惑,不知道他為什么去而復返:“你的任務(wù)應(yīng)當已經(jīng)完成了才對,怎么又回來了?解落葉不會對你的心上人做什么嗎?” 在光投射進來的地方,站著的正是去而復返的譚宏。 聽見他說這些,譚宏的身體又開始有些顫抖。 他問:“你為什么不殺了他?” 許辭生笑了笑:“下不去手,他犯了什么錯,必須得死?” “我想殺他,想殺解落葉很久了?!弊T宏道,“你不殺他,但你肯定想要殺解落葉?!?/br> 許辭生搖搖頭:“你說錯了。殺害兄長,拿捏旁人,都不是致死的原因?!?/br> 譚宏認真地看著他,冷冷道:“那若是屠戮無辜,煉造邪陣呢?” ☆、錦囊 “我若帶你去,你還愿意嗎?”譚宏將這話說出時,不肯直視許辭生的眼睛,仿佛已經(jīng)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 當一個騙過你一次的人,再次提出同樣的請求時,你還會選擇相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