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7母子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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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臉被打了一下,一個手被咬了一口,一個非親非故,一個親手撫養(yǎng),約翰心情復(fù)雜,難以想象自己在經(jīng)歷什么。 愛德華送了晚餐過來,梵妮出門去拿,愛德華好奇地問起孩子,梵妮說有更新鮮的事,把安格斯和郗良的沖突說了一遍,愛德華嚇得脖子一縮,連道:“我先走了,再見?!?/br> 上了車又想起波頓交代的事,叫住梵妮道:“讓安格斯明天抽空到隔壁來一趟?!?/br> 郗良在臥房里吃,再也沒有出來。等到十點,郗良睡著以后,約翰想起來一事,叫梵妮偷偷去她房里,看她的胸部。 “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看吧?” 梵妮沒料到還有這樣的“美差”落在自己頭上,她梗著脖子點點頭道:“我了解過一點點?!?/br> 雖然她喜歡看美人,郗良也確實是個美人,但除此以外,她還是一頭老虎。趁郗良睡著去看她的胸部,和去偷摸睡覺的老虎沒有區(qū)別。 梵妮縱使有色心也沒色膽。 “那你去吧。” “醫(yī)生,為什么不叫安格斯去?反正他也要進(jìn)去睡的?!?/br> “安格斯靠得住我也不會叫你了?!奔s翰反應(yīng)過來,“怎么,不敢去?” 作為一名職業(yè)殺手,說自己怕一個脾氣暴躁的孤兒,簡直可笑。 梵妮深吸一口氣,道:“怎么可能?我這就去看看?!?/br> 約翰無奈笑了笑。 怕郗良是正常的,因為他們要克制自己,不能傷害她,她卻絲毫不會控制自己,一發(fā)起瘋,漂亮的眼睛里滿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戾氣。 她像一朵毒蘑菇,美麗、可愛、脆弱、迷人,卻一身劇毒。 過了一會兒,梵妮順利完成任務(wù),逃過一劫般高高興興回來。 “醫(yī)生,我看你不用擔(dān)心她的胸部會出毛病,她看起來和平時一樣,一點沒有要分泌奶水的樣子。” 梵妮知道有些女人生完孩子沒有奶水,她覺得郗良就是這種人。若非有奶粉,恐怕他們還得趕緊去給孩子找個奶媽。 約翰安下心,心想這樣也干脆,否則以郗良的性格,實在不像會抱著孩子喂奶的溫柔母親,更別說孩子還會咬她,到時只怕她會把孩子掐死,但不喂孩子,她的rufang又肯定會因為漲奶而出毛病,總而言之會鬧得沒完沒了,她痛苦,他們也不好過。 …… 天一亮,安格斯出門去,梵妮百無聊賴地翹著腿坐在沙發(fā)上,破天荒拿著郗良的書籍在翻閱。 約翰下樓拿東西,隨口夸她上進(jìn)。 梵妮道:“我出來好多天了,承諾了回去要給娜斯塔西婭帶禮物的,她喜歡看書,我得看看什么書她會有興趣。你知道嗎?康里不是什么書都給她看的,怕她懂多了,就會反抗他?!?/br> 約翰微微蹙眉,“真是卑鄙。” “就是,所以我要偷偷送給娜斯塔西婭比較有……思想價值的書,她很聰明,不該被那魔鬼狹隘陰暗的心思給害了一輩子?!辫竽菪攀牡┑┑卣f。 約翰無心顧及太多,他不能讓孩子單獨(dú)待太久,即使他在睡覺。 “在別人的地盤上,你最好謹(jǐn)慎點?!彼麖阶陨蠘侨ァ?/br> 梵妮耐著性子閱讀的期間,郗良醒來,慢悠悠地下樓,梵妮一察覺,立刻站起身,還沒來得及問她有什么需要就被她睨了一眼,“滾!” 梵妮無辜地看著她進(jìn)了廚房,“砰”一聲關(guān)上門。在她以為她又要在里面抽煙的時候,她出來了,左手拿著塊面包在啃,一杯水夾在手肘處,走一步水就溢出來幾滴。 梵妮不明白她藏在袖子里垂在身側(cè)的右手為什么不用來拿水杯。 “要不要我?guī)湍隳??早餐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幫你做。”梵妮在她踏上臺階時一口氣問道。 郗良嚼著面包,步履不停,含糊不清地罵道:“滾……” 伺候她真是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梵妮還是回到沙發(fā)邊坐下來,拿起書打著哈欠不知道剛才看到哪里了。 回到房內(nèi),郗良用背關(guān)上門后走到床邊,從寬大的袖子里伸出右手將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jī)扔出來,這才拿起灑了一路的水杯,將剩下的半杯水喝完,再爬上床坐著,蓋好被子,熟練地抽出一支煙點燃。 煙有了,就差一瓶酒。 正午,安格斯回來,帶回午餐和一箱葡萄酒。他自己抱著一箱酒走進(jìn)來,叫梵妮去車上拿午餐。 約翰抱著孩子嘆為觀止,“你還真打算給她酒?” 安格斯開了木箱子,將酒一瓶瓶放進(jìn)空蕩的柜子里,“比起煙,我寧愿她喝酒。她人呢?” “估計沒睡醒?!?/br> 懷里的孩子眨著清亮的藍(lán)眼睛,兀自咧嘴笑,約翰看得心里一暖,道:“你有想過讓她看一下孩子?” 安格斯開了一瓶葡萄酒,關(guān)上柜子門,“現(xiàn)在就給她看。” 約翰抱著孩子隨安格斯上樓。 約翰不會在這里常住,孩子由誰來照顧是個很大的問題,他是不相信安格斯的,至于那個酒鬼女孩,可能也不該相信,但他還是想看看當(dāng)她親眼看到自己生下來的可愛孩子時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母親遠(yuǎn)比父親可靠,約翰抱著這種想法,因而對郗良還抱有一分指望。 為了防止郗良看到他情緒激動,他就在門口等著,等安格斯把她哄高興了。 安格斯推門進(jìn)屋,坐在床上的郗良手一抖,一截?zé)熁业粼诤谏谋”簧?,但她很快恢?fù)鎮(zhèn)定,目光凝聚在他手上,那令她魂牽夢縈的酒瓶。 “你怎么還有煙?”安格斯強(qiáng)忍不悅,和氣地走到床邊。 郗良臉上還有他甩開她時打出來的紅腫,兩邊臉看起來明顯的大小不一,顏色不一。 郗良咬牙切齒地說:“你扔不完的。” 安格斯感到無力,“在床上抽煙你不怕著火?”不僅味道難聞,一想到她隨時會搞出意外,第一個燒傷的是她自己,他就來氣。 郗良一愣,又猛地吸了一大口,才把快剩煙蒂的煙在墻上摁滅,墻邊有近十個煙蒂。 安格斯伸出手,“煙給我,酒給你?!?/br> 郗良眼睛一亮,“是真的酒?” “真的。” 郗良咽了口唾液,將煙和打火機(jī)都放在他的大手上,雙手接過沉甸甸的酒瓶,咕咚喝了一口,意識到是真的酒,她咧嘴一笑,露出幾顆小白牙。 安格斯見狀神情柔和了一點,下一秒就聽到她說:“再給我一根煙好不好?一根就好,一根?!必Q起纖細(xì)的食指,眼里閃過一抹貪意。 安格斯的臉色隨即黑得有如烏云壓頂,“你想讓這個房子被燒掉是嗎?” 房子被燒了倒好,他立刻可以理直氣壯把她帶回去藏起來,再告訴夏佐她自己抽煙不慎導(dǎo)致房子起火,人被燒死了。 郗良搖頭,“可是你在啊。” 熟悉的對話,是年初的時候,這個口是心非的東西,安格斯知道她只是想抽煙,可聽她這么說,他還是心軟了,甚至告訴自己,這證明她心底里很有數(shù),清楚他能保護(hù)她。 他抽出一支煙給她,幫她點燃,“最后一根,以后都不許再抽煙了,知道嗎?” 郗良喝一口酒,吸一口煙,點頭點得非常爽快。 約翰在門外聽得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他相信安格斯是一巴掌打在郗良臉上,但打壞的卻是他自己的腦子。 “想看我們的孩子嗎?” “孩子?” “約翰?!?/br> 約翰嘆著氣,出現(xiàn)在郗良面前,只看到她左手拿酒瓶,右手夾香煙,他陡然決定給她看完孩子后他要立刻把孩子帶走。 “為什么你還不滾?”郗良皺起眉頭道。 “就快了?!奔s翰應(yīng)道。 郗良周遭煙味太濃,約翰把孩子放在床尾,確保她能清楚看見孩子的模樣就好。 郗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這是什么?” 穿著小衣裳的嬰兒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望著天花板,他的眼睛是深藍(lán)色的,清澈見底,透出爍亮的光彩。 約翰看向安格斯,讓他自己解釋,安格斯唇角微扯,“孩子?!?/br> 郗良吸了一口煙,看著這團(tuán)小東西的小手小腳在輕輕動彈,詫異道:“所以這東西以后會變成人?” 約翰難以置信道:“他現(xiàn)在就是個人,他是你的兒子?!?/br> 郗良一副平靜的模樣,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又吸了一口煙,將香煙遞給安格斯,一手撐起身子往前,想看得更仔細(xì)點,嘴里吐出的薄霧縈繞上孩子的臉蛋,他“哇”一聲就哭了,冷不防嚇得郗良靠回床頭,蓋著薄被的長腿本能伸直踢了那小東西一下。 眨眼之間發(fā)生了這一切,約翰的心在滴血,連忙把孩子抱在懷里,“你在做什么?” 郗良不解地看向安格斯,安格斯不動聲色地把香煙摁滅,“在孩子面前不能抽煙?!?/br> 郗良還是不解,蹙眉扭過頭望著窗前的桌子喝了一口酒。 “如果他受不了這味道,你們就該把他拿走?!?/br> 約翰瞥了一眼安格斯,抱著大哭的孩子遠(yuǎn)離這間彌漫著危險的煙草味的房間。 安格斯掀起郗良身上的薄被抖落煙灰。 “你知道母親跟孩子應(yīng)該怎么相處嗎?” 安格斯清楚,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只要哄她高興,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郗良緊蹙眉頭,頷首,用手指摳著圓滑的玻璃瓶,神色茫然且有隱隱的悲傷。 “我當(dāng)然知道。母親是要養(yǎng)孩子的,可這需要錢,我沒有錢,我連自己都養(yǎng)不起……所以,那個東西誰要就給誰,不要讓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郗良沒有想到孩子還有安格斯這個父親。 在郗良的印象里,她記得小時候是母親給她做好吃的,給她做穿的,哄她睡覺。在江家,她看見的也只是江韞之養(yǎng)佐銘謙和她,給她做衣服,江玉之養(yǎng)江彧志。一時之間如果問她關(guān)于父親的事,她不大清楚父親有什么用,也根本沒有父親也要養(yǎng)孩子這一認(rèn)知。 “我養(yǎng)你,也會養(yǎng)他,你不用擔(dān)心養(yǎng)不起。” 聽見安格斯的話,郗良轉(zhuǎn)過臉來看他,深邃的眼睛溢滿痛苦,清冷的嗓音低聲斥道:“你要養(yǎng)他就更好了,帶著他,還有那個人,還有那個女人,都滾出這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