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因此只要秦一舟安排妥當,他們順利離開邊境的概率會很高。 運輸車一路上走的都是小道,行駛速度實在說不上快,等趕到義津,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好在入城時沒遇到阻礙,約莫是秦一舟那邊都已打點好,三輛碩大無比的運輸車在城區(qū)里橫行無忌,也沒招來多少異樣的注意。 倒是之前一路隨行的三臺戰(zhàn)斗機,此時不知去了哪里。 城門明早才會開放,幾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停車。 費慎和邵攬余同時離開,進入一家十分破舊的小旅館。 為了能隨時應(yīng)變突發(fā)狀況,剩下的人則將就一晚,留在車上過夜。 費慎只開了個單人間,將邵攬余的芯片強制休眠,接著把他雙手分開拷在床沿兩側(cè),一句話沒說,轉(zhuǎn)身出了門。 不多時,他重新出現(xiàn),手里拎了袋吃的,袋子里裝著兩瓶水和幾個面包。 “時間太晚了,只有這點東西了,”費慎將食物放在床邊,“你湊合忍忍?!?/br> 他解開邵攬余右手,撕掉面包包裝一角,塞進對方手中。 邵攬余盯著干巴巴的紅豆面包,無言看了半晌,忽略掉草率的外包裝,遞到自己嘴邊。 大約是賣相口味都不盡如人意,他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便擱下了。 連吃了兩個的費慎,疑惑一挑眉:“有這么難吃?” 邵攬余說:“有點噎,能給我開瓶水嗎?” 費慎開了瓶礦泉水給他,不管何時何地,嘴里依然不忘刺激對方。 “別這么客氣邵老板,想要什么直接講,畢竟我是你花錢雇來的?!?/br> 邵攬余斯文地將水灌進喉嚨,隨后摸出衣兜里一個淺藍色東西,是那只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香囊。 “那我想讓你說說,”他手指勾住香囊的細繩,“這里面原本放了什么?” 費慎這會兒倒是特別坦率了,滿不在乎說:“追蹤器,被我扔水潭里了?!?/br> 王梁在香囊里放了追蹤器,同時還是個監(jiān)聽器,在離開尤州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他毀壞且扔掉了。 邵攬余卻好像早有預(yù)料,聞言十分淡定,以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說:“那看來王梁一番苦心,也沒能換取你的信任。” 費慎還想說點什么,邵攬余卻已把香囊收進衣兜,閉上眼不愿再做任何交流。 “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彼f。 費慎杵著沒動,凝望邵攬余刻意疏遠的臉龐,把對方剛松開的右手再次拷上,走到床對面的椅子落座。 “你這個要求讓我很為難,”費慎語氣有點心不在焉,“只有守著你,我才能安心啊?!?/br> 邵攬余不回話,也不再堅持己見,始終閉著雙眼。 他眼皮輕顫,似乎不太安穩(wěn),略微蒼白的皮膚被旅館灰暗的燈光一照,顯得羸弱而孤寂。 這一夜都是如此。 邵攬余靠坐床頭闔眼休息,費慎在對面像個寡言的影子一樣,冷冷清清守著他。 盡管對方?jīng)]怎么動過,但費慎心里清楚,邵攬余根本一刻也沒睡著,只是不想和自己有任何溝通罷了。 朝陽破曉,暮夜消散,一晃眼天色明朗起來。 費慎揉了把臉,腦子稍微清醒了些,進衛(wèi)生間洗漱。 再出去后,邵攬余也“醒”了。 他挪動已經(jīng)酸痛到麻木不堪的胳膊,說道:“能解開嗎?我要去洗手間?!?/br> 費慎打開礦泉水,喂他喝了幾口潤嗓子,然后拎了個塑料盆出來,放在床邊。 “用這個解決,我去給你買早餐?!?/br> 邵攬余:“……” 沒注意對方震驚到無語的表情,費慎徑直朝門外走。 “沉瑱——” 聲音于背后響起,費慎腳步驟然定住,那一刻險些以為自己神志不清出現(xiàn)了幻覺。 遲鈍地轉(zhuǎn)過身,他不可思議的眼神里,是邵攬余那張風(fēng)平浪靜的臉。 沉瑱,記憶中除了父親母親,沒有第三個人這樣叫過他。 自從二老去世后,這個小名也跟著煙消云散了。 此刻乍然聽到這兩個熟悉又陌生的字眼,費慎不由得起了一陣恍惚,邵攬余是如何得知的? “你怎么知……” 他下意識問出口,卻又及時住了嘴。 如果邵攬余從前和費霄有過交集,那么父親將這件事透露給對方,也不是沒可能。 腦內(nèi)自發(fā)補充了緣由,費慎換上稀松平常的表情。 “有事?” 費慎思考的幾分鐘里,邵攬余儼然盯著他看了許久,仿佛為了看清或者記住對方每一寸模樣,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專注。 半晌,邵攬余說:“沒什么,走吧。” 費慎同他對視一會兒,也選擇了不開口,門合上,腳步聲逐漸遠去。 吃過早餐,城門出口開放,義津比昨夜多了不少人氣,起碼不像座空城了。 費慎與隊友們匯合,計劃著趕往位于北面的城門口。 三臺裝甲運輸車開在市區(qū)大路上,想不顯眼都難,偶爾有行人駐足觀望,但也只是匆匆瞥上幾眼就走了,大概是將他們當成了伏羅黨的車隊。 費慎一手開車,另一手將耳麥塞進耳內(nèi),喚醒隊內(nèi)語音。 “待會兒城門口有人攔截,你們不用下車?!?/br> 隊友們一個個回了句收到,錢曼文問:“kin,干擾信號現(xiàn)在撤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