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他在那個位置上安安穩(wěn)穩(wěn)坐了這么多年,該熬的都熬死了,確實有點沒意思?!吧蹟堄嘈煨煺f,“我們的好首領(lǐng),這是找到人撐腰了?!?/br> 轎車開到一半,施康年越想越不對勁,心中煩悶漸盛。 索性一聲令下,讓司機直接掉頭回 下了車,他步履生風(fēng)地走進自家客廳,湊巧碰見了沙發(fā)上看書的施有儀。 施康年快步上前,不由分說一耳光扇在了施有儀臉上,將手里的茶葉袋往她面前狠狠一摔。 “看看你干得好事!” 施有儀的問候聲卡在了喉嚨里,驚恐地捂住臉,連忙放下書跪在對方腿邊,垂下腦袋。 “發(fā)生了什么事?還請父親明示——” 她說這話時,聲音和肩膀都在顫栗,看上去十分脆弱無助。 “你好意思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施康年冷笑,又是一拳頭砸在她腦門上,“邵攬余還活著!活得好好的,你這個蠢貨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干不好,我養(yǎng)你有什么用?!” 施有儀疼得刺激出了眼淚,也不敢拿手捂了,上半身伏趴在地面,哆哆嗦嗦地小聲啜泣。 “對不起父親……對不起……” 施康年看見她這個懦弱膽小的蠢樣,心底氣不打一處來,只覺煩躁更甚,恨自己怎么就生了個如此無用的廢物出來! 他一屁股坐進沙發(fā),吼了句:“滾!給我滾出去!別讓我再看見你!” 施有儀連忙止住啜泣聲,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動靜,躬著腰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第48章 那一秒 毒刺公司大樓,最高層老板辦公室里,金碧輝煌的麒麟像被幾個工人合力抬了出去。 一間原本豪華得有些浮夸的辦公室,經(jīng)過幾日野蠻改造,變成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除了最基礎(chǔ)的一些設(shè)施,該拆的都拆了,不該拆的也沒留下。 說的好聽點是原始簡約風(fēng),難聽點還以為這公司老板一夜之間破產(chǎn),窘迫到需要變賣辦公室的東西來維持生計了。 但不管外人如何想,對于現(xiàn)在辦公室的簡陋樣,費慎表示很滿意。 盧通那些花花綠綠的擺件,每每刺得他眼睛疼,經(jīng)常來一次想扔一次,現(xiàn)下終于如愿了。 總歸自己也不會在公司常待,能用就行。 近幾日的忙碌頗有成果,不僅公司內(nèi)部經(jīng)歷大變天,全部管理層人員被換了個干凈。 外面那些逃匿躲藏、計劃出手營救盧通的雇傭兵們,也在天網(wǎng)一般的搜查追蹤下,在最快的速度內(nèi)被擊斃或逮捕。 能如此雷厲風(fēng)行地辦好這些事,說句實話,費慎還得感謝盧通安裝的芯片追蹤功能。 可能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多年為之賣命的人,才是真正將自己推向死亡深淵的始作俑者。 至于公司內(nèi)部,那幫老jian巨猾的管理層們,費慎也懶得費心情再與之周旋。 對付心思比海還深的老狐貍,什么籌謀算計統(tǒng)統(tǒng)都不管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反而最有效。 絕對的實力壓制下,連根拔起才能杜絕后患。 是以,直接換人然后封口,把所有回旋的可能摁死在襁褓中,便可以一步到位。 費慎坐在舒適的皮質(zhì)沙發(fā)椅里,手邊是熱氣騰騰的咖啡,桌旁放了盆綠植,周圍的空氣干凈清新。 陽光密密麻麻灑進落地窗,眼前一切都顯得那么安逸。 然而費慎雖置身其中,卻無論如何也沒法將自己代入到合適的身份中,陌生得仿佛一位局外人。 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前一任主人,此刻已經(jīng)變成啞巴殘廢,淪為了階下囚。 甚至沒人知道他去了哪,曾經(jīng)的風(fēng)光好似過眼云煙,轉(zhuǎn)瞬消散,也許哪天他就會默默無聞死去,死在無人知曉的時間里。 再過一陣子,毒刺公司老板盧通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就會如昨日天氣今日的咖啡,慢慢淡忘在世人的記憶中,猶如從未存在。 這就是世界的常態(tài)。 費慎不合時宜地回想起,自己初次見到盧通時的場景。 那會兒他剛滿十五歲,背著費家人,偷偷從遙遠的大西洋彼岸,一個人回到了科謨。 世道混亂,騙子歹徒橫行,他身上所有積蓄被騙了個精光,連飯都吃不起了。 從小到大的教養(yǎng),不允許費慎干燒殺搶掠這等下三濫的事,也不可能在這時候去尋求費家庇護。 束手無策之時,他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則招工啟事。 啟事上有條很特別的要求——應(yīng)聘者性別必須為男,年齡十八歲以下。 按照紙上給的地址,費慎找到了一間非常破舊的工廠。 后來才知道,那是毒刺公司的前身。 彼時的盧通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老板,挎?zhèn)€皮包戴根金鏈條,腦袋上的頭發(fā)也還算茂密。 他看見費慎緊張地捏著招工啟事,整個人個頭瘦瘦小小的,心里沒太當(dāng)回事。 盧通讓他暫時留了下來,每天干些打雜跑腿的活,工資約等于無。 費慎并不挑,雖然沒工錢,但好歹這里能讓他吃飽飯,有個睡覺的地方,暫時也不會遭遇什么危險,足夠了。 過了半個月左右,某天盧通突然把他喊去辦公室,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言行舉止變得過分熱情。 費慎云里霧里的,心底還在琢磨對方什么意思,誰知盧通喊了一句:“小費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