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那人利用山石做掩體,往這邊開了幾槍。 然而槍法很爛,邊都沒挨上,斑鬣認出對方不是費慎,是那個姓邵的軍火商。 席未淵交代過,費慎可以死,邵攬余不行。 斑鬣冷冷一笑,沒將對方爛得出奇的槍法當回事,命令兩隊人從旁包抄,順便揚聲警告—— “邵大老板,你看你現(xiàn)在跑不掉了,我也不想傷害你,咱們最好互相配合,你自覺點出來,我答應不對你動粗?!?/br> 幾槍過后,對面沒動靜了。 少頃,邵攬余扔掉空了彈匣的手槍,閑庭信步走出來,慢慢舉起了雙手。 士兵們警惕上前,左右包圍他。 斑鬣說:“帶走,下山?!?/br> 雖然只抓到一個,但斑鬣不打算再去找費慎,重傷成那樣,又在這冰天雪地里凍著,估計也活不了太長時間。 如果一直在這浪費時間找,說不定還會等來邵家的人,到時候得不償失。 沒人知道的是,在斑鬣押著邵攬余離開后不久,秦一舟和程懸?guī)е掖亿s來。 兩隊人馬方向相反,在不同的地方一上一下,前后僅差五分鐘。 第121章 執(zhí)妄 關(guān)述為費慎查完房,留護士在房間里給他掛點滴,單獨將秦一舟叫到了一邊。 “情況不太樂觀?!标P(guān)述口吻呈現(xiàn)出少有的嚴峻,“手術(shù)過程雖然順利,但他確實傷得太重了,就算年輕身體底子好,預后恐怕也不會好到哪去。” 秦一舟神色同樣不輕松,問:“他已經(jīng)昏迷一天一夜了,你給個準話,完全恢復的幾率有多少?” “百分之六十。”關(guān)述說,“有人給他注射過封閉針,故意降低了神經(jīng)敏感度,你們送他進手術(shù)室的時候,腹腔內(nèi)臟已經(jīng)全是血了,加上全身多處骨折,傷口嚴重感染……” 關(guān)述嘆了口氣:“輕則后遺癥多,病根難以痊愈,重則終生殘疾。” 秦一舟眉頭擰成了兩團疙瘩。 “要用什么藥盡管說,醫(yī)療資源和人手都用不著節(jié)省,一切都按最高規(guī)格來,那位……對邵先生很重要?!?/br> “不是醫(yī)療資源的問題,我知道邵家不缺這個。”關(guān)述道,“先讓他醒來再說吧,總之我們會盡全力施救,藥物也會用最好的,只是最終能恢復幾成,需要多長時間,還得看病人自己的意志。” 秦一舟將關(guān)述送走后,回到費慎養(yǎng)病的房間。 輸液瓶已經(jīng)掛好,床旁是各種各樣用于監(jiān)護的儀器,費慎戴著氧氣罩,身上插滿了醫(yī)療管,被一堆冰冷的機器圍繞,病容顯得異常憔悴。 那天秦一舟與蘇典交上手后,并沒有纏斗多久。 酒店宴會廳燒得很快,蘇典急于去救人,見一時半會兒打不過,便帶著懺摩的士兵先撤了。 而秦一舟收到邵攬余的緊急支援信號,也急著離開,就沒再追上去。 可等他與程懸在路上匯合,通過邵攬余留下的記號找到那個山洞時,卻只看見昏迷不醒的費慎,邵攬余不見蹤跡。 幾隊人馬差不多將整座山翻了個遍,最終萬不得已確認,邵攬余被懺摩的人劫走了。 出于綜合因素考慮,秦一舟選擇將重傷的費慎送回柏蘇救治,程懸則原路返回繼續(xù)追蹤。 遺憾的是終究晚了一步。 邵攬余的行蹤斷在三瑞里外,而三瑞里被懺摩迅速封鎖,程懸想了很多辦法都進不去,最終鎩羽而歸。 秦一舟回到柏蘇后,立刻全面封鎖消息。 除了他和程懸,以及昏迷的費慎,沒人知道邵攬余失蹤的事情。 并且為了防止多生事端,秦一舟連息川都沒回,帶著費慎輾轉(zhuǎn)到榕檸,在邵攬余這棟別墅里秘密給他治病。 好在此地醫(yī)療設(shè)施和生活用品齊全,不會耽誤救治的最佳時間。 半晌,秦一舟拉回思緒,努力抑制心中沉重的情緒散發(fā)。 席未淵費那么大勁兒將邵攬余劫走,也間接證明了不會輕易傷害他,至少局面還有回旋的余地,現(xiàn)在最重要的得抓緊每分每秒,趕在懺摩發(fā)難前確定邵攬余的蹤跡。 思忖片刻,秦一舟忽然想到還待在臨定的謝何二人,轉(zhuǎn)頭離開了房間。 三瑞里,懺摩基地本部。 邵攬余雙腿交疊,姿態(tài)愜意地坐在沙發(fā)中,一言不發(fā)望著對面正在換藥的人。 席未淵脫掉一半外套,將袖口收上去,露出裹了一層厚厚紗布的小臂。 基地醫(yī)生小心剪開外面的繃帶,一圈一圈拆下來。 再將繃帶底下的紗布拆開,便是大片濕潤發(fā)紅的燒傷創(chuàng)面,醫(yī)生先拿生理鹽水清洗干凈傷口,接著用碘伏消毒。 全程席未淵眉頭都沒皺一下,也沒將注意力放傷口上,而是始終注視邵攬余的方向,淡然的神態(tài),不知在想些什么。 邵攬余知道對方在盯著自己,卻并未當回事,視線定格在那片紅色燒傷創(chuàng)面上。 原先的計劃中,席未淵應該死在宴會廳大火里,現(xiàn)在卻只有左小臂受傷,太輕松了。邵攬余有些遺憾地想。 這三天里,對方每一次換藥,都會帶著醫(yī)生到他面前來,特地換給自己看。 而每一次,邵攬余都會感到遺憾,這樣輕的傷勢,壓根抵不上費慎痛苦的千分之一。 換藥的過程很快,醫(yī)生重新包扎好,為席未淵穿上外套,拎著藥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