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目混珠
簡簡在海邊扶起了老人,而女尊則望著不遠(yuǎn)處的海面。剛剛還囂張跋扈的男人碰了簡簡一下,現(xiàn)在正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有鬼!有鬼??!”幾個家仆持著棍子圍上來,又忌憚似得不敢向前。 瘦猴一樣的男人不斷在沙子里打著滾,痛苦地扭動著,又不時張嘴望天,瞪大了眼睛,一副瘋癲樣。圍觀的眾人紛紛往后退,嚇得縮著脖子湊遠(yuǎn)了瞧。 女尊看了一眼,沒說什么。 簡簡雖然目不能視,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負(fù)。丫頭洞察天地,卻又能化有形為無形,將世間苦厄妖魔變換個形態(tài)還回去。世人對恐懼的概念更像是一塊白蠟,不知其貌,只明白灼燙逼人。而簡簡則能將這白蠟融成guntang的一團(tuán),嚴(yán)絲合縫鑄造成人心中恐懼的形狀。 這群人口中沒有一句實話,簡簡也不過是給他們了個教訓(xùn)。 遠(yuǎn)處卷起風(fēng)浪,里面似乎藏著個龍形。壯漢往后退了兩步,粗而短的手指指著簡簡,色厲內(nèi)荏:“你們!馬上就要遭報應(yīng)了!龍王就要來把你們吃了!” 似乎是為了迎合這句話,他話音剛落,半空就飄來一個極富威嚴(yán)的男聲:“是何人在此擾我清靜?”抬頭看去,隱約還能見到他飄揚的衣袂和黑發(fā)。 “龍王!龍王顯靈了!龍王在上,保佑我們風(fēng)調(diào)雨順!”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句,跪了下來叁叩九拜,剩下的人愣了愣,也趕忙學(xué)著樣子口中念念有詞。 剛才還哆哆嗦嗦的家仆現(xiàn)在似乎是得到了無限的勇氣,伸手要來捉她們,拿著長棍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那龍王環(huán)顧一圈,將目光投向了站著的兩個女子身上。他年紀(jì)大概四五十,兩撇胡子,頭戴雙龍金盔,身穿九龍紫袍,腰束銀絳,很是威風(fēng)。左右兩側(cè)站了一高一矮兩個隨從,高的青臉尖嘴,矮的黑面寬腰,但都是兇神惡煞。 “龍……龍王大人,這兩個roucao的娘們敢出言不遜沖撞您,實在是作惡多端!” 不等他說完,龍王已經(jīng)拂了拂袖子,降下一道雷來,男人面露不悅,身旁的矮個子對著簡簡尖聲尖氣開口:“你們沖撞天理,是何居心吶?” 雷降下時被壯漢抓著的姑娘不顧一切掙開了束縛,推開家仆攔在了簡簡面前:“當(dāng)心!”而老人則是推開了孫女,梗著脖子手指龍王,重重一聲:“我呸!” “你讓人落賣妻子拆散夫妻!還要挑揀姿色滿足私欲,不顧百姓生死、只顧自己享樂,算什么神仙!”老人家漲紅了一張臉,柺杖指著天,顫顫巍巍繼續(xù)開口,“在這叁年,投河墜井懸梁自刎的好人家,不一而足!你不知逼死多少人!天理何在!老朽今日粉身碎骨也要罵你這黑白不分的昏龍!” “大膽!”高個又伸手劈下一道閃來,“區(qū)區(qū)凡人,怎敢沖撞南海龍王!” 老人頭顱高揚,凜然不懼,帶著決絕——他們受這作威作福的龍王壓榨奴役太久,又怎可茍且過活! 從天上劈來的閃電沒有落到老人頭上,而是打了個脆響,就消失了。高個一怔,又連降叁道閃電,他平日里張揚跋扈慣了,哪里把這些人放在眼里。 站著的鴻明打了個哈欠——怎么千百年過去,這些小東西還是學(xué)不會收斂。她手指一撥,霎時間閃電如萬箭齊發(fā),把那高個射成了個篩子,對方連掙扎都沒來得及,就灰飛煙滅,他手中的長槍徑直倒進(jìn)了海里。 簡簡去扶起一身嫁衣的姑娘,輕聲安慰她:“別怕?!?/br> “我怎么不知道這還有個南海龍王?”半空中又響起個帶著些慵懶的聲音,浮在半空的叁人一愣,又聽那人繼續(xù)開口,“你這個瘟精,倒很會放肆。我看宮里還缺個刷茅廁的,不如就把你這孽畜的鱗一片片拔下來做個鐵掃帚掃茅廁去。” 這人說話頗為刻薄,跪著的一眾抬起頭來仰天看去,只看見一個海藍(lán)袍、絲鸞帶的年輕男人站在云端,身旁還有個高馬尾颯爽的少年,把玩著一柄長簫,聲音清清脆脆:“都說狐假虎威狗仗人勢,這我可總算是見到了?!?/br> 首?發(fā):pо18s??c?m(ω??1⒏ νi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