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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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這女人是天生尤物。 清晨,臥室繡帷沉沉,碧窗寂寂。 白玉已起身坐在妝臺前梳妝,她昨夜沒怎么睡好,便柔若無骨地靠著椅背上假寐,任由身后的煙兒為她梳頭綰發(fā)。 煙兒平日雖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但給白玉梳妝時卻是一絲不茍,她手又巧,時下流行的發(fā)髻她皆會梳,所以很多時候,白玉出席宴會的妝容都是由她來完成的。 白玉補了會兒眠,睜開惺忪睡眼,掩著嘴打了個哈欠,見鏡中的自己已是螺髻高擁,妝容雅致。 煙兒見她醒來,撿了減妝里的一金步搖,問道:“姑娘,你看戴這個可好?” 白玉聞言暼去一眼,笑道:“你覺得好就好?!?/br> 煙兒卻皺著眉頭,又搖了搖頭,道:“還是換一支吧,這只略顯平常了些,不配姑娘的氣質(zhì)?!闭f著又往減妝里挑挑撿撿起來。 白玉見她十分認真,不由好笑,不過去見一下沈墨的嫡母罷了,又不是去爭奇斗艷,何必如此費心思,便淡笑道:“煙兒,不必太費心神,隨意些罷。” 煙兒心想,那可不行,去了那肯定得能見到沈大人,自然打扮得美艷動人一些,最好讓沈大人被她家姑娘迷得神魂顛倒。 煙兒內(nèi)心始終覺得她家姑娘和沈大人還會和好,說不清為何,就是一種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感覺。 煙兒拿起一玉蘭花簪子,笑嘻嘻道:“那就這戴這個吧?!?/br> 白玉點點頭,懶洋洋道:“嗯,就它吧?!闭f著又忍不住輕打了個哈欠,對于會不會見到沈墨這問題,倒是沒太在意。 煙兒替她插上簪子,又服侍她到屏風內(nèi)換衣裳。 白玉等人是午時出的門,步出紅袖坊外,大門前已停著沈府為她準備的轎子,轎前立著一名衣著華麗,長相嚴肅的丫鬟,卻是上次過來送請?zhí)难诀摺?/br> 那丫鬟見到白玉,便緩步上前問安,道:“姑娘有禮?!敝灰娝e止看起來恭敬,然神色間卻有些不以為然。 白玉也不甚介意,反倒是煙兒瞥見她的神色,心中卻有些憤憤不平。 “姑娘請隨我上轎吧?!毖诀哒埖溃f著要接過煙兒手中的氈包。 煙兒并未將包袱遞給她,只裝看不見,跟著白玉上了轎,小嘴一撇,又故意說道:“姑娘,小心轎頂,這轎子委實小了些,還不如我們自己坊中的?!?/br> 那侍女聞言臉上微微變了下,敢怒而不敢言,心道不過一以色侍人的舞姬,擺什么架子,也不知道太夫人為何要款待她,說出去不叫她人笑話? “煙兒,莫要胡說?!卑子衩理⒛p斥道。 煙兒是被白玉斥責慣了的,此刻一點也不害怕,只立刻換了副笑臉,笑嘻嘻道:“姑娘,奴婢多嘴了。”心卻忖道,等著吧,沒準你們將來還得喚我家姑娘一句“夫人”呢! 白玉自然知道煙兒替她打抱不平,只是這丫鬟是沈府的,她畢竟還是要給人一兩分面子。 轎子到了沈府門口。早已有一名同樣衣著華燦的丫鬟在門外恭立等候。 這沈府的太夫人待她倒是禮儀周全,白玉對這秦氏不由心生幾分好感。 那丫鬟在白玉走出轎子,便下階相迎,道: “姑娘,我家太夫人已等候良久,請隨奴婢進來吧?!毕噍^于方才那丫鬟,這位丫鬟卻是謹慎恭敬。 白玉盈盈一笑,點點頭,便跟隨這丫鬟進了沈府,坐上了另外一頂小轎。 幾人彎彎轉(zhuǎn)轉(zhuǎn),經(jīng)過了幾所庭院,繞了幾處亭臺曲廊,方來到一凈雅內(nèi)院。 這內(nèi)院中亭臺樓榭皆十分精致典雅,假山疊湊,畫橋流水,幾叢琴絲竹,蘭花遍植,倒是一個蕩滌塵心的好地方。 忽聽珠簾輕響,有一黃衣丫鬟掀簾而出,對白玉行了個禮,引領(lǐng)白玉及進入客廳。 “姑娘請稍坐片刻,我家太夫人馬上出來?!?/br> 那丫鬟請白玉坐下,便殷勤為她斟上了茶,并奉上點心果子。 沈墨近日公事繁忙,與秦氏說明這幾日不回府,今日下朝后,沈墨本欲回院,忽想起有份公文遺落在府中,只因是私密文件,便親自回了趟沈府。 沈墨將朝服脫下,換了寬松的家常服飾,墨發(fā)半挽,盡顯閑雅瀟灑。 昨夜他忙到深夜才睡下,今晨天未亮便醒來,如今覺得有幾分倦意,準備用完午膳,歇息一兩時辰,再回院中。 小蕖傳進午膳,請沈墨入了飯桌。 沈墨一撩衣擺端坐下,剛拿起筷著,忽然想起一事,便放下筷著,看著一旁侍立為他布菜的小蕖,溫聲隨意問:“小蕖,你有沒有撿到一個香囊?” 小蕖聞言,圓憨可愛的小臉露出一抹疑惑,問道:“什么香囊?” 沈墨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道:“就是上次白玉姑娘贈與我的那個香囊?” 他語氣平平淡淡,像是隨口問的。 小蕖這才想起來那事,便道:“沒有撿到?!弊詮哪侨账严隳医唤o沈墨之后,她便再沒有看到那個香囊,也沒有見沈墨拿出來過?!按笕耸遣恍⌒膩G了香囊么?” “嗯?!鄙蚰嫒萜届o,也沒多說什么。 反倒小蕖主動開口道:“大人,可要我去詢問一下底下的丫鬟小廝們,看他們有沒有撿到?” 沈墨狹長的眼微揚,笑容淡淡道:“也好。” 又怕小蕖誤會什么似的,補充了句:“雖說不過是一個香囊,然畢竟是人家送的,丟了顯得失禮?!?/br> 小蕖覺得她家大人說的很有道理,點點頭,十分認真道:“是的,大人,奴婢會盡量替大人找到的,不知大人在哪弄丟的?” 沈墨輕揚的唇角滯了下,佯裝想了下,才道:“大概是在榴花亭。” 小蕖點點頭,回答道:“好的,大人?!?/br> 沈墨微笑道:“有勞你了,你也出去吃飯吧,不必管我。” “是的,大人?!毙∞⌒卸Y,正準備退下,忽想起一事,便向沈墨稟報道:“大人,白玉姑娘現(xiàn)在就在府上呢。” 沈墨手剛拿起筷箸,聞言驚得筷箸險些掉下,沈墨穩(wěn)穩(wěn)心神,從容放下筷箸,臉上掛起溫和的笑容,掩飾方才的失態(tài),“這是怎么回事?” 小蕖回答道:“是太夫人邀請的白玉姑娘,但奴婢不知道原因?!彼齻冞@個院子離秦氏的院子很遠,她也是去秦氏院里找在那干活的好姐妹玩才知曉白玉受了秦氏的邀請。 沈墨修眉微凝,眸中有一抹莫測之色。 沈墨略微沉吟,放下了筷箸,沉聲道:“我吃好了,我忽想起有件事要詢問一下母親,我去靜院一趟,你叫人把飯菜收了吧?!?/br> 言罷起身,大步流星地踱出房門。 小蕖愣愣地看著一桌飯菜,有些郁悶,這還一口都沒吃吧? 沈墨剛踏出院門,卻逢林立前來稟報,說李鈺求見。 沈墨心中略覺煩躁,臉上卻依舊維持著溫和笑容,李鈺來找他,只怕是有事,不過應該不會耽誤太長時間,思來想去,仍是公事要緊,便道:“把他帶到蘭亭去吧。” 白玉坐在客廳里等候著,約有半盞茶的時間,才聽聞細碎的腳步聲從內(nèi)室傳來,不一會兒,秦氏由著丫鬟扶掖著,香風拂拂,緩緩走出。 白玉抬眸一看,只見秦氏生得極其貌美,且保養(yǎng)得當,竟像是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面皮白凈,丹鳳眼,吊梢眉,姿態(tài)端莊嫻靜。 白玉放下茶盞,起身,因著秦氏是大家之女,白玉自然不好擺出風月場中的那嫵媚妖嬈的姿態(tài),便低眉順眼地向她行了一禮,溫婉地微笑道:“給太夫人請安。” “不必多禮。”秦氏言笑晏晏,忙用手扶起,亦暗暗打量白玉,見見她紅裙綠裳,發(fā)挽墜馬髻,描愁眉,作啼妝,嫵媚風情中又透著一股楚楚可憐之姿。 白玉因著見秦氏,不好打扮得過于雍容華貴,免得喧賓奪主,便讓煙兒做了個清麗妝容,盡管如此,依舊難以掩飾她自身散發(fā)出來的風情媚意。 這個女人無疑是個天生尤物,不知引得多少男人為她神魂顛倒。 “真真是個標志的姑娘?!鼻厥虾皖亹偵刭澋?。 白玉本是心思細膩之人,一抬眸卻對上她那雙丹鳳眼,覺察出那里面暗藏些許敵意,白玉不明所以,卻不露聲色地謙虛道:“太夫人謬贊了?!?/br> 秦氏虛扶著白玉走到座位前,請她坐下,白玉再三謙遜才坐下,秦氏又叫人重備茶果與白玉飲食。 兩人喝了會兒茶,隨意聊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秦氏才開始進入主題,她先替沈墨向她表達了歉意,然后卻細問她與沈墨遇險后的事情。 白玉聽她的話才知道,原來沈墨沒有告訴她兩人墜河的真正緣由,秦氏似乎也不知道她與沈墨遇險后所發(fā)生的事。如此倒是排除了這是沈墨安排的局。 難不成這真只是秦氏自作主張要邀請她? 白玉一一回答了秦氏的問題,但沒有全部如實回答,半虛半實。 秦氏待她很熱情,但很奇怪,她問的話里每每都涉及到沈墨,偶爾還涉及到一些她和沈墨比較隱私的事,白玉覺得堂堂一官家太夫人,問風月場中男女的事有些失身份,但她也不好表達不滿,只委婉的說明她和沈墨并無私交。 但她不知道秦氏信沒信。 白玉心里暗忖,秦氏對他這兒子倒是很關(guān)心,圍繞的話題全是她兒子,不過她和沈墨長得真是一點都不像。 白玉從來不曾打聽過沈墨家中之事,因此并不知道他們兩人并非親母子。 少時,秦氏擺酒款待白玉,酒席結(jié)束后,又熱情地邀她去花園賞花。 花園離秦氏的靜院很近,兩人繞廊穿徑,沒一會兒便到了花園。 花園中假山湊迭,山上遍植蘭草,沿著假山種著數(shù)十叢鳳尾竹,一片濃綠,又種著栽種著無數(shù)石榴花,遠遠看著,似團團火焰。 兩人正玩賞著榴火,忽聽前面有人聲,尋聲看去,卻見遠處一亭中,沈墨與一男子坐在石椅上說話,那男子剛好面沖她,衣著華美,生得面如冠玉,唇紅齒白,容顏昳麗,可就不是那今科狀元李鈺。 白玉本想提醒一下秦氏,這時,兩人似乎說完了話,準備離開亭中,李鈺下臺階不小心踩空了下,沈墨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扶穩(wěn)了他,那俊美無儔的臉上掛著溫柔的淺笑。 李鈺亦回眸看他,微笑,似有感激之色。 白玉暗暗驚訝,不知是否是先入為主的原因,白玉此刻覺得兩人那四目勾留,竟有股說不出的你戀我慕。 果然,沈墨好南風。白玉額角微抽,只覺得渾身漸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就在此時,沈墨亦看到了她,俊美的臉上不由浮起一抹錯愕,心中竟莫名有些緊張。 只因秦氏也在,他身旁又站著李鈺,恐沖撞秦氏,因此不便上前打招呼,只能遙遙與她相望了眼。 從那日分別,他便不曾再見過她。 秦氏見到沈墨,有些吃驚,他怎么回府了?又看到他身旁站著男子,便攜著白玉避開了。 見白玉離去,沈墨身形微動,似有上前的意思,然終究他還是立于原處。 他沉沉的目光追隨著那抹倩影,等待這白玉像兩人初次相遇,回眸看他。 然一直等到兩人消失在路的盡頭,也沒等來白玉的回眸一笑。 沈墨柔和的目光變黯,心口有些抽緊。 李鈺離去后,沈墨便趕去了靜院,只是很不湊巧,白玉剛好離開了府中,因此沈墨沒能見上白玉一面,心中不禁有些許失落。 沈墨望著秦氏,有著春山之秀的修眉首次萃了寒冰,然而他依舊維持著溫潤如玉的笑容:“敢問母親找白玉來做什么?” 秦氏這番作為不得不讓他懷疑,她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氏見他態(tài)度雖是溫和,卻暗藏一絲凌厲,便將屋中的丫鬟們都揮退了。 秦氏坐回到太師椅上,端起茶盞慢慢飲啜,片刻,才抬眸看他,從容笑問道:“你這話倒是有些質(zhì)問的意思,我不過是擺了桌酒席,為她壓壓驚,這本是替你做的,怎么,我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