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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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側(cè)著身子,手撐著頭,凝眸看她,她美眸緊閉,蟬鬢微微濕潤,額角瓊鼻上潤著細(xì)汗,艷麗的臉蛋透出淡淡的胭脂色,神色像是累壞了的模樣。 今日的確折騰得過分了些。 沈墨目光變?nèi)幔o靜看了她一會兒,便坐起了身,撿起方才被她胡亂扯下的中衣,重新穿好后,掀開床帳,下了床。 沈墨拉過薄衾為她蓋好,帳內(nèi)那股yin-靡氣息仍未散去,沈墨猶豫了下,還是放下了床帳,隨即邁步轉(zhuǎn)進(jìn)一面屏風(fēng),換了另一身衣衫。 出門,沈墨長身站立臺階上,只覺渾身說不出的舒爽暢快,他視線遙望著遠(yuǎn)處夕陽,唇角不覺微揚(yáng),眸光濯濯,如春月之柳。 一派溫文爾雅,君子端方。那里還有方才床笫之間,半分荒唐模樣。 小蕖顯然十分聽話,她謹(jǐn)遵沈墨吩咐,守在院門口,但此刻卻多出一人,煙兒。 兩人一守在院門旁,大眼瞪小眼,站得兩腿發(fā)軟。 看到沈墨出來,兩人總算松了口氣,又不約而同地在心里嘆一句:這可真久啊…… 煙兒本來在秦氏院子里吃完午飯,又被一幫丫鬟哄去玩了,直到沈墨到了靜院鬧起來才收到消息,趕回屋中,卻不見白玉身影,又不見秦氏和她的貼身丫鬟,問底下的小丫鬟,一問三不知,煙兒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幸好撞見林立,得知沈墨把白玉帶走了,便隨著林立趕來此處,小蕖告知煙兒,沈墨和白玉在屋中待著。 煙兒就要闖進(jìn)去。 小蕖紅著臉說,沈墨不讓進(jìn)。 煙兒跟著白玉身邊久了,耳濡目染,自是知曉男女那檔子事兒,頓時也不鬧著要見姑娘了,只笑嘻嘻地要和小蕖擔(dān)起守院門重任。 沈墨一出來,便看見兩小丫頭片子像兩尊小門神似的,一動不動地站在那,不覺微怔,隨后失笑。 沈墨緩步過去,兩丫頭連忙給他行了個禮。 沈墨看了兩人一眼,兩小丫頭都是圓圓嬌憨的小臉,一團(tuán)天真爛漫,倒像是一對小姐妹,只是小蕖比煙兒更多稚氣,煙兒看起來更穩(wěn)重些。 沈墨俊美的面龐不覺浮起溫溫潤潤的笑容,柔聲親切道:“誰讓你們一直呆呆站在這的?” “……”小蕖心想,不是大人您讓我守的么。 沈墨其實(shí)只讓她守著院門,卻不是讓她傻愣愣地站在那守。 沈墨見兩人一臉茫然無措,搖搖頭又失笑,問小蕖道:“方才可有人來?” 小蕖回答道:“太夫人來過一趟?!彪S后小臉又浮起一抹小得意,道:“不過我和煙兒jiejie沒讓她進(jìn)。” 小蕖雖然呆憨,卻將沈墨的話奉若圣旨,她家大人說什么,她都會照著辦。 這期間,秦氏來過一次,卻被小蕖和煙兒死命攔著,秦氏要進(jìn),她們不給進(jìn),眼看著都要撲倒她腳跟下攔著了。 秦氏好不憤怒,只是于此事上,她本就有些心虛,又不好鬧得太過,最后只能忍氣離去。 沈墨聽聞秦氏來過,墨眸戾氣一閃而過,然不過轉(zhuǎn)瞬便恢復(fù)如常,他臉上笑容加深,柔聲夸道:“你們做得很好。” 小蕖和煙兒被沈墨一夸,心里倍兒得意。 沈墨目光又轉(zhuǎn)向煙兒,淺笑道:“你家姑娘還在睡,嗯…她有些累,你們別進(jìn)去打擾她,待她醒來需要你們,你們再去伺候?!?/br> “是的,大人?!睙焹禾鹛鸬匦Φ溃⒉恢@其中彎繞,只很替白玉高興,心里想著,兩人終于還是和好了,她又有姑爺了。 沈大人這人向來溫柔體貼,若是有心,照顧起人來是無微不至的。 沈墨又囑咐兩人,秦氏再來,亦不許她去打擾白玉。 另一邊廂,林立知曉沈墨要回院中處理些事,早已備好馬車在外面等待。 沈墨出了府,上了馬車,卻向林立道:“你留在府中照看一二。”只有兩個小丫頭,他有些不放心。說完便自己一人回了翰林院。 第40章 柔情。 沈墨自院中回來,已是正戌時。 庭院沉沉,月移花影,臺階下時而有流螢聚散,草叢四周蟲聲唧唧。 煙兒和小蕖這一對小姐妹在庭院里興致勃勃地?fù)湮灮鹣x,兩人玩得不亦說乎。 看到沈墨回來,兩人連忙停止玩鬧,上前行禮問安。 沈墨見兩人手上拿著紙糊的小燈籠,燈籠里裝著幾只螢火蟲,撲閃撲閃的,不覺微笑了下,隨后問了白玉情況。 兩人卻回:白玉還在睡,飯也不肯吃。 沈墨皺了下修眉,便讓小蕖去小廚房拿吃的過來,小蕖與煙兒一同去了。 沈墨徑自回房間,拿了盞燈,走進(jìn)內(nèi)室。 簾影沉沉,一片寂靜。 沈墨將燈放在桌上,走到床旁邊,將床帳輕輕掛起。 見白玉一手拖著香腮,還在睡,身擁著薄衾,露出一彎雪白細(xì)嫩的手臂,臉還是紅紅的,一張櫻桃小嘴微撅著,多了幾分嬌俏。 沈墨見過她的睡容,她睡覺總是容易露出幾分俏皮,像個小姑娘。 沈墨坐在床沿看她,唇角含著春山般雋永的微笑,看了一會兒,小蕖和煙兒便把還熱在鍋里的粥菜送了進(jìn)來。 沈墨溫聲道,“放桌上,你們?nèi)ネ姘??!?/br> 微傾身,輕拍了拍白玉的肩膀,低聲道:“白玉,起來先吃點(diǎn)粥吧?!?/br> 白玉今日被藥物折磨得要死要活,又被沈墨折騰了半天,現(xiàn)在只想睡個天荒地老,被人一吵,心中焦躁得不行,心中不禁嘟噥了句:吃什么吃,煩死個人。 便翻了個身,繼續(xù)睡,不理那個在她耳邊聒噪的人。 沈墨等了一會兒,床上的人沒動靜,輕嘆一聲,還是俯身上前,手輕握著她的手臂,像哄小孩似的,輕聲呵哄道:“白玉,餓著肚子對身體不好,你吃一點(diǎn)再睡?!?/br> 白玉正睡得香甜,耳邊又聽到那聒噪的聲兒,氣得回手就是一巴掌,恰好打在沈墨那俊臉上。 “你煩不煩呀,不要吵我睡覺,我困得很?!卑子衤曇魦摄紵o力,透著一絲不耐煩。 沈墨還從未被女人煽過巴掌,他捂著臉愣了下,臉上的溫柔不見了。 他曲了下指,手背在臉頰上輕蹭幾下,不一會兒,唇角卻禁不住上揚(yáng),心里只覺,她這舉動還有那句‘你煩不煩呀’透著一股不盡的親昵。 這女人真是讓人莫可奈何。 沈墨心里無奈嘆氣,唇角卻是微揚(yáng)的。 沈墨起身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rou粥,回到床邊,放在幾上,隨即將躺在床上的人兒撈起,抱在懷中,語氣禁不住地放柔:“你懶得動,我喂你可好?” 白玉迷迷糊糊中,又聽到那聒噪男人的聲音,不過他這句話她倒是愛聽,她肚子確實(shí)有那么點(diǎn)餓,可是她連指尖都懶得動,美眸懶懶地睜了條線,看了目光上方的人一眼,還是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索性繼續(xù)閉上眼,低低“嗯”了句。 男人的懷抱溫暖又舒適,白玉臉埋在他的胸膛來,不由輕蹭了下。 沈墨笑容加深,又忽地斂去,輕咳一聲,舀了勺粥遞到她嘴邊,溫潤平和地說道:“張嘴。” 白玉聽話張嘴,吃下了他喂來的粥,一口接著一口,饑餓的肚子得到滿足,暖烘烘的,很舒服,黛眉不禁展開,覺得這男人真好。 沈墨喂了一半,白玉飽了,他再遞過來,白玉不肯再吃。 沈墨暗暗吃驚,她怎么吃得這么少?這樣的碗,小蕖能吃三碗。怪不得這般纖瘦。 念及此,沈墨視線不覺在她身上來回,想到今日手掌握過的地方,明明一只手都攏不住,喉嚨不覺滾動了下。 其實(shí)她是穿衣顯瘦,脫衣有rou。 沈墨視線在她纖腰上略停留一會兒才移開,暗暗調(diào)勻了呼吸后,輕輕呵哄道:“再吃點(diǎn)?!庇诌f來一勺。 白玉又蹙了黛眉,暗想,這男人還是討厭,煩。 白玉懶懶地推開他,要倒回床上,“不吃了?!彼曇糗浢模瑤еc(diǎn)嗲氣。 沈墨無奈輕嘆,不吃就不吃吧。 沈墨也沒來得及吃晚飯,便三兩下將白玉剩的吃了,將碗放回幾上,一回眸,見白玉那紅艷艷的唇上還沾著些許粥汁。 沈墨眼神一黯,也沒多想,就俯下身子伸舌舔去她唇上的粥汁,等到醒過神來,不由啞聲失笑。 他這副模樣,倒有幾分色令智昏的意思。 沈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伸手捏了捏著她的耳垂,再一次攫住她柔軟香甜的櫻唇,親吻起來。 沈墨唇上有rou粥的味道,白玉嘗了下,不覺起了余興,櫻桃小口輕啟,含住他的唇,把他的唇當(dāng)做了食物。 沈墨有些情動,濕滑溫?zé)岬纳嗷M(jìn)她的口中,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吮吸。 急促的呼吸互相交織,鼻息互相交纏。 白玉手不覺扯了下他的衣襟,纖長指尖滑過他凸起的喉結(jié)。 沈墨心神微蕩,連忙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亂來,輕嘆一聲,低著嗓子道:“白玉,停下來吧……” 白玉本是無意識之舉,聽聞他低沉壓抑的聲音,倒是乖乖地放下了手,她并沒有別的想法。 當(dāng)令人意亂情迷的深吻結(jié)束后,沈墨埋首在她的粉頸間,微微喘息。一向冷硬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柔軟。 待穩(wěn)了呼吸后,沈墨緩緩起身,端正坐姿,臉上亦恢復(fù)溫雅從容之色。 白玉還在睡,絲毫沒被方才的吻影響到。 她真是累狠了。 沈墨溫柔地看著她,漸漸的,目光變得有些復(fù)雜。 他忽然伸手過去,手背輕輕蹭了下她的臉頰,而后才收回手,莫名嘆了聲,起身出了臥室,去浴室沐浴。 出來后,他沒有回房里陪白玉,而是去了書房。 沈墨靠于椅背上,閉眼假寐,神情不似方才溫潤,卻是清冷。 夜風(fēng)透過半開的窗隙吹進(jìn),將案上的燈吹得搖擺不定,又在雕鏤精細(xì)雅致的屏風(fēng)上落下?lián)u曳生姿的光影。 古銅爐上裊裊吐著龍涎香煙,令人昏昏欲睡。 沈墨心頭卻十分清明。 想到今日發(fā)生的種種,沈墨長眉微皺,不由伸出兩指撫了撫眉心。 今日在柳閣老的家宴上,他貿(mào)然離席,柳閣老當(dāng)時雖未說什么,然心里定然是有不悅的,他亦知曉柳閣老辦這次宴會的真正心思,他無非是想讓他主動上門提親。 他今年二十四歲,的確到了該成家的年紀(jì),柳文瓊出身名門,容貌妍秀,才情俱佳,與他倒是相稱。 雖然他對她沒什么情意,但與她卻談得來,娶了她,屆時就算不能恩愛美滿,亦能相敬如賓。 他原已打定主意,上門提親,然經(jīng)過今日這么一鬧…… 想到白玉,沈墨不覺輕嘆了聲,本已決定與她斷絕往來,然一見到她,卻又難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