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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沒什么表情。 會議開完就是中午了,午休時同事們都休息了,我睡到一半有些渴,辦公室的壺里已經(jīng)沒水了,我懶得燒,直接拿著杯子去休息室盛飲用水。 結(jié)果正好碰上了常杜。 他在泡咖啡,看到我,沒來由的嗤笑了一下。 我當做沒看到,繞過他去接水。 “耿經(jīng)理親自來接水啊?!?/br> 他跟我說話,我沒理他。 “其實要我說啊,得罪領(lǐng)導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怕得罪了之后收不了場?!背6诺?。 關(guān)于我得罪領(lǐng)導的原因,集團里有很多傳聞,最被大家相信的一個,是我離婚的前妻的出軌對象就是某個領(lǐng)導高層,我離婚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而那個領(lǐng)導因為我是“情敵”,所以對我下手了。 有時候的謠言,還真是搞笑到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的走神讓常杜非常不高興,他“喂”了一聲:“耿經(jīng)理還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嗎?跟我們都不想說話的?” 我“啪”的一下放下水杯,把常杜嚇了一跳。 “覺得高高在上的,是你自己才對。”我慢慢擰上蓋子,“而且我確實不想和你說話?!?/br> “你不想和我說話?”他冷笑道,“你以為自己很厲害?以為自己連跳三級了不起?我跟你說,你就是一時走了運,像你這種人,活該一輩子當個職員,認命吧?!?/br> 我突然意識到,常杜之所以這么堅持不懈的嘲諷我的原因,一是因為他嫉妒我連跳三級,二是因為,在他眼中,我始終是那個被他拿走方案改個名字,都一聲不吭的耿嘉友。 盡管他一口一個耿經(jīng)理,可實際在他眼里,我從來就不是什么耿經(jīng)理。只是那個在他手底下低著頭干活的,三年都沒出頭,還被剛進公司不久的他輕易踩在腳下的老員工。 他正在欣喜,一切都在回歸正軌。他還會是那個前途無量的小組長,而我依舊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 可惜不是。 下午四點的時候,我?guī)е鸭训馁Y料敲開了雷總辦公室的門,公事公辦地匯報了佳佳入職以來的工作成果以及常杜任職以來出現(xiàn)的各類問題。 高層要卡的人是我,他們還不至于為了卡我,連帶著折騰我的手下。 佳佳很喜歡我,所以最近表現(xiàn)非常不錯,做的東西都拿得出手,反而是常杜,因為前段時間的沉寂,顯得工作十分平平。 而且他目前在項目中負責的部分,是佳佳最擅長的與娛樂公司對接。 理論上來說不能隨便調(diào)動,但因為不過是個小組長,而且這個項目很重要,比起擔心我安插自己人手,如何漂亮完成任務更重要。 于是雷總同意了。 不到半個小時,常杜就被替換了下來,佳佳被宣布成為新的接班人,常杜名義上還是個小組長,卻和我一樣,從實質(zhì)上被架空了。 他失去了項目,和所有的手下。 比我慘多了。 下午四點常杜沖進我的辦公室指著鼻子罵我,問是不是我在做手腳,玻璃門外的同事聽不見我們在說什么,只能驚恐地看著常杜滿臉兇神惡煞。 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人,隔音效果非常好,以至于整個空間里,只能聽見常杜憤怒的罵聲。 我說是。 “我做的,怎么了?!蔽易谵k公皮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什么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br> 常杜怒道:“耿嘉友!你活該一輩子被人踩死!” 我輕笑了一聲,身體微微前傾,道:“我被人怎么踩和你沒關(guān)系,畢竟無論怎樣,都還輪不到你來踩我。反而是我踩你——” 我用鋼筆的尾部輕輕敲了敲桌面:“只不過看我愿不愿意。” 我抬手指了指門:“沒什么事就出去吧。” 常杜咬著牙轉(zhuǎn)身,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外面同事紛紛投向他的眼睛。 我大概理解他現(xiàn)在的情緒,羞愧、痛苦、覺得自己人生無望。 可這是他自找的。 我收回目光。 電腦登錄的微信,收到了佳佳發(fā)來的消息,大致意思是謝謝耿哥嗚嗚嗚耿哥你對我太好了諸如此類的話,我笑了笑,打字回他不用。 可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來不及抬眼,什么東西呼嘯著,砸在了我的額角上。 我捂著頭,獻血從我的指縫中,滴答滴答落在桌面和我的西裝褲上。 我一只眼睛被血糊住,只能用另外一只眼睛看到,那被常杜顫抖的手扔過來的,放在我桌上,只用過一次的煙灰缸。 常杜在盛怒之下,用那個砸了我。 第22章 chapter22 Chapter22 我和常杜被送去了兩個不同的地方。 因為傷到的是頭部,集團對此也很緊張,直接給我弄了一個單人病房,倒讓我享受了一下在醫(yī)院住單間的感覺。我把這個事情當笑話給童武講,但童武一點也笑不出來。 幸運的是,盡管我血流的都糊住了眼睛,但實際上只是被煙灰缸的銳角劃傷了額頭,皮下組織出血,看起來嚇人而已。不過醫(yī)生建議我還是在病房里觀察一天,如果沒有其他不良影響,基本就可以出院了。 醫(yī)生判定為輕微傷,因此常杜被關(guān)進了拘留所。 不至于判刑,但拘留是免不了的。 下午的時候童武因為太忙,我又沒什么大事,我還是把他趕回公司了。而后一個女人來我病房找我,一見面就開始和我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