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揣在身上的手機也不見了,空蕩蕩的休閑室內(nèi),沒有任何可以聯(lián)系外界的物品。 江沐用力錘門,嘶聲大喊,可門外一直都無人回應(yīng)。 賀家包下了一整棟酒樓,除了專用于舉辦訂婚禮及后勤安排的幾層樓,其余一律空置,連全部工作人員都在這一天全方位圍繞訂婚禮服務(wù)。 錘門的手疼的幾乎失去知覺,嗓子也啞了大半,江沐最終還是放棄了,整個人像被抽盡了全部力量,靠著門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 “何必這樣……何必……”江沐痛苦的抱著頭哭泣,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了地板上。 何必要用這種方式來保證他的訂婚禮順利進行。 是害怕自己會搞砸他的訂婚禮嗎? 其實只要他親自跟自己說一句實話而已 但為什么一定要用這么殘忍的方式告訴他,他的確被騙了。 不知過了多久,江沐哭也哭累了,心里激烈洶涌的憤怒和痛恨,也一下子化成了一潭死水不再起伏,他倚坐在門后,半睜著雙眼看著墻上的掛鐘,看著秒針噠噠跳動著行走,逐漸感覺整個世界一片寂靜…… 又過了許久,門外忽然傳來人的腳步聲。 江沐身體微震,荒蕪的臉上終于又恢復(fù)一絲生機,他扶著墻門吃力的站起身,再次拍著門大喊。 這一次門外終于有人回應(yīng)了。 “誒這里面怎么有人???”是來這層樓的儲物間拿東西的酒樓工作人員,聽到里面江沐的聲音十分意外,“你等等,我這就去拿這間門的備用鑰匙奧?!?/br> 很快工作人員便打開了房門,他一臉驚訝的看著江沐,剛想詢問江沐的身份,但江沐卻先開口道,“訂婚禮在幾樓?” 大概是在休息室時就已心力交瘁,江沐此刻反而顯得鎮(zhèn)定了許多。 “啊?哦,就在樓下。”工作人員愣愣道,“話說您是訂婚宴上的客賓嗎?” “我……”江沐神經(jīng)質(zhì)的抽笑了一聲,“什么都不是?!?/br> “那你……” “我看一眼就走……”江沐臉色蒼白,低聲道,“就一眼。” 男工作人員感覺江沐精神不太對勁,心里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戒。 因為只需下一層樓,所以江沐未去坐電梯,而是走了樓梯,而那名工作人員謹慎的跟在江沐身后,手里握著傳話機,準備隨時呼叫同伴。 剛打開安全樓道的門,江沐就聽到一陣悠揚的鋼琴聲,那是從幾米外的大廳入口傳出來的。 腳下如墜千斤重鐵,每一步都異常艱難,連四周的空氣都仿佛突然稀薄起來。 呼吸,微微吃力…… 等終于到了門口,江沐看到不遠處白色禮服著身,比以往更加英俊迷人的賀謙言,此刻正優(yōu)雅從容的在賓客間敬酒笑談時,江沐有種心突然被挖空,整個人只剩下一具軀殼,站在原地,搖搖欲倒。 挽著賀謙言手臂的女人年輕漂亮,偶與賀謙言交流的目光都充滿難以掩藏的愛意,在諾大的宴會大廳,她那一襲銀白色魚尾長裙,和賀謙言身上純白色的訂制禮服交相輝映,是全場最優(yōu)美矚目的存在。 阿參發(fā)現(xiàn)了宴會大廳門口的江沐,他心頓時一沉,正快步朝江沐走去時,他忽然看到門口的江沐緩緩轉(zhuǎn)身,就這么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阿參愣住了,但以防萬一他還是快速跟了上去,直到看到江沐進了電梯,隨之電梯外墻上的顯示屏顯示是直達一樓。 阿參返回大廳,附在賀謙言耳邊將剛才所見匯報給了賀謙言。 江沐以為自己的淚在那間休息室已經(jīng)流光了,但這開車回去的一路上,他的眼淚依舊掉個不停,唯一長進的,大概就是沒有再哭出聲,只是不斷抬手擦揉眼睛。 江沐不斷告訴自己,只是經(jīng)歷了欺騙與分手而已。 沒事的。 這毀天滅地的絕望感,只是暫時的。 痛苦會被時間消化,過去的記憶會被其他事物逐步替代,他當(dāng)前要做的就是撐到那一天。 江沐回到別墅,保姆看到他臉色慘淡,心底詫異不已,小心的開口問了兩句,但江沐什么也沒回答,直接上了樓。 江沐拖出自己那只小行李箱,動作麻利的收拾行李,他慶幸自己住在這里的幾天只換穿著自己當(dāng)時帶過來的幾身衣服,這些天他除了在這里吃喝,幾乎不欠這棟別墅,或者說是不欠賀謙言什么。 這是他唯一慶幸且感到理直氣壯的,在他跟賀謙言的這段感情中,他不欠賀謙言任何東西。 他是軟弱無能,可是他給賀謙言的那份愛從開始純粹到終結(jié),從未摻雜過一絲物欲。 江沐提著行李箱下樓,他也沒有再去開保姆買菜用的那輛車,而是將車鑰匙還給了保姆,然后拖著行李箱的拉桿走出了別墅。 他知道附近哪里可以打到車。 剛出別墅沒幾步,一輛車停在了江沐身旁,阿參打開車門下了車。 “江先生?!卑⒌溃百R總讓我轉(zhuǎn)告您,他會在兩小時內(nèi)結(jié)束手上的一切事務(wù),然后過來找您,希望您能再……” “今天是他大喜日子,他應(yīng)該一整天都陪著未婚妻的?!苯宓?,“不必特意擠出時間來應(yīng)付我。” “賀總還說,彼此相識幾年,就算分開,也希望有個體面而又正式的告別?!?/br> 阿參的話令將江沐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