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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聞之前的話,他不敢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不想再受一次那樣的痛徹心扉,對于那些作為誘餌的甜也一并不感興趣、敬謝不敏。 但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刻能這樣下意識地護著自己的人,卓聞還是第一個。 那種心情,大概和自己護著爺爺?shù)男氖且粯拥摹?/br> 許涵昌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對卓聞實在是太殘忍了。 他看著卓聞失落的樣子,被包扎的腦袋和略顯凌亂的衣服,為對方感到心酸。 “那個......”他拉住卓聞的袖子,小聲說,“在這不行。” 卓聞明知故問:“什么不行啊,許哥?!?/br> 他的目光清澈純粹,就像是個剛出生的嬰兒般純潔,不知情/欲為何物。 許涵昌臉漲的通紅,小聲說了兩個字。 “什么,許哥,你大點聲?!弊柯動帽M力氣和演技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激動,像捕獵前的獅子一樣匍匐在草叢中。 許涵昌毫不自知的生澀和坦率就是最好的春/藥,永遠能引誘他的靈魂露出獠牙。 偏偏罪魁禍?zhǔn)子肋h都不知道這一點,氣急敗壞地埋怨卓聞的愚笨,湊近他的耳朵,說:“回去我親你,行了吧!” 第116章 急剎車 明明只是靠令人不齒的手段耍賴得到了一個無關(guān)情欲的吻,卓聞卻像是馬上就能把許涵昌干哭一樣心中欲望翻騰,并覺得滿足不已。 他最近每晚睡眠時間都很短,但有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極為反常的精力旺盛。 “許哥,你真好?!彼蒙嗉獾种例X,以免露出像鬣狗一樣過于猙獰的捕獵嘴臉,“我差點就把你弄丟了?!?/br> “頭還暈不暈?”許涵昌沒有心情跟他打情罵俏,一本正經(jīng)地詢問道,“有別的不舒服嗎?” 偏偏這副模樣比其他的表情神態(tài)更戳卓聞心里隱秘的欲望。他裝模做樣地感覺了一下,搖頭:“一切都好?!?/br> 許涵昌看他這樣子,當(dāng)然還是不放心讓他自己一個人待著。 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問卓聞:“你身份證在身上嗎?” 卓聞剛看完病,身份證當(dāng)然也在身上,乖乖點頭,腦袋后面的紗布蝴蝶結(jié)一晃一晃的。 “我們在附近找家旅館住一下吧?!痹S涵昌說,“要是有什么情況,也好及時來醫(yī)院。” 卓聞興致勃勃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他小心打量許涵昌的表情,半開玩笑半傷心地抱怨著:“我都沒事了......許哥不給我名分,也不領(lǐng)我回家?!?/br> 許涵昌聽到卓聞的迷惑發(fā)言皺緊了眉頭:“什么亂七八糟的?!?/br> 卓聞沒有辦法,只能跟他去拿CT結(jié)果,一路上還在不死心地勸他,說自己早就沒事了完全沒有任何不舒服之類的。 “你別叨叨了。”許涵昌不耐煩地跺了跺右腳上沾的泥,說,“明天早晨沒事咱們再回家?!?/br> 卓聞板著臉,交了二維碼單子,從窗口的實習(xí)護士小jiejie那里拿過一疊CT片子。 他們回到急診外傷科,大夫看的時候許涵昌也在旁邊背著手湊近了看。 那大夫高傲地撇了許涵昌一眼,沒有說話。 雖然他沒有說,但卓聞和許涵昌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他的畫外音:“看得懂嗎你?!?/br> 許涵昌想,那確實還沒上過醫(yī)學(xué)影像學(xué),就看看也不行嗎?! 好在卓聞CT的結(jié)果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大夫一邊寫病例一邊又問了一遍病史,再三確認卓聞沒有其他基礎(chǔ)疾病。 卓聞想到自己的精神癥狀,但許涵昌在旁邊,他思索了片刻,再次否認了。 “你......爸爸mama,知不知道你出事了?”從診室出來后,許涵昌問,“他們往這邊來了沒有?!?/br> 卓父先暫且不提,卓聞的mama文苑算是當(dāng)初讓兩個人分開的罪魁禍?zhǔn)祝牭皆S涵昌面色如常心無芥蒂地提起來,卓聞心里都咯噔一聲。 他在一瞬間的慌亂之后迅速鎮(zhèn)定下來:“我沒跟他們說。” 許涵昌看著他的眼睛,卓聞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但還是勉強笑了笑。 許涵昌知道自己問錯了話,卓聞家的情況他也是知道的,雖然有些細節(jié)不十分明了,但有些親人竟然比敵人還要不堪。 卓聞出這么大的事,他的家長竟然連面都沒有露。 兩人沉默半晌,卓聞先打破了沉默:“這是你的包嗎許哥?” 許涵昌看到進了急診被放在椅子下面的大背包,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對?!?/br> 卓聞非常自然地把那個半新不舊的大背包扛在自己肩上,然后右手伸出去攬住許涵昌的肩膀,左手玩著手機往外走。 乍看過去,像是勾肩搭背的好哥們。 “回家吧許哥。我想回家。” 許涵昌稀里糊涂地跟著他走出急診,他還在想怎么能夠委婉地勸卓聞住在醫(yī)院附近的旅館,哪怕多花點錢。 卓聞是為了他受傷的,他很愧疚,所以對于他的病情更加不能掉以輕心。 沒想到到了醫(yī)院南門,許涵昌還沒有說話,卓聞就先開口了。 “許哥,我給你打了個車,你回去吧?!弊柯?chuàng)P起左手里的手機,“司機還有三分鐘就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安慰一下爺爺,我怕他受到驚嚇。爺爺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你隨時給我打電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