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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就要被那只手給拽下去,南源馬上用力蹬腿,努力想要踹開那只手, 同時,他的身子不斷地往鄒景澄的方向靠近, 想要借助雙臂與身體的力量擺脫腳下的禁錮。 然而,當他即將觸碰到鄒景澄手的那一刻,他的手卻仿佛觸碰到了一堵墻。 那一頭的鄒景澄,似乎同樣也是如此。 那扇井壁上的門,就仿佛一堵無形的墻,橫在了兩人的中間。 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誰也觸碰不到誰。 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那墻面異常的光滑,絲毫找不到任何支撐點,南源腳踝上的手再次發(fā)力,將南源的身子再次拽下了幾分。 南源奮力想要去拽一旁垂落的繩子,然而此刻,卻見一顆人頭瞬間從他眼前的水面涌出,卻正是那旗袍女。 只見她張開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往水下拽去。破滅了他最后的希望。 南源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不斷往下沉。 然而,在入水之后,南源卻并沒有被水浸濕的感覺,只是覺得腦子有些沉重…… 同時,耳畔還有一絲嘈雜的人聲。 而且,不知為什么,自己的身子是在顛簸的狀態(tài)…… 當他睜開眼睛想要開個究竟時,卻霎時間看到了一張放大版臉龐。 此刻,他才察覺,自己現(xiàn)在竟然是個嬰兒的狀態(tài),被人抱在襁褓里疾速奔跑著…… 抱著他的人穿著一身黑衣,蒙著臉,具體看不清是誰。 只見他偷偷摸摸地跑到了西樓,徑直跑向二夫人的房間,伸手敲了兩下門。 很快,門打開了,門里的正是二夫人。 卻見她挺著一個大肚子,四下張望了一下后,招呼那黑衣人趕快進屋。 然而,在進屋后,南源卻見那二夫人從肚子里拿出了一個布團,隨后從黑衣人手中接過了襁褓。 那黑衣人伸手脫下了身上的黑衣,看裝扮,竟然是宅院里的那個丫鬟。 二夫人望了下襁褓中的自己后,頓時蹙起眉頭,一臉的不滿, “你怎么抱了一個丫頭回來?對面東房都養(yǎng)了兩個兒子了,我如果生了個丫頭,豈不是讓她給看笑話?” 那丫鬟露出一絲為難的模樣, “夫人,你也知道,這亂世年間,窮人家自己也吃不飽穿不暖,生的嬰兒多數(shù)都是夭折的,難得有這么一個活嬰,模樣還挺俊俏,這不馬上就給夫人您抱回來了?!?/br> 南源想著此刻自己應(yīng)該不會是原來的那張臉了,不然自己那張粗獷的臉龐,和那俊俏完全沾不上什么邊。 只見那二夫人低頭望了望南源的臉龐,正想說什么,卻聽外面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那二夫人頓時露出一絲警惕的目光,和那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馬上會意,伸手抱起襁褓中的自己,捂著自己的嘴,躲入一旁的衣櫥中,而二夫人繼續(xù)將那個布團塞入了肚子上,前去開門, 只聽二夫人的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了過來,“原來是二弟啊,這么晚了,找我有事嗎?” 看來,門外的人是二叔。 隨后,只聽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沒有,就是關(guān)心一下二嫂,孩子是否還安好?” 那二夫人低哼了一聲,“這就不勞二弟費心了?!?/br> 只聽那二叔接著開口道, “聽奴仆說,外面有個穿著粗布衣服的瘋女人敲門說要找孩子,我想二嫂這里應(yīng)該沒有線索吧?” 聽到粗布衣服這幾個字,南源不由心下一沉。 難不成,他的母親并不在他們這些角色之中? 聽了二叔的話,二夫人頓時怒道,“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我還藏了她的孩子?” 二叔搖了搖頭,“我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隨便問問罷了,聽說來人還拿了府上的牌子……既然二嫂不知道,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br> 頓了頓,他在后面補充了一句, “不過……那女人的姿色還真不錯……可惜生了小孩了,嘖嘖嘖……” 那二夫人低哼了一聲,沒有理睬他,伸手一把將門關(guān)上了。 見外面沒了動靜后,那二夫人再次拿出了布團,神色凝重地走到那丫鬟身畔,沉聲開口道, “怎么一回事?你偷孩子的時候難道掉落了牌子,暴露了身份不成,怎么人家還主動找上門來了?” 此刻,那丫鬟蹙起眉頭,一臉疑惑, “夫人,我好像沒有帶著牌子出門啊……” 那二夫人沉聲道, “快看看你的牌子還在不在?” 那丫鬟翻找了一番后,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不……在了,難道是被那孩子母親給撿到了……” 那夫人馬上沉下臉,揮了揮手道, “快去外面探探消息,如果讓人發(fā)現(xiàn)我懷不上孩子,偷別人的孩子,我這二夫人的地位還怎么保?” 那丫鬟馬上點頭答應(yīng)著,起身出了門。 待那丫鬟出門后,二夫人再次望向了襁褓中的自己。 卻見她蹙起眉頭,沉聲開口道, “笨手笨腳的死丫頭,這娃兒渾身臟兮兮的,也不知道洗洗?!?/br> 說著,她從一旁水缸里舀了些水,放在了盆里,隨后將自己浸在了那盆水中。 這一刻,南源再次感到頭腦一陣發(fā)漲。 等他回過神來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是回到了井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