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容虞不著痕跡的把藏在自己袖子里的匕首有往上推了推,否認道:“沒有打算做什么?!?/br> 他的目光好像比冬季里的深夜還有冷,薄唇勾起,是帶著冷諷的,他忽然抓起了容虞的手,然后掀開她的袖子從里面拿出了那把被藏起來的匕首。 方才容虞藏的急,匕首把她的手臂劃出了一條輕淺的劃痕,細小的血珠滲了出來, “這個,就是你說的沒什么?” 容虞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來,但是沈映力氣很大她一時掙脫不了,她皺眉看著他,道:“放開我?!?/br> 沈映道:“你想殺了那兩個人逃走嗎?” “你殺了他們,清園里還有很多其他人守著你,不要自不量力了,也別以為你對付郡王府那群人把把戲在這里也可以適用?!?/br> 沈映松開容虞的手臂,手掌上沾了一點容虞手臂上的血,他拿出一塊潔白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把自己手上的血跡擦干凈,然后把帕子扔給容虞: “別讓你的血滴在地上了,擦完進來?!?/br> 他說完率先走了進去,容虞動了動腳步,看著沈映踩上臺階走進屋子里。 那塊帕子和以前的款式是一樣的,容虞很熟悉。 可現(xiàn)在看到這個感覺又似乎和以前有些許的不同,那時候生命只有一個目標,一眼就可以望到頭,沈映的物品對她而言是寄托。 現(xiàn)在目標沒有了,一切就都變的模糊了起來。 她用帕子隨便擦了擦自己胳膊上的血跡,然后把帕子疊好,收起來,跟著沈映走進了屋子里。 其實原本她以為沈映回來會抱抱她的。 容虞走進房間里,沈映把自己的大氅脫了下來,容虞跟在他身邊,脫下了自己鞋子,赤腳踩在地板上,他走到哪容虞就跟到哪。 “沈映。” 沈映一進來就徑直朝湢室走去,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容虞重復(fù)了一遍:“沈映。” 她跑上前去,抓住了沈映的衣袖。 沈映回頭看她,眉眼間帶著倦怠。 容虞道:“你在生我的氣嗎?” 接下來是什么?她會踮起腳尖親親他,然后跟他說她錯了,她不該這樣,然后他就會原諒她。 這是她一貫的伎倆。 她永遠,永遠分不清楚到底什事情值得重視,什么東西才是值得珍視的,就像現(xiàn)在,她不會以為自己做的多過分,她也不會試圖改變什么,就只是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把自己做的錯事輕飄飄的用一句“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來概括。 沈映覺得很累。 他撥開容虞拉住他衣袖的手,道:“松手,有什么事等我出來再說。” 容虞不太想松手,但是還是小心的看了一眼沈映,然后慢慢的松開了手。 她想了想,問:“我能和你一起沐浴嗎?” 這種話總是帶著某種暗示意味,但沈映只冷淡道:“不必?!?/br> 他說完就自己一個人轉(zhuǎn)身走了進去。 容虞站在原地站了半天,然后坐在床上,一直看著湢室的方向等沈映出來。 以往容虞和沈映待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等不了多久沈映就出來了,但是今天沈映比往常都要慢一些。 容虞并不笨,她忽然間意識到,或許沈映以前只是不想讓她多等,而現(xiàn)在她等不等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她想起這個,忽然就有些難過了。 沈映不跟她說話,對她冷言以對她都覺得無所謂,因為她了解他,了解他很多時候其實只是做做樣子,心里還是想著她,根本就沒什么好怕的。 但是現(xiàn)在她坐在床上,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深夜被凍的通紅,而沈映從她脫下鞋子到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說。 容虞忽然又有些不確定了。 第六十八章 沈映總是了解她的,…… 沈映總是了解她的, 他明白既然他把她帶了出來,她就不會再次試圖去自我毀滅,而是會選擇同他一起處理救了她所帶來的后果, 而這, 也大概是唯一能讓沈映欣慰的一點了。 沈映出來的時候身上帶著濕氣,他比容虞上次見他時要瘦了些, 臉色也有些蒼白。 沈映吹熄了燈,房里陷入了黑暗,容虞只能憑借外面透過來的光線隱約看到他的身影。 容虞走上前去,問:“你明天會出去嗎?!?/br> 沈映看了她一眼,道:“你又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問問?!?/br> “我不想呆在這里了, 你能帶我出去嗎?” 沈映沒有立即回答她,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道:“什么都不做為什么要出去, 呆在這里不好嗎?!?/br> 容虞被迫仰起頭看著沈映,動了動唇,不知道應(yīng)該回答什么。 沈映收回手, 攬著她的腰把容虞帶到了床上, 一邊解著容虞的衣帶一邊面色冷淡道:“怎么,生氣了,誰讓你那么不聽話呢。” 容虞順從的任他動作, 容虞原本就穿的單薄,外衫被解開后便露出了大片潔白的肌膚,沈映的手指從容虞的鎖骨上滑過,低垂著的眸子看自己身下曼妙的軀體。 雪色把夜色變的很亮, 從窗戶外投進來光足以讓沈映看清她的身體。她的小腹上有淡淡的,紅色的疤痕沒有消退干凈,沈映的手放在容虞的腰上,目光停在這處疤痕上停了片刻。 容虞動了動自己的手指,慢慢的把手覆在沈映有些冰涼的手背上。 “你……” 容虞的話還沒說完,沈映就猝不及防的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的身體翻轉(zhuǎn)過來,然后扯去了她的裙子。 房里燃的有炭,倒也不算冷,但是皮膚驟然接觸到冷涼的空氣還是有些不太適應(yīng)。 容虞吸了口氣,趴在棉被上,垂下來的長發(fā)落在了她的眼前,她眨了眨眼睛,沒有掙扎。 清瘦修長的手指攬起她的長發(fā),然后沈映覆身吻上了她的耳朵,掰過她的臉,同她交纏親吻,他身上還是帶著淡淡的冷香,是讓容虞沉迷又念念不忘的味道。 即便容虞不喜歡這個姿勢,但她還是回應(yīng)著他,但這個吻并不溫柔,甚至帶著掠奪,她覺得有些難受,不過她只是稍稍皺了皺眉,然后揚起頭來更加積極的回應(yīng)著,又側(cè)過身子來脫下了沈映的外衫。 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過了,獲得了痛楚又有快,感,真真切切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心里有愛,愛人就在眼前,在一片潮濕與粘膩之間,她看見了沈映額角的汗水,看他清冷與欲念交織的目光。 在投射進來的雪色之間,他的發(fā)絲與她交織著,沉默的交流還有沒有宣之于口的情意。 天快亮的時候,沈映抱著昏睡過去的容虞,輕輕的把沾在她臉上的發(fā)絲的拂開,看她后背那些未曾消退的橫亙的疤痕,在纖細又瘦弱的背上張揚的宣揚著自己的存在。 你看,那時候他才離開幾天,再回來的時候,她的身上就多了這些疤痕還有臉上一顆棕紅色的小痣。 他總是恨容虞從不愛惜自己,恨她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也恨她肆意的欺騙他,對他的信任還有情意不屑一顧。 但沈映自己知道,那些不過是對自己無能的托辭罷了。 沈映側(cè)頭,看了一眼窗外熹微的晨光,伴隨著新年第一天清晨的原處隱約的鞭炮聲,在容虞遍布疤痕的后背輕輕的落下一吻,然后幫她蓋上的被褥,手臂環(huán)過她的腰際,把她帶到了自己的懷里。 他愛上的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管她怎么騙他,怎么利用他,那也是他唯一的愛人。 第二天容虞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正刺入窗戶,冬天有這樣的天氣實在難得,她眨了眨眼睛適應(yīng)了光線,然后從床上坐了起來。 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空蕩蕩的。 她張了張嘴,沙啞的喊了一聲:“沈映?!?/br> 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她,真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忽然有些迷惑了,低下頭來拉開被子,看見自己赤裸的身體,還有上面的痕跡才確定昨天晚上沈映是真的來過,和她睡了一覺之后又消失了。 沒有和她說再見,也沒有帶她出去。 容虞穿上衣服和鞋子,打開門,清六站在外面候著。 “姑娘,您醒了,奴婢帶人伺候您洗漱?!?/br> 容虞直接問:“他什么時候走的。” 清六答:“回姑娘,殿下辰時過半離開的。” “他有說什么嗎?” 清六答:“未曾?!?/br> 容虞不再問什么了,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清六也沒有再回答什么。 她醒來的時候已然是隅中之時了,距離沈映離開怎么也有一個時辰了。 容虞低下頭,小聲的念了一句:“今天是初一了?!?/br> 初一是她的生辰。 賦予這一天意義的并非是她在這一天降生,而是往年的幾乎每個初一,沈映都會過來找她,可是今年和往常不一樣,這種不一樣讓容虞有些恐慌。 她這回有些難過了。 但是細細算來,這一次的初一沈映也過來了,畢竟昨天晚上,他是后半夜回來的。 但是容虞還是有些難過。 也是生平第一回 ,因為這些原本在她看來她無關(guān)緊要的事,而對沈映產(chǎn)生了怨懟。 第六十九章 容虞回到了房間里,…… 容虞回到了房間里, 打開了窗戶,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如果她懷孕了,沈映肯定不會這樣對她了, 現(xiàn)在男人不都是喜歡小孩嗎。 有個小孩肯定會對她好一些。 沉穩(wěn)的腳步聲停在門口, 容虞愣了一下,把手從小腹上拿開, 回頭看了過去,正好看見沈映推開門進來。 容虞忙站起身來,唇角不自覺的上挑,迎到沈映面前,仰頭道:“你沒有走啊?!?/br> 沈映道:“走了?!?/br> 他又補充道:“又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