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但是我覺得去看看也好,她以前那樣欺負(fù)你,定然不想讓你看到她的落魄,你不能如了她的意。” 恐怕只有在容虞面前,沈映才會和她說出這種話了,他向來是撥弄權(quán)利的一把好手,哪里會在乎這些狹隘的你來我往。 容虞道:“那容環(huán)呢?”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因?yàn)殚L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沈映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臉上的笑意加重了些,道:“容環(huán)啊,是那個嫁給季晉的?” 容虞點(diǎn)了點(diǎn)頭,蹭著他的腰。 沈映道:“陸晉是我祖父的門生,現(xiàn)在還在翰林院待著,容環(huán)懷孕了,他不久前納了兩個妾。” 容虞道:“你怎么連這個都知道?” 沈映莞爾,道:“我的傻阿虞,倘若她們同你沒有交集,我如何會去關(guān)心她們?” “我總想著,倘若那天你問我,我卻答不出來那該怎么辦?” 容虞聲音悶悶的,隔了好半晌才道:“你說裴將軍喜歡牡丹花,你不是也喜歡麗春花,你的衣領(lǐng)上也有花?!?/br> 沈映道:“我不是喜歡麗春花,我只是喜歡你?!?/br> 容虞松開了自己抱住沈映腰的手,低下頭,道:“不,我一點(diǎn)都不好,以前我長的好看,現(xiàn)在我也不好看了,我什么都不行,你做事情我也幫不上忙,我很沒用。” “我根本不配。” 這種話隔幾天容虞就要說一次,說她哪里都不好,沒有一處值得與沈映相配。 沈映也不再說什么了,只彎腰抱起她,低笑道:“小傻子?!?/br> 我愛你從不是因你與我相配,我愛你美艷也愛你狼狽,愛你青春也愛你蒼老。 那不是我的選擇,而是我入骨入血入靈魂的信念。 第八十章 從容虞被沈映從詔獄救…… 從容虞被沈映從詔獄救出來, 距今已經(jīng)過去有五月有余了,形勢變的快,幾乎一天一個樣, 容虞都不曾參與, 也不知這其中是如何變化的。 以前的她最不愛事事依賴沈映,她不想什么都讓沈映幫她, 甚至只要沈映一旦悄悄的幫了她什么,她就會同他爭吵。 那樣的日子想一想總覺得已經(jīng)過去好久了,現(xiàn)在的她要沈映保護(hù)她,甚至要沈映幫她端藥,幫她穿衣裳,她的生活已經(jīng)離不開沈映了, 開始完完全全的依賴這個人。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她還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做了當(dāng)時她最不愿意的東西, 她渾渾噩噩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稍微有些清醒的時候, 才驚覺如今和當(dāng)初已經(jīng)是翻天覆地了。 沈映抱著容虞上了床,他沐浴過后躺在了容虞的身旁,像往常一樣抱著她的腰, 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同她相擁而眠。 自從容虞病情加重之后,他們倆就再也沒有行過房事,算起來都有三月多了, 容虞睜著眼睛躺在他懷里,翻了一個身面對他。 她仰頭看著他,然后主動開始親吻他,沈映沒有推開她, 帶著她加深了這個吻,但容虞要得不僅僅是這些,同沈映分開的時候,她又開始伸手脫沈映的衣裳。 沈映制止了她,道:“……你身體不好?!?/br> 容虞坐起身來,當(dāng)著沈映的面脫下來自己上衫,赤l(xiāng)著重新抱住了他,道:“但我可以做這個?!?/br> 沈映把被子拉過來一些,蓋住了她光裸的后背,笑著道:“沒事,我沒關(guān)系,我也并非是腦子里全想這些的人?!?/br> 容虞吻了吻他的下巴,又帶著暗示意味的舔了舔他的喉結(jié),道:“我要。” 她沒有以前好看了,從前容虞不注意這些,但是她反應(yīng)慢并不意味著她是一個愚笨的人,縱然那時候沈映下了命令,她還是可以察覺到一絲別人眼光的不同,她也能看得見鏡子里的自己,屬實(shí)像一個丑八怪。 可沈映對她像以前一樣,甚至那份感情表現(xiàn)的比以往還要熾烈,但她還是總在懷疑,沈映是不是不喜歡她了。 她那時確是像變了一個人,開始疑神疑鬼,開始不停的試探,不停的和沈映爭吵,不管沈映說什么,做什么都沒用。 現(xiàn)在她好多了,那份不安被藏了起來,但從來沒有消失過。 “天還有些涼,房里沒點(diǎn)炭,你著涼了怎么辦?” “春天都快過去了,不冷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同我……” 容虞的話沒淹沒在吻里,沈映沒有給她繼續(xù)說下去的機(jī)會。 容虞現(xiàn)在比之前要瘦的多,縱然這段時間養(yǎng)回來一些,但還是不及以前,沈映開始時動作很輕,這樣的容虞總讓人覺得一折就斷,但后來他還是把她的腰掐出了印子,會在她背對他一邊承受一邊皺著眉的時候,捏起她的下巴,讓她被迫轉(zhuǎn)頭來和自己接吻。 她想的東西沈映都知道,這種事情他說的再多容虞心里的不安都不會消失,她總不相信她不管變成什么樣,都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沈映幫她清洗過后已經(jīng)是夜半時分了,容虞沒有像往常一樣昏睡過去,反倒很清醒,沈映衣衫敞開著,肩頭一個帶著血跡的牙印,容虞靠在她身上,舔了舔他的傷口,有些懊惱。 不該咬的。 她看著沈映,道:“其實(shí)我給你做過一件衣裳,那件衣裳上有我學(xué)了好多天的刺繡,只是后來我還沒來的及送給你,就發(fā)生了那些事?!?/br> 沈映愣了愣,隨即問:“……是什么時候?” “蘇致出事的前一天,我剛剛做好?!?/br> “怎么以前沒有告訴我?” 容虞道:“郡王府已經(jīng)空了,衣裳肯定不在了,我告訴你了也沒用?!?/br> 沈映沉默,收緊了摟著她腰的手。 容虞閉上了眼睛,道:“睡覺吧,你明天還要忙?!?/br> 沈映嘆了口氣,半晌才道:“好,睡吧?!?/br> 第二天,容虞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梅花謝了,桃花還有梨花又開了,容虞的院子里被移了好多果樹,春天了,許多都開了花,這樣看著格外的好看,像世外桃源一般。 她喝了藥,同往常一樣,按大夫的要求帶著小薔在院子里走走。 有小丫鬟從她面前路過,手里端著一些小點(diǎn)心,去的是書房的方向。 容虞頓住腳步,忽然問小薔: “沈映不是出去了嗎?” 小薔也愣了愣,因?yàn)樗浀玫钕碌拇_是出去了啊,畢竟有時候奕王府會客不方便,所以沈映常常早出晚歸。 “是…是啊,是出去了,奴婢也不知書房里是……” 小丫鬟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進(jìn)了書房所在的院子。 小薔試探著問:“那夫人要不然咱們過去看看?” “殿下應(yīng)當(dāng)是才剛剛回來吧,還沒來得及通知您,咱們?nèi)タ纯窗??!?/br> 小薔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她和容虞這樣過去會打擾到沈映,她現(xiàn)在覺得什么都沒有自家夫人得情緒重要,夫人能對殿下的行蹤好奇,愿意這樣去看看其實(shí)也很好的。 容虞看了看書房的方向,道:“不了?!?/br> 她每天都會跟小薔走同一條路線,走了好多天,每天都是一個線路,有時候小薔甚至懷疑,夫人每日的腳步是不是也踏在同一個地方。 小薔賊心不死,繼續(xù)勸道:“夫人,咱就過去看看吧,你就不好奇殿下在做什么呢,殿下都走了一上午了,你可以正好過去讓他陪你吃個午膳呀?!?/br> 容虞無動于衷,想沒聽到一樣,繼續(xù)走著這段石子路。 小薔握了握拳,繼續(xù)道:“姑娘您就去看看唄,實(shí)不相瞞,我跟您說,方才您看到的那個小丫鬟,奴婢以前見過幾回,覺著她看著就不像是一個安分的,仗著自己長的好看就覺得自己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您看她現(xiàn)在端個東西去書房,指不定是想干什么呢!” “您真的不去看看嗎?” 容虞停下腳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道:“那走吧?!?/br> 小薔驚喜的睜大眼睛,道:“嗯嗯,殿下見到你一定很開心的?!?/br> 容虞已經(jīng)許久沒有去過沈映的書房了,她進(jìn)院子里也沒有人攔她,態(tài)度都很是恭敬。 但她才剛剛跨過院子的門檻,前方便走過來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剛剛從沈映的書房里走出來,臉色不太好,但容虞還是看清了他的臉。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鳳眼,眼角下有細(xì)細(xì)的紋路,但這并沒有影響他的相貌,反倒增加了歲月沉淀的韻味來,右眉之上有一顆小痣,可以想見,他年輕的時候定然也是十分好看的。 但是身材修長,穿一身深藍(lán)色的衣裳,隨便一個飾物好像都絕非凡物,身上有股說不出氣質(zhì)來。 容虞停下了腳步。 男人一抬頭,見到了站在門邊的容虞,他當(dāng)即就愣在了那,目光一直放在容虞的臉上,手掌松了又握,握了又松,細(xì)細(xì)看過去,竟能從男人這雙好看的鳳眼里看到晶亮來。 他就這樣看著容虞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恰逢這時,謹(jǐn)歡從書房里出來。 他站在書房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喚了聲:“張大人。” 這個張大人一聽見謹(jǐn)歡的聲音就像是反應(yīng)過來一樣,神色有些復(fù)雜,收回了看向容虞的目光,轉(zhuǎn)身對謹(jǐn)歡道:“殿下還有什么事嗎?” 謹(jǐn)歡彎了彎唇,道:“殿下讓奴才轉(zhuǎn)告張大人,日后可不要再準(zhǔn)許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罔顧王法的事來了。” 提起這個,這個張大人神色便變的有些冷歷,他應(yīng)了一聲,然后回過頭來又看了眼容虞,便低頭從容虞身邊走了過去。 張大人一走,謹(jǐn)歡便道:“夫人,您是來找殿下的吧,快些進(jìn)來吧?!?/br> 容虞走近書房里,看到沈映正站在窗前聽見她的聲音便轉(zhuǎn)身朝她走了過來。 容虞問:“方才那個人是誰?” 沈映答:“是上回那個據(jù)說富可敵國的張大人,我查了一下他,早些年在江南沿海那邊同大秦做生意,錢財還算干凈?!?/br> 容虞哦了一聲,看到沈映沈映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盤小點(diǎn)心,是紅豆糕。 沈映注意到容虞的目光,端起了那盤糕點(diǎn),道:“你想吃嗎?” 他拿了一塊遞給容虞,容虞咬了一口,其實(shí)她嘗不出什么味道來,但沈映道:“這糕點(diǎn)做的還可以,不干不膩,你喜歡嗎?” 容虞咬了一口就不再吃了,她搖頭,說:“不喜歡?!?/br> 沈映把手里的盤子放下,道:“怎么過來了?早上的藥喝了嗎?” “喝了。” 說完,容虞沒接著說她是看到一個丫鬟過來所以跟著過來的,她反倒問沈映:“那個張大人,他的全名叫什么?” 沈映沉默了下,最終還是如實(shí)告訴容虞:“叫張岑斐?!?/br> 容虞哦了一聲,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 她的神色一如往常,連沈映也一時拿不準(zhǔn)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了。 “他很有錢嗎?” 沈映嗯了一聲,道:“算是吧,原本是江南的富商,是近些日子才到上京城來的?!?/br> 容虞又哦了一聲,便道:“那你忙吧,我出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