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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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繁音偏過頭去,眼含笑意地豎起手指對章凝噓了一聲。 “真的?。俊闭履悬c詫異地睜大眼睛。 “他現(xiàn)在‘喜歡’我,就和從前‘喜歡’我meimei一樣?!奔o繁音說道,“你也不用這么驚訝,年輕人的感情有多容易轉(zhuǎn)移,你難道不知道嗎?” “也是。”章凝噘著嘴唇思考了下,“和他們家男孩子談戀愛也挺麻煩的,不奔著結婚去不好辦,但我看你也不吃他那一口。” 紀繁音想了想:“但他逗起來還挺好玩。” 章凝也跟著笑了,她掐著聲音調(diào)侃:“你好壞啊。” 話剛說完,她自己就笑得軟了腰趴在紀繁音肩膀上。 因為講的是不好被別人聽去的話,兩個人幾乎是竊竊私語地咬著耳朵講悄悄話,鬧成一團時也很克制,沒一會兒趕緊結束了。 章凝清清嗓子:“那白夫人知道你嗎?” 紀繁音思考了下,搖頭:“不認識吧?!?/br> 白晝母親知道紀欣欣倒是真的,畢竟白晝?yōu)榱思o欣欣要死要活地去了臨湖大學念書,更是被父母禁止前往巴黎。 “那我們走?!闭履粨P下巴,“別怕,我和白夫人還是互通姓名過的關系?!?/br> “好怕哦,你要保護我啊。”紀繁音棒讀。 章凝又有點想笑:“寶貝兒,你可別再逗我了,我覺得白晝一開始盯著我眼睛里冒火了都――你可真狠心,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嗎?” 紀繁音沒有說話。 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白夫人的近前,白夫人看了她們倆一眼,微微笑了下:“章凝,還有……紀小姐。” “這位是我的合伙人紀繁音?!闭履⒖探榻B道。 “您好?!奔o繁音笑著問好,“初次見面?!?/br> “紀繁音?”舉著酒杯的白夫人輕輕蹙眉,她漂亮的眼睛往左上方動了動,像是在回憶著什么,“啊……我想起來了,紀欣欣有個雙胞胎jiejie,就是你?” 緊接著,白夫人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紀繁音身上,她仔仔細細地觀察著紀繁音的臉:“你們確實長得很像。……抱歉,我不太喜歡紀家的人?!?/br> 她說得極為直白,姿態(tài)又帶著上層階級的優(yōu)雅。 紀繁音太熟系這種有錢人的陰陽怪氣法了,導致她只是內(nèi)心毫無波動地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白夫人隨即又笑道:“不過既然是章凝帶來的人,那又不一樣了?!?/br> 有章凝在中間做周旋,白夫人也不至于不給面子,三人禮貌性地說了一會兒話后,就默契地結束了話題。 章凝說看見了別的認識的人,白夫人點點頭到再見,唯獨紀繁音還站著沒動。 她朝白夫人笑了一下:“meimei給夫人添了不少麻煩,我想給您送一份賠禮道歉的禮物的話,請問送到什么地方有人代收呢?” 這話其實有點不合時宜,在社交中容易降低好感度。 不過紀繁音覺得自己在白夫人那里因為紀欣欣的關系早就印象跌底,沒必要在意這個細節(jié),不如開門見山。 白夫人探究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報出一個公司的名字。 “好,我明天就送過去?!奔o繁音記了下來,準備明天就把那份贈予合同送過去給白夫人瞧瞧。 和章凝一起前后轉(zhuǎn)身從白夫人面前離開時,紀繁音往站在白夫人身后不遠處的白晝方向看了一眼。 兩人對視了約莫就那么一秒鐘的時間,紀繁音率先云淡風輕地移開了視線。 …… 看著三個女人語笑盈盈地說了半天的話終于散開――周圍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去打――白晝把手里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立刻上前去找自己的母親:“你們剛才說什么了?” “你這么在意做什么?”舉著酒杯的白夫人稍稍轉(zhuǎn)過臉看他,冷冷淡淡地問了一句,到底還是回答了,“放心,和你那個小女朋友沒關系的事情?!?/br> “小――?”白晝念了一個字就明白過來白夫人說的是紀欣欣,他停下來皺了皺眉。 白夫人怎么可能錯過他的這個表情:“又有波折了?” “……不是?!卑讜兙o皺著眉否認,“我就想問問你們剛才說了什么?!?/br> 白夫人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生意上的事情。她和章凝一起辦了個影視方面的工作室,風頭很勁,連我也聽人提起過。不用幾年,或許就能成為行業(yè)標桿了?!?/br> “工作室?紀繁音她?”白晝頓時察覺到了重點,“會賺很多錢嗎?” “不會太多,但能做成功的話,應該也算后起之秀了。”白夫人點評道。 白晝知道自己親媽的眼光有多高。 紀欣欣那樣的,在白夫人眼里根本排不上名次,雖然她嘴上不說,但白晝心中明白清楚得很。 那也就是說,紀繁音會賺很多錢。 她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向別的賺錢方法,是不是因為對前一種已經(jīng)感到厭煩、在做脫離的準備了? 如果她那個什么破影視工作室能賺很多錢,紀繁音還會繼續(xù)開放綠油油小程序嗎? 沒有了“替身”這個借口…… 白晝打了個激靈。 他就絕無可能將紀繁音再約出來了。 說到底,紀繁音和他產(chǎn)生聯(lián)系,就是因為一樣東西――錢。 白晝突然想起了紀繁音說過的一句話。 他一直在想紀繁音如果不是為了宋時遇、而是真的為了錢來當紀欣欣的替身,那她究竟為什么需要這么多錢。 白晝問過兩次。 第一次,紀繁音說“植物人”;第二次,紀繁音說“一百億”。 “會有人欠一百億的債嗎?”他喃喃自語地問。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她要么是個犯罪者,要么是個全球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豪。”白夫人為他做了解答。 白晝看著紀繁音的背影。 紀繁音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 “你最近花錢有點多了。”白夫人又像是閑談似的說。 那語氣就像在輕描淡寫地說“今天晚上的自助餐里鹽放多了”。 “你要管我花錢?”白晝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有空管我了?” 白夫人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停頓一瞬,才輕輕嘆氣:“白晝。” “老頭子的另一個兒子我見過了,你那邊的呢?”白晝冷冷地說,“打算什么時候也押著我去見一見,喊一聲‘小爸’還是‘弟弟’、‘meimei’?” “……”白夫人輕輕地說,“他們不會影響到你。你爸爸那邊的私生子,也絕不可能碰屬于你的任何東西?!?/br> 白晝厭煩地撥開她向自己伸來、像要安撫似的手,大步往紀繁音的方向走去。 他似乎聽見背后傳來了白夫人輕不可聞的嘆息聲。 但白晝懶得去思考,懶得為這個破碎的家庭心軟。 現(xiàn)在,此刻,白晝只想去紀繁音身邊、聽她說話。哪怕只看她在廚房里做飯、在電腦前打游戲、還是靠在沙發(fā)上看書,全都很好。 那仿佛才是他逃避家庭痛楚的唯一港灣和良藥。 白晝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起來,在離紀繁音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他看見另一個男人搶先用手臂攔住了紀繁音。 男人面帶無害的微笑,但白晝還記得這個人。 那天私生子鬧劇的晚上,令宋時遇妒火橫生、用一笑就把白晝渾身警惕都激了出來的人。 白晝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個導演。 ……和紀繁音的新工作能掛得上鉤。 白晝沉著臉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強行插入才說了幾句話的兩人中間。 男人表情有點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白少?” 白晝只掃了他一眼,完全沒有打招呼的意思,他轉(zhuǎn)向紀繁音:“我有話和你說。” “白少,我姓岑,岑向陽?!蹦腥肆⒖探釉挘槐安豢旱卣驹谠?,臉上帶著一點人畜無害的笑意,“久仰大名?!贿^這邊可是我先提出想和紀小姐談一談的,也不用太久,白少介意取個號等一會兒嗎?” 白晝不看他,眼含戾氣地盯著紀繁音:“紀繁音你說話。他跟我,你選誰?” 第63章 二更(你以前怎么對我的?) 說實話,紀繁音是一個都不想選的。 一個是法制咖預備役,他想說的話紀繁音猜也能猜得出來――不就是兩個方向二選一? 要么,岑向陽站紀欣欣,是來威脅她的;要么,岑向陽的瘋批神經(jīng)激活,準備當個二五仔的。 另一個是小孩子脾氣純客戶,紀繁音很確信他要說的內(nèi)容應該沒什么重要性。 章凝這會兒正在和別人說話,紀繁音也不好拉她過來當擋箭牌。 于是她想了想,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表:“該回家喂熱帶魚了?!?/br> 白晝:“……” 岑向陽:“……” 這借口找得特別敷衍,說的是“熱帶魚”,眼睛里寫的是“懶得理你們”。 但紀繁音下定決心回家,也懶得加入白晝和岑向陽之間的意氣之爭,趁著章凝不注意,悄悄地往會場的大門的方向走去。 背后立刻跟上來腳步聲。 “白晝,回去。”紀繁音頭也不回就知道是誰。 “那個導演也是你的客戶?”白晝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你還瞞著所有人自己辦了影視工作室?你忘了那些錢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正經(jīng)工作所得?!奔o繁音淡定地回答她。 她的資產(chǎn)現(xiàn)在都有保密性極強的專業(yè)理財公司進行打理,一站式服務,絕不會產(chǎn)生任何法律上的問題。 “……那以后呢?” “什么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