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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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明白了,無論其他人怎么舞,唯一的決定權(quán)從始至終只掌握在紀繁音一個人手里。 第87章 開了車的紀繁音在聚會上當(dāng)然也不能喝酒。 她雖然是工作群里發(fā)紅包最多最大的那個人,也是三個老板里年紀最小的,但平時大家和她說說笑笑不代表不知道分寸,也沒人在這種場合硬湊上來進酒。 點菜時紀繁音隨意選了幾個自己愛吃的,剩下的差點就讓沈戚接著點了,想想又換遞給了幾個同桌的年輕小姑娘。 照顧照顧女孩子吧。 沈戚顯然對此毫無意見,他扶了扶眼鏡,借著菜還沒上來的功夫低聲和紀繁音說工作的事情。 紀繁音拿著一杯白開水邊喝邊慢慢地聽,偶爾點點頭。 桌上其他人講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低了些。 陳云盛和白晝跟著自己的部門各坐各的,大半的注意力卻都不在自己桌上。 白晝對吃火鍋這種事情毫不熱衷,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了幾個和專業(yè)有關(guān)的問題,從特地挑的好座位去看紀繁音吃飯。 然后他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和紀繁音單獨吃飯的次數(shù)可能都有近百次了,可這次她的一舉一動好像和從前不太一樣。 究竟是哪里不一樣? 白晝沉思許久不得要領(lǐng),直到他看見紀繁音用筷子撈起了火鍋里煮熟的菠菜。 ――紀欣欣不愛吃菠菜,覺得味道很奇怪。 白晝倏地瞪圓了眼睛,被巨大的沖擊攥住心臟。 他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即使在“工作”過程中,紀繁音一定也透露出了某種程度的真實,然而她的扮演卻滴水不漏。 旁邊兩個女孩子正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什么叫《真相是假》的拉郎配剪輯,白晝聽了個歌名,覺得太他媽諷刺了。 他讓紀繁音演他喜歡的人物給他看,然后他自己愛上了演出底下的演員。 怎么會有這種事? 白晝一瞬間沒了任何的食欲,他在繚繞的霧氣中放下筷子打開手機翻自己的相冊,在里面劃了一陣,找到了被拍進去的大頭貼。 美術(shù)指導(dǎo)剛干了一杯,有點醉醺醺地探頭看了一下,震驚:“這不是――” “不是?!卑讜儽涞卮驍嗨?,“這是她meimei?!?/br> 他說完,咬緊牙關(guān)動動手指點下了刪除鍵。 年過半百的美術(shù)指導(dǎo)顯然沒明白白晝這一系列行為背后復(fù)雜的愛恨情仇,撓撓頭哦了一聲就又吆喝著去喝酒了。 白晝把手機塞回去,把自己倒過來扣在桌上的空杯一翻:“我也喝?!?/br> 美術(shù)指導(dǎo)“哎呦”了一聲:“小白有志氣!等會代駕的錢我來幫你出!” “他開那個車哪里會缺代駕的錢啦……”有人小聲地說。 白晝不是沒喝過酒,但借酒澆愁還是第一次。 更何況同桌三個老油條,你一言我一語話術(shù)一套一套的,毫不費力地就把年輕人給灌趴下了。 等到要給白晝叫代駕的時候,他們在白晝身上搜出了車鑰匙,卻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們不知道白晝住在那兒,而且白晝還沒交簡歷。 給白晝開個房間吧,人醉醺醺的也不太合適。 問題就順理成章地上報到了紀老板這里請示意見。 紀繁音看了一眼沈戚。 沈戚會意:“我知道白晝的地址。” 沈戚當(dāng)然不知道白晝的住址,不過紀繁音悄悄發(fā)給了他,然后沈戚再轉(zhuǎn)發(fā)。 眾人送了一大口氣,紛紛夸贊無所不知的沈助理果然靠譜。 “你送他一趟吧,”紀繁音偏頭對沈戚說,“把他送到家里?!?/br> 這么大個客戶醉得半死不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白夫人得暴怒。 沈戚是做了綠油油小程序的人,知道內(nèi)情的他送白晝最合適。 沈戚應(yīng)了下來,扶著白晝離開了。 在半路上就喝醉倒下的人也遠遠不止白晝一個,所以他和沈戚的離開一點也不突兀,大家看一眼嘻嘻哈哈就過去了。 大局散場時,神智相當(dāng)清醒的紀繁音刷卡買了單。 醉醺醺的美術(shù)指導(dǎo)從她背后經(jīng)過,學(xué)著年輕人們的模樣舉手大喊:“謝謝老板!” 紀繁音回頭看了看他,好笑:“得了,趕緊回家睡覺?!?/br> 美術(shù)指導(dǎo)又跟個復(fù)讀機似的大喊:“謝謝老板!” 來接他的女兒快被笑死了:“行行行老爸,咱可以走了不?” 陳云盛走在人群最后,閃亮亮的視線落在紀繁音身上。 “你也喝了?”紀繁音看他一眼,往外走去。 陳云盛跟在她身旁:“就一杯?!?/br> 他的聲音里都帶著點隱隱的笑意,好像下一秒就有音符從里面飛出來,旁人聽了心情也不由自主地一起好轉(zhuǎn)了起來。 “車都打了嗎?”紀繁音問眾人。 “打了打了!” “叫了一輛特別遠的,怎么還有九分鐘才到……” 唯獨陳云盛小聲彎腰說:“我等jiejie上車再叫車?!?/br> 紀繁音看了看喝了一杯酒就有點傻乎乎的陳云盛,笑了起來。 紀繁音的車就停在路邊不遠處,她看看時間,朝眾人擺手:“都早點回家休息,明天上午沒事的人可以晚來一個小時?!?/br> “啊真的嗎!我要帶薪爆睡九小時!” “我想問問,這種團建咱們可以多來幾次嗎?” 紀繁音笑著扔下一地醉鬼去上了自己的車,臨拐出停車位時,她看了眼后視鏡,發(fā)現(xiàn)那一群人正傻乎乎地組團在路燈底下朝她的車瘋狂揮手。 開車回家的路上,紀繁音接到了白晝的電話。 想著有沈戚護送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紀繁音直接把白晝的電話掛了。 然后白晝就安靜了。 隨后沒多久跟過來的是沈戚的電話:“已經(jīng)把白晝安全送到家里了,但還碰見了他的父親?!?/br> 紀繁音揚了揚眉。 白晝他爸這個角色可謂是相當(dāng)?shù)厣颀堃娛撞灰娢?,只在各人口中聽說過,卻沒怎么見過真面目,好像還是在財經(jīng)新聞上看到的多一點。 不過能想到把私生子帶到婚生子面前認人這種cao作,想必也是個奇人。 “他爸看見他喝醉什么態(tài)度?”紀繁音問。 “挺不開心的?!鄙蚱菡f得還有點委婉,“白先生似乎是聽說自己兒子近況不佳所以特地來探望的?!?/br> 結(jié)果白晝就醉醺醺地回家,完全驗證了“近況不佳”,白父一看肯定更加火大。 不過紀繁音這么一想,也就知道了事情肯定是跟白父那位情婦脫不了干系的。 開始拱火了吧。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紀繁音轉(zhuǎn)過一個路口,問道。 “已經(jīng)離開了?!?/br> “那不用管他。白晝什么時候辭職都隨他便,他的工資和其他實習(xí)生一樣開?!?/br> “明白?!?/br> 紀繁音掛斷電話之前又想到白晝之前那個電話,順口問了句:“剛才白晝打我電話了?” 沈戚毫無波瀾地回答:“我沒注意?!?/br> 紀繁音揚眉:“行,你到家也早點休息?!?/br> 她覺得今天就這么結(jié)束完事了,想著第二天上午沒什么工作,就準備難得睡個懶覺下午再去工作室,誰知道又在凌晨時分被鈴聲吵醒了。 還是范特助。 紀繁音:“……” 她強打精神看了看手機,發(fā)現(xiàn)還有一條一分鐘前來的銀行短信。 范特助太懂了,他選擇先打錢再打電話。 但開了一天會的紀繁音太想睡覺了,不想給又幻覺痛的厲宵行講一千零一夜的故事。 厲宵行現(xiàn)在是臺情感永動機,不用太勤奮工作也可以從他身上拿到大筆入賬。 不差這一晚上的。 于是她果斷把范特助的電話掛掉,銀行轉(zhuǎn)賬退回去,然后關(guān)掉手機呼呼大睡。 一系列cao作只用了兩分鐘的時間。 有種曠工的爽感。 快樂。 …… 另一頭的范特助看著手機里被退回的金額,試著再給紀繁音打了一個電話,果然已經(jīng)打不通了。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抬頭和紀欣欣對視了一眼。 紀欣欣看起來有點驚惶失措地問:“那怎么辦?宵行他現(xiàn)在痛得這么厲害,要不然直接送醫(yī)院去吧?我怕這樣下去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