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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都記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他被人從樓梯上推了下來,右腿小腿骨折,左腿輕微骨裂,在一所高級療養(yǎng)院里面養(yǎng)傷。 那是單獨開辟出來的獨棟雙人vip病房,里頭卻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護士小姐和醫(yī)生只在固定的時間會前來一趟。 其余時間,喬映都自己一個人靜靜躺在病床上,他兩條腿都被石膏包裹住,用固定帶高高吊起,鼻息間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就只有類似療養(yǎng)院、醫(yī)院這一類地方獨有的腐敗氣息 可某一天,喬映卻聽到了別人的聲音。 病房外頭一次喧鬧起來,像是有很多人匆匆前來,他不認為那是朝他而來的,可他的房門卻被打開了,腳步聲和推車聲愈來愈近,最終在他隔壁床停了下來。 有很多人在說話,喬映就蜷縮在拉上的隔簾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隨后說話聲停了下來,有人走出去,喬映數(shù)著右手破碎腕表的秒針,卻陡然聽到一陣遮簾拉動的聲響,然后是個少年有些驚訝的嗓音。 “啊……爺爺,這里還躺了個小朋友?!?/br> 喬映楞楞地抬頭,對上站在他病房前的少年的視線,那雙眼睛干凈又透徹,里頭容不下半點骯臟,滿滿都是來自陽光的暖意。 少年上前來,輕輕揉了揉喬映的頭,“小朋友,以后幾個月請多指教,我叫謝栩,木羽的栩?!?/br> 他說完,從兜里拿出隨手裝進去的一把糖,悉數(shù)遞了過來,五顏六色的糖果?;煸谝黄?,被窗外的陽光打著,糖紙閃著細碎繽紛的光彩。 既絢麗,又明媚。 和他這種生來就是骯臟與陰暗的東西,只有無盡的格格不入。 喬映愣怔著,蜷縮了身子,像只受傷的小獸,努力把自己蜷成自認為最安全的地方,臉邁進胳膊肘里,只露出烏黑的發(fā)旋。 謝栩站在他的床前,似乎是呆了會兒,隨后喬映聽到遮簾被重新拉上的聲音,那陌生少年退了出去。 就著這樣的姿勢,喬映睡著了,晚間才醒過來。 他動了動枕得酸麻的手,卻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東西,陡然將那東西推了出去,掉到地上,骨碌碌豁出去老遠才停了下來。 喬映的目光被吸引過去,才發(fā)現(xiàn)身旁的床鋪上是一小堆他方才沒有接下的糖。 他默不作聲地垂下眼簾,隨便挑了顆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那滋味是久違的酸甜,軟糖的外層包裹著內(nèi)里流動的溏心,舌尖到整個口腔都被著滋味弄得甜滋滋的。 喬映從來都是個固執(zhí)且堅持的人。 他記性很好,不論什么東西都是過目不忘,但在他有意無意地心理指引下,所有東西都逐漸湮滅在了時間的長河之中,連一絲波瀾都驚不起來。 有的他不放在心上,自然也記不住,而有的,他放在了心上的東西,卻恰恰與相反。 一顆隨手給出的糖,味道令他記了數(shù)年。 而給糖的人,亦是被他好好地放在心上,珍而重之地藏了近三十年,他藏得太深、太久,以至于從未有人知道。 可他的心到底是知道的。 謝栩、謝栩、謝栩、謝栩、謝栩…… 喬映陷入深深泥淖沼澤中時,在心底默念了這個名字無數(shù)次,一筆一劃、橫豎撇捺,全都被他刻在了心上。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 006看著他,面上仍舊是那副微微笑著的模樣,“現(xiàn)在您該知道,為什么我敢肯定,您絕對會接受這個補償方案,這不僅僅是為了您好,同時,您也幫助了002。” 喬映松開攥緊的拳頭,深吸一口氣,把紊亂的情緒調(diào)整回原位。 “我該……怎么幫他?” 006面上的笑容準確無誤地揚三公分,“這就是我們的目的,002的靈魂數(shù)據(jù)被切割成了四份,分別延伸出了四個人。” “四”這個數(shù)字很微妙,喬映的眼皮一天之內(nèi)第三次狠狠跳了跳。 006說:“現(xiàn)在打開任務面板,您就能夠看到這四個人?!?/br> 喬映:“……” 006輕輕“啊”了聲,補充道:“002的靈魂力量非常強,而位面世界一向只承認最強的人是世界主宰,亦或稱主角?!?/br> 喬映的喉嚨突兀有些澀,話音像是從唇齒之間擠出來的,“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攻略他們四個?” “這是個兩全其美的補償方案,我覺得您沒有拒絕的可能。” 006手一揮,喬映面前陡然幻化出一份卷軸,卷軸緩緩向下展開,米白色的紙張鑲了金邊,最頂上,用英文端端正正地寫了“合同”二字。 “這是合同,簽下合同,即代表您與我們重新楔定了合約?!?/br> 喬映的視線向下,落到紙張上,卷軸周身散著若有似無的灰白色光芒,靜靜等待著有人來喚醒。 006像是在誘哄貪心的孩子,一步步走入系統(tǒng)總部布下的陷阱之中。 喬映站在原地,腦子里飛速略過很多東西,他想楚虞桀驁難馴的臉、想慣會撒嬌裝委屈的常佼、想秦以止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想林淮云溫聲微笑的模樣。 再接著,他想到了謝栩。 喬映往前邁了一步,離合同更近了一步。 明明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可是心底又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告訴他該怎么做。 他抬手,食指指腹觸碰到了卷軸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