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赫紉曾經(jīng)是璞玉，后來經(jīng)過幾年歷練，稱得上是一塊美玉了。能夠把這樣一個人逼到絕望抑郁、無處可退，沒有一定的勢力根本不可能辦到。

    治鳥觀察過秦循，他的勢力范圍并達不到這種程度，畢竟在這個圈子里分蛋糕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只有某一端的砝碼不斷加重，導(dǎo)致接受赫紉的利益低于放棄起用該演員的利益時，才會出現(xiàn)原身的情況。

    然而如果這份想要享用他的欲望不僅一個人擁有，而是屬于一個相對有勢力的團體，那么情況就很不一樣。

    赫紉的前經(jīng)紀人，無數(shù)次在赫紉耳邊的敲打叮囑，其實是早就跟另一群人互通有無的結(jié)果。某一群在心態(tài)上幾乎與許奚、秦循相似的人，在以一種“暗流”的方式互相競爭。為了保證成功后赫紉會完全屬于自己，這群競爭者不約而同地遵守了約定——把這塊美玉盡可能地藏起來。

    紹爾真得給他帶來了好大的驚喜。

    “放松，這么緊張做甚？”眼看著紹爾面色發(fā)白，治鳥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手下一層虛汗，立刻叫人幫忙泡了被糖水。演員們有時候為了趕通過確實會出現(xiàn)來不及吃飯的情況，而且近幾天紹爾工作室在給他打造“勞模”人設(shè)，用努力上進來洗刷單純的“流量”標簽，有壓力、體力卻跟不上，很容易出問題。

    系統(tǒng)猜測紹爾可能是有些貧血或者低血糖情況，也可能只是單純的過度勞累。

    以防萬一，治鳥還是先從會客廳桌子下面的小抽屜里，拿了幾塊兒糖給他。很便宜的機場糖，外面一層奶殼，里面是水果夾心，入口甜軟，一口一個地吃很容易“上癮”。

    “謝謝?！?/br>
    “小事情，有空記得去體檢一次，自己的身體最重要?！眲偤眯≈砼莺昧颂撬?，沒有白砂糖，用的是萬疏專門在辦公室里給女孩子們準備好的紅糖，“說會你好奇的事情吧，其實聽完你這些話，我反而不意外你會來找我?！?/br>
    紹爾同樣是喜歡完美無瑕的人，這種完美不僅僅是演藝事業(yè)，還波及到了性格與為人。

    同時治鳥也認為，他很脆弱，幾乎與原身相似的脆弱：“其實你心知肚明，我不可能出現(xiàn)在那里，卻仍舊懷有期待。你等待的不是我點頭，而是再確認自己一直以來努力的目標是你希望的?！?/br>
    其實那一天出現(xiàn)的人究竟是誰根本不重要，那只是一種精神上的目標，只不過在第二天，他看到了秦循，見到他雷厲風(fēng)行的形式風(fēng)格，很喜歡，于是那個人被代入了秦循。

    “我也是一樣，這樣說可能會顯得自戀。不過，現(xiàn)在在你眼里，我已經(jīng)比秦循更加完美了。”于是在聽到同樣的表達后，那個人的形象再一次發(fā)生變化，從形象有些坍塌的秦循變成了治鳥。

    紹爾很喜歡治鳥，他分不清這究竟算不算愛慕，可能更多的，還是小粉絲見到偶像的感覺。

    他羨慕治鳥明明有過那樣長期的低谷，還有“金主群”在背后，最后依舊能夠在舞臺、熒幕上發(fā)光。

    他有他所有期待著的模樣，紹爾想要成為這樣的人。

    “然而不論是秦循還是我，你想要追逐的核心應(yīng)該是不會變的。我可以嘗試猜測一下嗎？你想要更加自由的選擇?！碑斨雷约合矚g的秦循竟然是為自由捆上枷鎖的人時，才會開始對自己產(chǎn)生質(zhì)疑，不知所措地跑到治鳥這里尋求答案。

    紅糖水見底，紹爾把杯子放到一旁，點頭。

    “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對？”

    “對其他人完全沒有影響?！斌E然成為他人的憧憬，原身怎么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唯一有影響的只有你?！?/br>
    世界上從來不存在性格完美無瑕的人，就好像“純白色”只是一種理想概念而已，rou眼能夠觀察到的純白，仍舊是有顏色的。不然在美學(xué)領(lǐng)域，怎么出現(xiàn)類似“暖白色”、“冷白色”的說法？

    第一次信仰坍塌，還可以接受，第二次，心態(tài)會隨之崩潰，第三次開始質(zhì)疑自己。

    對于紹爾，第一次就已經(jīng)難以承受了：“你這樣做，最后傷害到的只有自己，不僅如此，也是對那些真正愛你、鼓勵你的人的不尊重。紹爾，你的粉絲們應(yīng)該很愛你，不論是他們中的誰，見到你低落都會愿意對你說那句話。你應(yīng)該把善意當做支持自己的動力，而不是變成自己的壓力?！?/br>
    他跟紹爾之間，本就沒什么可說的。

    事情解釋清楚了，紹爾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離開前，他試探著問治鳥能否擁抱他。

    懷抱永遠叫人眷戀。

    送走人，治鳥回憶起紹爾提到的“金主群”，獨自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隨后拿起電話，聯(lián)系了秦循：“今晚有時間嗎？前幾天總是拜托你接送，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br>
    “嗯？想在家里做烤rou，我當然會去?！?/br>
    “真實的，明明說是想要感謝你，結(jié)果還要你親自下廚?！?/br>
    “那就說定了，我會早點準備的。”

    [我發(fā)誓，這個什么群，我是真得不知道！]

    系統(tǒng)舉起自己不存在的左手發(fā)誓，這跟上一個世界里不一樣！

    上一個世界，它明明知道還存在其他任務(wù)者，礙于規(guī)則無法告知。這個世界，不論是從紹爾角度出發(fā)的系統(tǒng)劇本還是赫紉自己的闡述，都沒有這個消息。幸好這個金主群，不論治鳥知不知道，都不妨礙他了解秦循的為人與本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