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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呂兄?!?/br> 天色已經不早,兩人的商業(yè)互吹就此打住,呂經業(yè)熱情邀請林浪去呂家別院做客,林浪婉拒,“今日還有事要辦,改日吧?!?/br> 知道林浪此時拮據,呂經業(yè)拿出一疊銀票一定要塞給林浪,當作是救了阿寶的報酬,林浪幾番推辭,最后只好道:“呂兄若堅持要道謝,能否幫林某一個小忙?” “當然,林兄弟只管說,不用客氣?!?/br> 林浪便說自己的身份文書在逃亡時遺失了,需要去官府補辦,如今老家是回不去了,他在兆安縣舉目無親,又身無分文,去縣衙只怕也沒人搭理,請呂經業(yè)幫忙牽個線,說幾句話。 呂經業(yè)滿口答應,“這事好辦,今日已晚,明天一早呂某在縣衙等候林兄弟到來?!?/br> 這樣一來新身份的事情就算是解決了,林浪也就少了一層顧慮。 和呂家人分開后,林浪估摸著時間,直接去龍鳳賭場看比武擂臺,沒有要呂家的銀子,他就得自己來賺。 他到達的時間剛剛好,今晚的兩位選手已經各就各位,不過比賽還有一刻多鐘才開始,賭客們還能下注。 擂臺上兩人都長得人高馬大,虎背熊腰,個頭稍微矮的那人渾身黢黑,神色倨傲,搭在肩頭的汗巾上寫著“蠻?!眱蓚€大字,應該就是連守三十次擂臺不敗的擂主蠻牛。 另一人比還他高了小半個頭,渾身筋rou緊繃,左臉上還有一道從下巴直到鬢角的猙獰傷疤,從頭到腳都寫著“不好惹”三個字。他是第一次上臺,還沒有起外號。 擂臺四周圍著上百名賭客,都在商討分析今天的戰(zhàn)局。 “你投了誰?” “我看蠻牛今天有點懸,擂臺只怕要丟咯?!?/br> “新來這個的你們認識不?聽說他當過官老爺家的打手,手上的人命一個巴掌數(shù)不完。” “怪不得臉上有刀疤,是個狠人?!?/br> “蠻牛也不差吧,你們怕是忘了他半個月前一掌直接拍死人!” “老子不管,蠻牛那張臭臉都看煩了,十兩銀子押新來的!” …… 林浪在旁邊饒有興致地聽著,這些人里頭也不知道有幾個是真正的賭客,又有多少是賭場請來的托兒,他仔細觀察了一番臺上兩人的神態(tài)舉止,把手上剩下的幾錢銀子全都押在蠻牛身上。 他們的比斗沒什么章法,摔跤拳擊等各種手段都可以用,只要讓對手喪失行動力,或者將對手摔下擂臺就算贏,不過不能使用其他任何武器。比賽一開始新人就占據了上風,靠著身高體型優(yōu)勢,將蠻牛的動作牢牢鎖住,近距離壓著他狠狠地揍。 買了蠻牛勝的人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性子急的賭客甚至直接破口大罵起來,眼看著新人就要將蠻牛摔下擂臺時,蠻牛突然大喝一聲,一個打鯉魚翻身,反擒住他的脖子,左右用力一擰,九尺壯漢忽地渾身癱軟,就此倒地,徹底失去了生息。 蠻牛這狠厲的一招讓臺下觀眾瞬間靜下來,隨后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夾雜著咒罵聲,獲勝的蠻牛被他的擁護者們迎下臺,死人倒在臺上無人關注,看那些輸了錢眼中滿是怒火的賭徒,他們此時可能還恨不得上去踩兩腳。 林浪雖然贏了,但贏得一點都不高興,他看得出新人會輸,因為他體格和力量上相較蠻牛或許有優(yōu)勢,卻沒有蠻牛心狠,哪怕是占了上風,也只想要把對手扔下臺去,誰知道因為這一絲心軟,就直接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而臺下歡呼雀躍,或者破口大罵的這一群賭徒,顯然早就因這一場場輸與贏的金錢游戲迷花了眼,喪失了對人命最基本的尊重。 賭場的人把擂臺上的尸體拖了下去,聽其他人說,應該是準備直接拖去亂葬崗埋掉,以往每次死了人都是這樣處理的。 雖然這些人上臺前都簽了生死狀,林浪還是覺得不勝唏噓,為他們這種拼死一搏換取高回報的賭徒心理,臺上臺下的人其實沒有區(qū)別。 不過就算古代的人命再不值錢,這樣拿人命當兒戲的擂臺長年累月辦下去,肯定也會引來各種麻煩吧,看來這家賭場背后的大老板勢力不小。 觀眾們陸續(xù)開始離場時,林浪在后臺找上了賭場的老板。 “你要挑戰(zhàn)明晚的擂臺?” 老板瞇起眼打量著林浪,被滿臉橫rou擠得只有豆子大小的雙眼滿是精明,語氣卻又帶著不屑,“就你這樣?我們的擂臺可是要拿命來打的,你能不能行?” 林浪昂起頭,故意表現(xiàn)得盛氣凌人,“能不能行打過才知道,就是不知你們敢不敢讓我來?!?/br> “喲,這還用上激將法了,”賭場老板似笑非笑地覷著他,“有什么本事,絕招是什么?” 林浪冷哼一聲,“個人機密,無可奉告?!?/br> “還挺有骨氣,”老板輕嗤一聲,也不知道這人是有真本事,還是在瞎吹牛,不過剛剛好,明晚的選手知道今天死人后慫了,堅決不愿意再上臺,他正愁一時之間找不到人呢,這人就自己找上來了。 “不是誰都有資格和蠻牛交手的,你得先跟我們的人過幾招,亮亮本事才行?!?/br> 林浪還是一臉桀驁,“隨便?!?/br> 不過他的表現(xiàn)也對得起他的傲慢,老板挑出來的三個打手都沒在他手上撐夠兩招。 這人說不定還真的能讓蠻牛吃個苦頭,想到因為這段時間連番獲勝得到許多人擁護后越來越囂張,還妄想身價翻倍的蠻牛,老板滿意地拍了拍林浪的肩,“好小子,明天就讓你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