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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出兩步,他跪倒在地上。 五指緊緊地攥著胸口布料,體內仿佛困了一頭橫沖直撞的猛獸,牽扯著五臟六腑升起灼燒熾烈。 越寒深呼吸一口氣,竭盡全身力氣,撐著地面想要起身。 前方傳來沉沉的腳步聲,如獵人的穩(wěn)cao勝券,又似勝利者的高傲姿態(tài)。 “好巧,又碰到你了?!?/br> 越寒的渾身無力,呼吸加快,一瞬間他仿佛置身于人群簇擁的鏡頭前。 直到他的面上撫上了一道令人作嘔的觸感,他才猛地咬下舌尖,曲起膝蓋全力頂向對方小腹。 對方?jīng)]有防備被攻擊了個正著,咒罵幾聲,站起身拖著越寒毫無章法地踹了幾腳。 這幾下的疼痛也順利將越寒的神智拉回許些。 此刻的他依舊在花園內,地上人工草坪,再往一邊點是魚池。 越寒側著頭,眼眸在皎潔月光下朦朧而又旖旎。 朱昆蹲下了身子,用力掰過越寒的下顎:“早點聽話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頭了,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有的選擇嗎?” 方才那一腳讓朱昆現(xiàn)在還抽著冷氣,他心存忿然,又狠狠甩了越寒一耳光。 “還做著翻身的春秋大夢呢?要是你把我伺候好了,我還能給你兩部色情片拍拍,”他的聲音帶著施舍般的憐憫,“你沒別的戲能拍了?!?/br> 越寒細喘著輕聲道:“是嗎?!?/br> 朱昆皺著眉,這人莫不是傻了? 少年仰頭望著月亮,漆黑的眼底閃爍著刺目的光芒,無端讓人心慌。 他一半臉是雪白,另一半邊臉是清晰的五指痕。 他的領口有些散開,朱昆順著尖細的下顎線條往下看,喉間一動,忍不住探出手…… 朱昆的瞳孔驟然一縮,因為痛苦面色扭曲,肥大的身軀跪在地上隨即朝地上倒去。 越寒面色緋紅漠然坐起身,丟開手中物品。 他做好的造型已經(jīng)亂了,如墨黑發(fā)因為汗水濕漉漉得黏在額前,雪白的面龐暈開了大面積的紅,身上的禮服已經(jīng)皺的不成樣子。 朱昆以扭曲的姿勢趴在草坪上,后腦的傷口汩汩流血,地上有一個沾著血跡的石頭。 越寒淡淡偏頭看他,一條腿曲起:“我要演戲?!?/br> 聲音淺淡,宛若漫不經(jīng)心的話語。 隨后,他又一字一頓重復:“我、要、演、戲。”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人無法懷疑他話語中的決心。 倏然,他猛地回頭,赤紅的雙眼緊鎖來人。 那雙眼睛泛著瘋魔沉淀過后的堅定以及倔強,仿佛全天下沒有可以動搖他的存在。 那雙眼雖帶著癲狂,卻仍存澄澈清冽之意。 兩個矛盾的極端沖撞,帶來心靈上的震撼。 越寒泛著冷意的眸光,逐漸落在單反鏡頭上。 羅范范嚇得手一哆嗦,急忙收起了單反。 越寒好像一點都不害怕,他慢慢站了起來,一腳踩在了朱昆小腿上,像是故意要踩著朱昆的“尸體”起來一般。 他平靜地看著前方的人:“要曝光給媒體嗎?” 羅范范看到這眼神,手指都在抖。 他說蘭徹怎么突然往這邊走,敢情是聞到味兒了。 可蘭徹為什么不早點說?! 他只是單純想給蘭徹拍個vlog滿足粉絲要求! 越寒的面上依舊染著紅霞,耳根幾乎能夠滴血,他的語調也有些顫音。卻不是因為害怕,他耐心重復:“要曝光給媒體嗎?” 羅范范焦急求助地看向蘭徹。 蘭徹好像對越寒極其有興趣,目光不曾從他身上挪移開。盯了許久,他淡薄的嘴唇微動:“是啊?!?/br> 越寒淺淺笑了笑:“好啊?!?/br> 反正他的黑料已經(jīng)夠多了,反正他已經(jīng)夠無藥可救了,反正他的演藝生涯也就這樣了。 多一樁丑聞少一樁,沒有干系的。 對視頃刻,察覺到越寒的呼吸紊亂。 蘭徹高抬貴手端起了羅范范的腕部,對準前方二人,越寒不躲不避直面鏡頭,有著超乎尋常地冷靜。 蘭徹走到越寒的身側,狠力一腳將朱昆踹翻了個身,昏迷中的朱昆滾了一圈溢出痛吟,可因越寒那一擊太重無法蘇醒。 蘭徹側頭:“拍到了嗎?” 羅范范:“……拍到了?!?/br> 蘭徹收回視線朝越寒走近一步。 月下池邊萬籟俱寂,大殿內悠揚的音樂如萬千絲縷縈繞耳畔。 他低頭凝著仰視自己的少年,少年溫熱急促的呼吸如調皮的絲絨在他面上游走,指尖微動,微笑著發(fā)出真誠的邀請:“要一起上頭條嗎?” “寒哥你跑哪兒去了,我找你老半天,你臉都被凍紅了!咦?你怎么換了個外套?” 陳昭在耳邊嘰嘰喳喳,越寒什么都聽不進去。 吹了許久的冷風,他體內的藥效才降下。 方才的時間里,蘭徹找了醫(yī)生給他抽血,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他不明白蘭徹為什么要幫自己。 就如同他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蘭徹要給自己遞房卡。 第一次他是意外撿到,那這一次呢? 越寒認真地看著陳昭:“一個人給你遞房卡是什么意思?” 陳昭怔了怔:“上來就遞嗎?有感情基礎嗎?” “……沒見過幾次,但是見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