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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先提問的徐最, 卻被反問, 這一下子他噎了噎。本來就不大舒坦的心驟然一沉, 他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徐星轍:“滾開?!?/br> 徐星轍被迫換座, 直到他坐在徐最的位置上,他才明白,原來徐最沒有無理取鬧。 外側(cè)的座位連接過道, 因此腿腳有更多的空間可以放置,空間感受上確實比里頭的座位更寬敞。徐星轍坐在徐最原本的位置上, 覺得自己像是鳥籠里的雞不得動彈。 徐星轍覺得憋屈, 但又敢怒不敢言。 誰讓徐最是自己的老板,他合同還有好幾年才到期, 他可沒越寒那么好的運氣。 比賽已經(jīng)開始, 主持人突然宣布了一個消息。 比賽規(guī)則臨時改變, 由原來的曲目彈奏改成現(xiàn)場編曲。 觀眾席爆發(fā)了一陣唏噓,果然國際協(xié)奏大賽玩的就是心跳,不僅要高水平還要高應(yīng)變能力,還能玩臨時編曲這一招。 許多人能夠照本宣科,可以根據(jù)琴譜彈奏,再難的譜子也能被日復(fù)一日的練習攻克??勺约簩懽V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像是我可以臨摹一幅畫,畫不好我可以多畫,畫十張一百張,我的筆觸、色感都會有所提升??勺屛易约簯{空想象作畫,那就不一定能做到。 徐星轍看了一眼徐最,徐最好像一臉見怪不怪的模樣??尚煨寝H想了許久,終歸是沒把心中的疑惑問出。 比如你為什么要這么對越寒,又比如,越寒和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一直把越寒當作自己的敵人,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越寒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從前兩人就不是在一個高度,現(xiàn)在更不是。 徐星轍專心將目光放在舞臺上。 能來到現(xiàn)場的選手都沒有善茬,他們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很強,哪怕知道規(guī)則臨時改變也不意外。因為國際協(xié)奏大賽就是這個尿性,以折磨選手為樂。 要是哪一天他們要求選手互換樂器,選手也不會覺得意外。 先出場是大提琴選手,比賽模式的突然變化,先出場的人反而比較吃虧,因為他們的構(gòu)思時間很少。而靠后次序出場的人則是占到大便宜了,他們有充裕的時間編寫曲子。 越寒的序號為“5”,在多個選手還算優(yōu)秀的發(fā)揮下,觀眾愈發(fā)期待后頭的表演。 尤其是他們都知曉,這次的比賽突然來了個關(guān)系戶,再一聽名字,沒聽過。 如今越寒只是獲得金美獎的提名,獲得金美獎提名的演員那可太多了,許多國際巨星、本國明星,越寒又算是哪根蔥? 更何況維也納是音樂之都,是搞藝術(shù)的,對音樂有非同一般的追求。若是此人是音樂天才,他們不會不知曉對方之名。 前面的選手都已經(jīng)演奏完畢,該輪到第五位了,可第五位選手遲遲沒有出場。 主持人足足喊了三次,后臺都沒有反應(yīng),直到有人帶來消息——越寒棄權(quán)。 全場掀起軒然大波,所有人都不敢置信,這位來自華國的關(guān)系戶選手,居然連臺都沒有登就棄權(quán)了! 太荒唐了! 就算你的水平不高,但對舞臺、對音樂應(yīng)當有最起碼的尊重。就算你編寫不出優(yōu)秀的曲目,你也應(yīng)該上臺完成一曲,哪怕是胡亂彈奏的。 “天呢,我是頭一回聽說,有人來到國際協(xié)奏大賽會主動棄權(quán)的。這太可笑了!” “聽說這位華國選手是個藝人,華國對藝人的標準都很低,只要有一張好臉蛋就能吸粉無數(shù)。你指望一個藝人懂藝術(shù)?開玩笑?!?/br> “是了,我聽托馬斯說過,他在后臺遇到一個很漂亮的東方面孔。想必就是越寒了?!?/br> “嘖!真是丟人,華國竟然有這樣的廢物?!?/br> 雖然蘭徹沒有精通多國語言,但他還是聽得懂英文的。 蘭徹的眉頭不自覺收緊,他拿出手機打算給越寒打個電話,似是猜到他所想,越寒的電話也已打來。 蘭徹:“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越寒“嗯”了一聲,說:“鋼琴被人澆了可樂,沒辦法用了。” 語氣很平靜,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蘭徹沒想到還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剛想說,音樂廳不是還有別的鋼琴嗎?可他馬上反應(yīng)過來,他能想到的越寒不可能想不到。 看來這件事是有人刻意為之。 第六位選手已經(jīng)上臺演奏,同樣是一位鋼琴選手,蘭徹想,如果其他選手可以將鋼琴借給越寒就好了。 可沒人會借的,比賽又不是做慈善,大家相互不認識又是競爭關(guān)系,誰會借你? 蘭徹說:“那我去接你?” 越寒:“我等會兒還要上臺,以國家代表出賽?!?/br> 蘭徹頓時明白了,不一會兒他就看見林菀入座。 林菀的面上蒼白眼神渙散,瘦弱的小身板仿佛一吹就倒。 看來李鷹與范薇還把實際情況說簡單了,林菀的情況很嚴重,也許不僅僅是簡單的水土不服。 蘭徹見林菀捂著肚子,心中有了個猜測,他道:“我等你捧著冠軍獎杯來見我?!?/br> 越寒忍不住笑了:“還沒比,你就確定我會拿到冠軍?” “是啊,愛情會讓人盲目,”越寒笑,蘭徹也笑,“我相信你能做到,無論什么事。” 這種信任像呼吸一樣的本能,蘭徹不知曉越寒會彈鋼琴之前,他卻能認定閣樓的《鐘》是越寒彈奏。哪怕所有人都認為彈奏者是謝深,他愿意做那個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