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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凱特·瓊斯的事情,想問一下你。”程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在午夜劇目上演之前解決自己的心中縈繞不去的疑問。 秦楚河卻一點兒也不意外地,十分坦誠地看著他:“你說?!?/br> “根據(jù)Chloe之前所說的話,在這座劇院出演過《歌劇魅影》的凱特似乎是她的外祖母。聯(lián)想到之前魅影的一系列所作所為,我們有理由推斷他曾經(jīng)與凱特生活在同一時代,后來一直潛伏在這座劇院里,直到與凱特長得極為相似的Chloe到來。”程陌說出了自己的推斷,“但魅影的動機我沒想明白,他對Chloe的所作所為……是把自己曾經(jīng)對凱特的恨意轉(zhuǎn)嫁到了與其相似的Chloe身上嗎?如果真是這樣,為什么在凱特活著的時候,他沒有施展過任何報復(fù)呢?Chloe跟我們說過,她的外祖母與外祖父也曾經(jīng)是‘令人羨慕的一對伉儷’,就說明在她外祖母婚后退隱之前,人生是十分幸福的?!?/br> “你得到的信息不全?!鼻爻涌粗帜托牡?,“如果我告訴你,凱特的丈夫,Chloe口中那個婚后性情大變的外祖父,正是那張《歌劇魅影》唱片里羅爾的扮演者道格拉斯呢?他與凱特曾經(jīng)都隸屬于這家歌劇院?!?/br> 秦楚河的話仿佛一根細線,串起了程陌心中所有散亂的線索。他有些吃驚地看著秦楚河:“那么魅影……” 秦楚河點了點頭: “他是那張唱片里的Phantom。” ltltlt 那一瞬間,散亂的拼圖自動拼合,程陌的眼前終于出現(xiàn)了一張清晰完整的畫面。 “結(jié)合名冊和Chloe之前給出的線索,凱特在出演《歌劇魅影》時與羅爾的扮演者道格拉斯相愛,但婚后他們的生活并不幸福。”秦楚河給程陌倒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大吉嶺[注1],特殊的馥郁香氣在空氣中蕩漾開來,“僅從這里我們沒辦法推斷出更多的東西,但是,Chloe母親的話給了重要提示?!?/br> “‘許多人把戲內(nèi)的虛假當成了戲外的真實’。Chloe母親與其說討厭音樂劇演員,不如說討厭自己無法分清戲內(nèi)外感情的父母?!背棠敖由狭饲爻拥脑?,他呷了一口熱茶,微苦的澀意在舌尖蔓延,“凱特錯將戲內(nèi)克里斯汀對羅爾的愛情,當成了現(xiàn)實中自己對道格拉斯的愛意。他們在戲內(nèi)情感的余韻中虛假地‘相愛’。” “與此同時,魅影卻知道道格拉斯只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用盡全力阻止凱特與道格拉斯的愛情,卻失敗了?!鼻爻涌粗巴馑坪跤罒o止盡的雨水,“這也是他偏偏在Chloe與Leo相愛后才突然暴怒的原因,還記得他今天上午寄來的信函嗎?那上面對Leo的描述是‘無恥惡棍’——他把Leo當成了道格拉斯的影子?!?/br> “那名冊上寫著,這一版魅影的扮演者埃里克·威廉姆斯在向凱特求婚失敗后便與道格拉斯處處作對,最后在劇院演員的票決中被驅(qū)逐。從那之后,埃里克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陡鑴△扔啊芬琅f日復(fù)一日地上演,劇院演員一批又一批更新?lián)Q代。漸漸地,埃里克這個名字被所有人遺忘,他本人卻帶著執(zhí)念成為了游蕩在這座劇院的一縷孤魂,直到Chloe的到來?!?/br> ltltlt 12點的鐘聲敲響,劇院的帷幕準時拉開。這一次,總共四層的劇院觀賞席里,沒有觀眾,只有程陌與身著西裝的Jonathan表情嚴肅地坐在最前排。 舞臺前池的樂隊隨著指揮緩緩拉響樂章,劇情行進,身著華服的少女從默默無聞,到名聲大造。她的奔跑如飛鳥般輕盈,歌喉如夜鶯般美妙。少女在舞臺上緩緩唱響《Think of Me》。 一身禮服正裝的秦楚河出現(xiàn)在舞臺最高處,如墨般深不見底的眼瞳,表情平淡如水,整個人卻如星芒般閃耀。他張口,從唱片上借來的道格拉斯的聲線和緩又深情,他唱著羅爾與克里斯汀的再次邂逅: 【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兩小無猜】 【或許她已將我淡忘但我卻不曾忘記她】 不知是不是突然出現(xiàn)的道格拉斯的聲音激怒了魅影,程陌忽然敏銳地感覺到了空氣中一絲令人不安的躁動。 【音樂天使引路人守護者賜我你的榮光】 【音樂天使莫再隱藏】 【來吧陌生的天使】 正巧這時,Chloe將那首召喚魅影的《Angel of Music》唱至尾聲。像是化妝室那次彩排的復(fù)現(xiàn),貫穿舞臺的巨幅長鏡中出現(xiàn)了魅影那帶著白色面具的扭曲的臉。 【我就是你的音樂天使】 【來吧音樂天使】 不詳?shù)谋尘耙袅钚呐K一陣膽寒的顫動,蟄伏多年的幻影從鏡中走入舞臺。他黑暗、他沉默,他眼中涌動著復(fù)仇的怒火。然而就如同他要求的一般,劇目還得繼續(xù)。 指揮繼續(xù)。音樂繼續(xù)。小提琴弓在弦上澀澀地滑著,Chloe滿眼是淚。與魅影的演出太難為這個柔弱的女孩了,她本身的畏懼幾乎快要將自己撕碎,此刻顫抖的女孩仿佛雨中一朵不堪摧殘的花朵。 指揮繼續(xù)。音樂繼續(xù)。暴怒的魅影將克里斯汀引誘到自己那陰暗的地下巢xue,然而這一次,趕來搭救的由秦楚河扮演的羅爾順利地逃脫了致命的旁遮普套索[注2]。 陰沉的魅影手提潔白的頭紗,向克里斯汀求婚的戒指被他緊攥在手心。他死死地盯著秦楚河,看著這個破壞了既定劇本的攪局者,與Chloe之前的一番爭斗讓他壓抑地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