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鏡知曉李聞玉的意思，當然更知曉眼前這位柏總的疑惑，他看了一眼旁邊那虛掩的游戲館的門，咳了一聲，才看著眼前的人說道

    “柏總，我話不多說，只說幾句，我不知道先前的執(zhí)行官來是什么性格，但是我從來只按規(guī)則辦事，臨到陣前卻食言毀約沒有讓我合作第二次的可能性，既然對方違約在前，我當然要走了，希望你能夠理解。”

    “我理解，但是小白總您也理解理解我吧。”

    柏總心急如焚，又愁眉苦臉的說

    “咱們這的東西有些還不完善，您也知道今天所展示的初代品，bug很多，您把總部的系統(tǒng)與器具調離，只留下這些懷有bug的初代品，這一會兒要是在做活動體驗的時候，出故障了豈不是很不好?！?/br>
    然而白鏡推了推那只眼鏡，卻完全不覺得這是一項什么需要擔心的話題

    “殘缺才是真實的世界，太過完美的存在，反而會讓人陷入多余的惶恐之中，這是恐怖谷效應的延伸?！?/br>
    白鏡說著看向李聞玉，別有深意的說

    “你說是么，李聞玉。”

    李聞玉明了他在說自己剛才所講的感受，便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每個人都在朝著完美而努力，趨于完美，是所有人都追逐的目標，我想創(chuàng)世舉辦一場推廣，也很想有一個完美的收場?！?/br>
    這其實是有些在幫柏總說話，柏總便朝他露出感激的神色。

    “很好的答案?！?/br>
    白鏡看起來很喜歡他的回答，至少表面上很是贊賞，但是他立刻又收斂了笑意，對柏總說

    “但是我拒絕。”

    ……

    看著對方愣住的表情，白鏡很有耐心的再次和他強調

    “柏總，我并非針對您，而是我性格如此，或許下一次有其他執(zhí)行官來，您可以問問我在做任務時候的作風，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節(jié)外生枝的存在，總之，還請下次別搞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人人都可以用另外一個人代替，那何必有協(xié)議合同之類的存在呢?！?/br>
    柏總還想要在說什么，但是白鏡去意已決，示意他不必再說什么多余的廢話，而后頓了一頓，才看向一旁的李聞玉，朝他微微一笑，說

    “我對你很有好感，所以提前透露一個消息給你，創(chuàng)世要創(chuàng)建影視部，我不一定會負責這一塊，但是希望以后有合作的一天?！?/br>
    李聞玉心中詫異，創(chuàng)世竟然要涉足娛樂圈了？這卻是一個大新聞了，不過一個本身是做游戲的公司要做影視，聽起來真覺得不是很靠譜。

    但是鑒于創(chuàng)世從未有敗績的歷史，竟然一時也讓人無法推斷這是一個好的打算還是糟糕的考慮。

    但是——其實和李聞玉并沒有太大關系。

    李聞玉心中多有思慮，面容之上卻并無太大的反應，只是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微笑

    “同樣的希望?！?/br>
    “那么，再會了。”

    白鏡彎了彎眼睛，朝他擺了擺手，便轉身離開了。

    而后，這只剩下李聞玉與面面相覷，有一絲名為尷尬的氣息蔓延，李聞玉呼出一口氣，正要想說些什么話來打破這詭異的尷尬的時候，柏總卻開口說話。

    或許應該說是自言自語比較合適

    “早聽說這位很是冷酷無情，是創(chuàng)世執(zhí)行部為作為諸位執(zhí)行官行為模板的存在，但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毫無任何轉圜的余地，親身經歷，真是叫人感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啊?！?/br>
    李聞玉：……

    李聞玉露出疑惑的神情看向他柏林，他覺得自己聽懂了柏總的話，卻又好像什么也沒有聽懂。

    這可真是一件奇事，李聞玉二十多年頭一次竟然對自己的理解能力產生了懷疑。

    但是柏總對上他疑惑的視線，卻只是笑了一下，看起來沒有更深一步解釋的意思

    “讓你見笑了，不過，能和這位交好，你真是幸運，能被執(zhí)行部的人青睞，尤其這位，說不定會獲得什么金手指，可惜，溫笑逸錯過了一次絕佳的機會?！?/br>
    李聞玉下意識的問

    “什么機會？”

    柏總看著那已經空無一人的走廊，瞇了瞇眼睛，輕聲說道

    “成為，天選之人的機會?！?/br>
    這就更加離譜了。

    李聞玉直覺感到這是一句叫人覺得有些可笑的話，但是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李聞玉還是怔了一下。

    那是一種，莫名的動了心弦的感覺，然而他想要問更多問題的時候，也許是猜到他的意圖，在他開口之前，柏總便以有事情要處理，讓他和朋友在這里好好玩之后，便匆忙的離開了。

    留下李聞玉站在原地，直到另外三個人出來，還是處于一種懵懂的狀態(tài)，宮淮南瞪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才問

    “你怎么了哥？”

    “沒什么，等你們等的想睡覺了。”

    李聞玉配合的打了一個哈欠，將這些掩蓋了過去，又跟著去其他地方——這次，倒是看到了不少的真人在場館之中穿梭，那些宛如真人一樣的系統(tǒng)影像卻不見了蹤跡，剩下的是擁有美好建模卻只是設置好的程序化應答的存在。

    這是并不完美，卻真實存在的，熟悉的世界。

    看來他們已經走了。

    李聞玉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而等李聞玉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本來打算直接原路返回，但是柏林一再邀請他們去這里的景點玩，還有當地特色的飯館，興致勃勃，二人到也不好拒絕，更何況宮淮南與他好久不見一次，于是便決定跟著柏林繼續(xù)接下來的行程，只是當他們就要出場館的時候，卻聽見有人在后面大喊了一聲“李聞玉！”，讓人下意識的回頭，便感覺到眼前亮光一閃，咔嚓一聲，熟悉的拍照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