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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敘做了個噩夢,醒來后現(xiàn)實也不友善。 她被幾個人強jian了,準(zhǔn)確一點來說,她被江斬送人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車上,往日里孔敘根本不會睡這么沉。 她想起臨睡之前男人拿給她的那杯牛奶,還好言相勸的提醒她喝完。 “喝完,然后去睡個好覺吧。” 假惺惺的,他的臉上都是騙人的友善。 那時候孔敘就不信他,但也不敢造反,江斬就在她面前坐著,沒有大馬金刀的架勢,可姿態(tài)也足夠駭人。 他骨子里是帶著一點儒雅的,像一個偽善的貴族,在這里假惺惺的糊弄人。 孔敘看著江斬,覺得他可能都不會喊,他好像永遠(yuǎn)都這樣紳士完美,哪怕是殺人的時候也會說一聲抱歉。 然后,又繼續(xù)殺人。 江斬會對她做些什么孔敘一點都不意外,身份的落差讓江斬的惡意無需遮掩,孔敘她一個小女孩,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孔敘并不知道自己會被送給一個什么人,阿力說江斬有很多的競爭對手,也有很多非常不錯的合作伙伴。 當(dāng)然,他還有很多衷心的下屬,打手、保鏢、秘書。 不管江先生讓你去陪誰你都要懂事,你本來就是做這個的,做起來要比別阿賢小姐簡單一點。 阿賢小姐? 阿賢小姐是誰? 說到這又讓人聽不明白了,孔敘好奇的伸出腦袋問。 直愣愣的阿力并不懂得避諱,也或許他就是故意的,他和他的老板一樣的壞,他跟孔敘說:“你現(xiàn)在就是在接阿賢小姐的班,以前都是她出去陪兄弟們?!?/br> “那她現(xiàn)在在哪了?” “阿賢小姐受不了這種日子,就自殺了?!?/br> “…???” 受不了是什么意思?自殺又是什么意思??? 孔敘茫然的眨眨眼,依舊是一臉疑惑的盯著阿力看。 阿力也不瞞著誰,繼續(xù)跟孔敘說:“自殺就是死了啊,阿賢小姐不喜歡這種生活,一開始一次只用陪一個人她還能忍,后來陪的人越來越多了,阿賢小姐就受不了自殺了?!?/br> “你都不知道江先生有多生氣,那些日子他心情都不太好,這不多虧了有你,江先生說你比阿賢小姐更適合這份工作許多?!?/br> “我們家先生人不錯,只要你好好的別不聽話,他就會好好對…孔敘??你在聽我說話嗎?” 阿力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孔敘有點魂不守舍,她的表情有點凝重,也同時有點疑惑。 能看出她的不安,躊躇一陣后還是問:“陪的人越來越多了是什么意思?” “哦,沒別的意思,就是有時候他們會好多個人一起。” “我要去陪誰?” “江先生的兄弟們?!?/br> “有多少人?” “數(shù)不太清,很多的人?!?/br> “他們會一起搞我?” “會?!?/br> 說是兄弟們,其實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而已,江斬這幾年走了歪路,手底下的生意也沒有他父輩們那樣干凈了。 干凈的生意有干凈的人做,骯臟的交易也有這幫亡命徒給他點綴著。 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好過,父母健在的還能攢一些錢,剩下的人只懂得揮霍。 揮霍金錢,消遣女人,每一日、每一天都要痛痛快快的。 他們追求絕對的刺激,極致的快樂。 這就是那幫亡命徒的生活。 孔敘已經(jīng)預(yù)想到自己要面對的事情了,她前所未有的害怕,也終于明白他口中的江先生是如何的厲害。 她雖然不堪,但仍想保留幾分做人的尊嚴(yán)。 孔敘不想被輪jian,這對她來說有點殘忍。 雖然出來賣,但歸根到底不算是窮兇極惡的壞女孩。 她顫抖著,一顆心跳動的厲害:“阿力,我…我覺得我們可以談?wù)劇!?/br>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同樣的話阿賢小姐也對我說過?!?/br> “可你們求我有什么用啊,我就是個打工的,江先生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了?!?/br> 然后他勸孔敘聰明一些,說反正你都這樣了,多幾個人又能有什么? 你別說你沒被幾個人一起搞過? 別說江先生了,就連我都不信你。 你一個妓女,不是給錢就能玩嗎,還在乎幾個人做什么。 他越說越多,字里行間都帶著對孔敘這份職業(yè)的淡漠,好像她是妓女,就可以任大家發(fā)泄。 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了一些傷害,被說成無人問津的尋常,一筆帶過了。 可這些真的尋常嗎? 被人作踐!被人輪jian?。?! 這并不啊。 在她做妓女之前,首先她是個人,一個為自己保留著些許尊嚴(yán)的女人。 一個只能保留下些許尊嚴(yán)的、可憐的女人。 賣了這么多年,孔敘確實是給錢就讓玩,但她卻始終始終都不肯接受多人,因為這是她僅剩的一點體面了。 她也謝謝羅霄,在對她為所欲為之后,給她剩下了這一點可憐的體面。 其實最一開始,孔敘她矯情的厲害,這也不讓摸,那也不讓碰,褲子一提,誰也不愛。 大家都笑她,出來賣還這么多臭毛病,縣太爺都沒有她牛逼厲害! 可能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吧,所以半路殺出來一個羅霄,攪亂她的一池春水。 那段日子孔敘不愿多提,可她卻在離開了羅霄后開始破罐子破摔起來,客人做一些過分的事情也換不來她的一句咒罵,因為在羅霄面前,一切的一切都算做仁慈。 她甚至還要感恩戴德,說謝謝你沒有做更過分的一些一些… 有人問孔敘怎么突然就變了? 然后等來她的片刻沉默,女人皺著眉有點深沉的說:“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了,大家想玩就玩吧,他們開心了,我掙得也多。” 多掙點票子,我以后就不賣了… 是啊,那些羞辱人的、作踐人的小游戲,女人她經(jīng)歷過太多。 在羅霄面前,如今的日子成了小兒科,男人他殘忍暴虐,帶給她的痛苦是漫山遍野。 想不出更貼切的詞匯了,在孔敘面前,一句可憐就可以全部概括。 她確實是吃過太多的苦了,所以能把砒霜當(dāng)做良飲,咽下之后還笑著說不錯。 可是…可是江斬擺在她眼前的這些,是會把人逼死的。 孔敘早已明白了自己的下賤,但阿力所說的那些,是死也做不到的。 羅霄就是再壞,都不曾找人輪jian過她。 他多多少少給她留了點尊嚴(yán),這也是他唯一留下來的東西了,羅霄他很貪心,他把孔敘身上能被剝奪的一切都給拿走了。 即便是這樣,可他還是給女人留下了為人而言最后的一點尊嚴(yán)和體面,用來支撐著這個千瘡百孔的孔敘。 支撐著她的rou體和靈魂。 而江斬…他卻是毫無人性可言的。 根本就講不明白道理,他們這種人孔敘見多了,十足的利己主義者,永遠(yuǎn)也不會明白小人物的淚漣漣。 也不是她有多圣潔,而是孔敘知道,大家都知道,這點尊嚴(yán)就是最后了。 假如它真的被人踩碎,像火苗一樣熄滅,那么孔敘…或許就再也不會有孔敘了。 事后想想,孔敘也覺得腿軟,但她并不意外自己回這么做,她了解自己,她一向都勇敢。 那把刀子很鋒利,扎在阿力的身上,也是輕而易舉。 一下不夠還有第二下、第叁下,血噴出來,濺的一車子都是。 孔敘她在血泊中把頭抬起,眼睛里亮晶晶的,沒有淚滴。 女人咬緊了牙,一次也不曾手軟。 “別怪我,你別怪我!” 幾個字,她說的鏗鏘有力,最后一刀扎在了阿力的肩膀上,然后跳車而去。 萬幸的是人沒受傷,因為開車的阿力早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他挨了刀子,是死是活還要看天意。 僥幸活下來的孔敘她匆忙逃離,離開時眼睛里帶著決絕的狠意。 確實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了,兔子急了會咬人,更何況是孔敘。 大風(fēng)大浪里走過來的孔敘。 她對血泊里的阿力沒有半分歉意,他們本身就過刀尖舔血的日子,會有今天這個下場,無論怎么說都符合情理。 應(yīng)得的。 這都是應(yīng)得的。 唯一意外的就是,無論是誰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死在孔敘手里。 那個渺小的孔敘,那個低賤的孔敘,那個任人為所欲為的、搖尾乞憐的孔敘。 說出來窩囊,但她確實是這么做了。 她用一把刀子,拯救了無能的自己。 跑的快,跑的也急,這一路都沒有車停下來,女人渾身是血,任誰看了都要退避叁舍。 她不回頭,奔著偏僻的地方逆流而去。 孔敘心里明白,江斬他并不是一個普通人,甚至他不好溝通,錙銖必較,而如今,她把人徹底給得罪了。 燕京市是待不下去了,如今江斬正在氣頭上,聰明人會選擇出去避避風(fēng)頭。 而好巧不巧的,孔敘她不算笨。 她一路向北,走去一個偏遠(yuǎn)僻靜的山村,在哪里她也不叫孔敘,房租婆婆拿拐杖敲一敲二樓的門窗,中氣十足的喊她月桂。 “快起床了月桂?。《际c了??!你怎么還睡!??!” 推開窗,二樓站著的姑娘依舊消瘦,但面色要比之前好看許多,終于…她終于有一點活人該有的樣子了。 欣慰! 甚是欣慰! 林徹要是看到了,恐怕都會流眼淚。 男人啊,他可恨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