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怎么不是大事?她疼了好幾天呢…… “還有就是將軍前日跟寧親王世子切磋,兩人比劃的激動,將軍不小心胸口被世子打了一拳?!?/br> 傅恩錦一拍錦被,是了,就是你了!裴獻卿! 她疲憊的揮了揮手,讓金梨下去了。 一個人躺在大大的紫檀木雕花床上,傅恩錦看著床棱上層層疊疊的輕紗,撇著嘴只想哭。 她身上好痛啊……渾身都痛…… 明明人在家里好好的坐著,痛卻偏偏從天上來。 虧她之前還對裴獻卿頗有好感,小鹿亂撞了那么兩下,小心思動了那么兩瞬。 結果到頭來,裴將軍是自己的曠世災星??! 現下,她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已經十拿九穩(wěn)了。 不行!傅恩錦邊抹著委屈的眼淚邊握了握小拳頭。 她的大仇還沒報,徐家還沒有身敗名裂,李倩倩那個小人還不知道在哪待著呢!她還不能被痛死! 那么首先,就是要讓將軍別練鐵頭功了…… 求求他了。 在府里冥思苦想了好些時日,傅恩錦背著手在桂花樹下走來走去。 “嗯,就這樣辦!”她兀自拍了一下掌,招來了金梨。 “金梨呀,小姐我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交代你去辦?!?/br> 說完傅恩錦就湊到她耳邊嘀嘀咕咕了一陣子,金梨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有些猶豫道:“小姐,這,這好像不太好吧?再說,這法子能成么?” “有什么不好的,法子成不成,先試試再說。”傅恩錦大手一揮。 “那,那武功秘籍?” “讓雙全找個書市買本偏門兒的就行,記住了,這事兒辦得要干脆利落。” 畢竟小姐我的頭還疼著呢……傅恩錦不自覺摸了摸額頭。 “將軍還會識不得秘籍的真假?”金梨還在問話。 “都說找本偏門兒的了,將軍若問,就說是京都高人獨創(chuàng)!” 把金梨打發(fā)走了,傅恩錦開始每天在府里走來走去的等消息。 一日過去了,頭還在疼,兩日過去了,頭還在疼,三日過去了,頭還在疼! 傅恩錦皺眉,怎么回事!將軍怎的還沒消停呢…… 她趴在窗前,剛準備招金梨來問問,人便進了房間。 “小姐!準備好了!” “怎的用了這么些時日?” “為了周全,我和雙全在東市街看了好些人才找著滿意的呢?!?/br> “行吧,是不是今日就去找將軍了?” 金梨點點頭:“是的小姐,雙全都打聽好了,裴將軍今日受了寧親王世子的邀,要出府一趟?!?/br> “很好,快,替我更衣挽發(fā),小姐我要親自過去看著?!?/br> 金梨一言難盡的看著匆匆回屋挑衣裳的自家小姐,總覺著小姐近些日子怪怪的,還總是喜歡打聽將軍的各種動態(tài),莫不是…… 搖了搖頭,金梨把這個念頭甩掉,趕緊進了屋子替傅恩錦收拾。 一刻鐘后,傅恩錦已經坐上了府上的馬車整裝待發(fā)。 這次她選了傅府最低調的一輛馬車,連族徽都未掛,便往東市街去了。 東市街口。 裴獻卿微微垂頭,目光凜冽的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老道士,臉上冷的能結出冰渣來。 老道士暗暗咽了咽口水,道袍里的手在身側搓了搓,萬萬沒想到這差事這么難辦,可誰叫他銀子都收了呢。 只能硬著頭皮按照本子里寫的來了。 “這位公子,小道精通面術,我觀公子天庭飽滿,山根挺拔是面相富貴之人,只是公子聽我一句勸,莫要再練那鐵頭功了,會有損公子福澤?!?/br> 說著還不等裴獻卿說話,老道士便趕忙從懷里掏出一本書遞給他,急吼吼的接上一句,“老道機緣巧合得到一本罕世秘籍,可贈予公子,只盼公子能放棄那鐵頭功!” 裴獻卿面無表情的接過書看了一眼,眉頭微挑,“七弦移魂大法?敢問是哪位高人所創(chuàng)?” “呃……”老道士卡了殼,這還能是哪位高人,街尾王二麻子創(chuàng)的唄。 嗤笑一聲,裴獻卿將書扔回老道懷里,冷聲道:“前日見你還在玄武街乞討,今日就成道士了?改行倒是挺快?!?/br> “是誰讓你來攔我?” 他的聲音很冷,墨黑的眼睛像淬了寒冰。 倏地,裴獻卿的目光朝遠處停著的一架馬車看過去,眼神凌厲肅殺。 傅恩錦身子一僵,撩著車簾的手沒來得及放下。 與那雙深邃的黑眸對個正著。 第4章 還不是因為將軍你 一品居里。 熟悉的二樓,熟悉的桌位,傅恩錦和裴獻卿面對面坐著,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傅恩錦輕咳一聲,硬著頭皮開了口:“咳,將軍,好、好巧呀?!?/br> “嗯?!迸岖I卿應了一聲,沒了下文。 傅恩錦:…… 行吧,做將軍的都是人狠話不多的。 沉默著思慮再三,正當傅恩錦準備將自己這個幕后主使者全權托出時,裴獻卿突然就有了新的反應。 “傅小姐的手好些了么?”他問了一句,聲音很淡,聽不出什么起伏,神色卻瞧著認真。 傅恩錦在那雙黑眸里有片刻失神,喃喃道:“啊,已經完全好啦,多謝將軍關心。” 裴獻卿點了點頭,又沒聲了。 鬼使神差的,傅恩錦順著話說了下去:“只是將軍,你別再練那勞什子鐵頭功啦,我聽著都覺著頭疼呢!” 端茶的手頓了頓,裴獻卿有些疑惑的抬眸望向傅恩錦:“傅小姐怎知我在練?” “呃……”傅恩錦倏地卡了殼,只想給自己兩下,讓你多嘴! “那個……”她的小腦瓜轉的飛快,想著法子找補,電光火石之間方太醫(yī)的臉出現了,“哦!是方太醫(yī)告訴我的呢!” 方太醫(yī):……? 傅恩錦說完肯定的點了點頭:“嗯!是這樣的,前些時日我身子也不太好,祖父便總是請方太醫(yī)過府,這不,我與方太醫(yī)聊過幾句,他正好提到了將軍?!?/br> 說完她還有些緊張,怕裴獻卿再追問,心里正想著怎么岔開話題。 卻見裴獻卿皺了眉,身子微微往前傾了傾,問了一句:“是有哪里不舒服?怎會身子不好?” “唔,”傅恩錦一會沒反應過來,睜著大眼睛看著面前英俊的男人,“還不是因為將軍你。” 裴獻卿黑眸劃過一抹異色:“嗯?” 傅恩錦心里咯噔一聲,等等!她剛剛說了什么? 她的臉一下變得通紅,像朵嬌艷待摘的芙蓉花。 傅恩錦有些慌亂,腦子里一片空白轉不過彎來,只得提起裙擺匆匆道: “那,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府了!總,總之將軍可別再練那鐵頭功了!太痛了!” 看著小姑娘像只小兔子似的驚慌背影,裴獻卿嘴角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直到在窗邊看著她坐上了馬車遙遙而去,他才堪堪收回視線。 只是,小姑娘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她在擔心他么…… 在桌前坐了好一會,裴獻卿才收了思緒,起身離開。 坐在馬車里的傅恩錦心里小鹿亂跳,有點緊張,剛剛那句話實在容易讓人誤會,也不知道裴將軍會不會發(fā)現什么。 回到玉笙院,她忐忑不安的過了好幾日。 沒成想,頭疼竟然沒再犯過了。 莫非將軍真的聽了她的話,不再練鐵頭功了? 傅恩錦邊喝著燕窩盅邊讓金梨又去打聽,沒多久便收到消息,說將軍真的未曾再練了。 她點點頭,如此看來,她直接去找將軍反而更有效嘛! 有了這么個想法,傅恩錦又冒出了新的主意。 現下將軍雖然調回了京都,但總還是要在演武場幫著練兵、與人切磋武藝的,保不齊就會有個什么意外傷病呢? 那不如自己親自盯著將軍好了! 還能借著關心的名義與裴獻卿套套近乎,上一世裴家圣寵不衰,這一世若能與之交好,俆紹鴻那小人再對她家有個什么齷齪手段,府上也能有個靠山。 傅恩錦覺著此法子甚好,于是她行動了。 沒過多久,裴將軍就發(fā)現,傅家這個拒絕了他提親的小姑娘開始頻繁的出現在他面前。 天兒轉涼了,傅恩錦與他在街上偶遇,笑的嬌軟的叮囑他:“將軍,近日這天兒涼了下來,將軍得注意添衣,切莫受涼了才好?!?/br> 傅恩錦:畢竟傷寒時頭疼腦熱的我不是也得跟著遭罪嘛。 他去演武場練兵,傅恩錦與他在街上偶遇,帶著全套護具,小心翼翼的遞給他,瓷白的小臉上透著抹擔憂:“將軍這是要去演武場么?正巧我今日在店里看上一套護具,還未來得及用,送給將軍吧,將軍一定一定要小心,莫要受傷了呀?!?/br> 傅恩錦:畢竟你被人打了我真的很痛,身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