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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夫人嬌養(yǎng)手冊(重生)在線閱讀 - 第99節(jié)

第99節(jié)

    裴獻卿不在意:“沒關(guān)系,也許還能幫上我的忙也不一定?!?/br>
    傅恩錦就當男人是在哄她,也沒有太當真。

    不過這到底是她第一次自己制毒,她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明顯的效果,是以接下來的兩日倒是時常去裴獻卿的書房等著想看看擎秋有沒有什么消息來。

    這一等還真讓她等來了。

    這日,裴獻卿在書房處理事務(wù),傅恩錦照例是在里頭的軟榻上看她的話本子。

    突然她就聽見了外面擎秋的聲音,連忙放下話本子望過去。

    擎秋依然是低著頭,向裴獻卿匯報這幾天五皇子府上的動靜。

    “染春似是誤用了什么毒粉,臉上和身上都起了大片的疹子,痛癢難耐,只差一步就能仿制成功的幽冥香卡住了進度,五皇子在府里大怒?!?/br>
    裴獻卿聽后輕笑了一下,眼神看向光明正大偷聽的小姑娘,在她希冀的目光下接著問道:“五皇子怎么大怒了,展開說來聽聽?!?/br>
    擎秋:……?

    不太對吧,他們主子以前從來不關(guān)心這些八卦過程的啊。

    但余光一撇,看見了在里頭拿著本書靠在軟榻上,眼睛卻根本沒在書上的將軍夫人,他心里好像明白了。

    是將軍夫人想聽吧!

    于是擎秋開始了暗衛(wèi)生涯第一次類似于家長里短的匯報。

    “五皇子不滿染春制藥的進度被拖慢,責(zé)罵她,染春懷疑是寧懷珠害她,于是告知了五皇子,五皇子遷怒寧懷珠,對她動了手,將她趕至偏院,不許她踏出半步。”

    擎秋說的簡練,但五皇子府里這兩天著實是上演了一出雞飛狗跳的大戲。

    就是現(xiàn)在,染春還在跟五皇子哭訴:“殿下,都是因為皇子妃害我,才會耽誤幽冥香的仿制進度,如今確實只差最后一步了,殿下您再給我些時日吧!”

    五皇子此刻臉色陰沉的很,好在寧懷珠剛剛被他關(guān)去了偏院,耳邊歇斯底里的叫罵聲才消停了些,他看了一眼滿臉是紅疹子的染春,嫌棄的退了兩步。

    “從今天起,幽冥香你一日仿制不出來,就一日別想離開這個院子!”

    說完五皇子便甩袖走了,染春只能哆嗦著起身,還要先想辦法治自己身上的這些疹子。

    而裴獻卿的書房里,擎秋匯報完這些便退下了。

    傅恩錦等她走了,便扔下書小跑著到了書桌邊,被裴獻卿一拉便坐到了他的腿上。

    只見她有些興奮的拉著裴獻卿的袖子,不住道:“夫君,我的藥做成功啦!”

    裴獻卿低下頭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表揚她:“嗯,綰綰還幫了我很大的忙?!?/br>
    “真的嗎?”傅恩錦揪著他的衣襟,黑白分明的眼睛亮亮的看著他。

    “嗯,”裴獻卿點頭,“染春中了你的毒,制藥的進度勢必會被拖慢一些,留給我們準備的時間就會更加充裕?!?/br>
    “唔,那就好?!?/br>
    傅恩錦放心了,不過她倒是沒想到這次給染春用了藥還得了個一石二鳥的結(jié)果,寧懷珠被關(guān)進了五皇子府的偏院,日后怕是很難再翻身了。

    但是一想到裴獻卿現(xiàn)在針對五皇子在做的事情,傅恩錦又覺得,可能五皇子整個府里,日后怕是都翻不了身了吧。

    從擎秋這里得了消息,裴獻卿讓元修去將這件事告知玉檀秋。

    現(xiàn)如今玉檀秋已經(jīng)是住在他京郊的那處別院了,因著裴獻卿此前并不在京都,是以很少有人知道那處院子是他的。

    院子本來也偏僻,不打眼,是很好的制藥地點。

    只是這樣一來裴獻卿有事便只能派人傳消息過去,或者讓玉檀秋來將軍府相談?,F(xiàn)如今他盯著五皇子,五皇子自然也是會派人盯著他的,為了不過多暴露計劃,裴獻卿每日兩點一線,下了朝就回府了。

    玉檀秋在別院里接到了消息,高興的不是一點半點,甚至想馬上回大將軍府好好感謝感謝傅恩錦。

    時間寬裕一些,他的壓力也就沒那么大了。

    壓力一小了,他還真就跟著元修回了一趟大將軍府。

    兩人徑直去了朝聞院,現(xiàn)在已是快到傍晚了,朝聞院里裴獻卿和傅恩錦都準備用晚飯了。

    見他們兩人來了,傅恩錦便叫人多加了兩副碗筷,讓兩人坐下一起吃。

    玉檀秋倒是毫不客氣,他看著傅恩錦笑瞇瞇道:“我今日來主要是來感謝夫人幫了我這么個大忙,沒想到還能蹭到晚飯,那我就不客氣了!”

    傅恩錦不好意思了:“玉先生哪里的話,我這都是湊巧的,算不得什么大忙。”

    裴獻卿聽后將她拉到位置上坐下,替她應(yīng)了下來:“綰綰確實是幫了很大的忙,他來謝,你就擔著?!?/br>
    玉檀秋附和:“就是,這還是你幫的忙,都不是裴獻卿幫的?!?/br>
    傅恩錦嗔怪的看了裴獻卿一眼,倒也沒有再客氣了。

    元修是很少會留下跟他們一起用飯的,他覺得自己吃更自在,但這次還沒等他開口,裴獻卿便道:“你也坐下吧,吃了飯晚些時候我有話跟你說?!?/br>
    這句話一出,元修心里馬上就緊張了起來,一副正襟危坐等著挨訓(xùn)的樣子。

    傅恩錦撲哧一聲笑出來,打了裴獻卿一下:“夫君你不要嚇他,一會元修怎么好好吃飯呀?!?/br>
    裴獻卿瞥了元修一眼,既然自己夫人說了,他就再補充一句吧。

    “不是訓(xùn)你,不用緊張?!?/br>
    好家伙,這句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元修莫名其妙更緊張了。

    待幾人用了晚飯,玉檀秋先回了自己在將軍府里的院子,他現(xiàn)如今時間不那么緊張了,好不容易輕松一天,自然想在將軍府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別院雖然基本的東西都有,但屬實沒有這邊舒服。

    裴獻卿讓傅恩錦先去沐浴,晚了怕她的頭發(fā)晾不干,而后便帶著元修去了書房。

    書房里的燭火點起來,燭芯跳動,那抹光便明明滅滅的。

    元修也不知道將軍要跟他說什么,于是便靜靜等著。

    裴獻卿站在床邊,眼睛瞧著窗外樹影婆娑,而后淡淡道:“京都如今時局不穩(wěn),你父親給我來信了,問你要不要回淮陽?!?/br>
    元修抬頭,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父親會這個時候給裴獻卿來信。

    裴獻卿看他的神色,笑了一下:“那么意外?他即便是讓你跟著我歷練,但你依然是家里的老幺,你的母親很擔心你,畢竟這不是單純的像在北境對外殺敵那么簡單。”

    元修早幾年跟著裴獻卿歷練,但裴獻卿并不會讓他上戰(zhàn)場,他的家族不是什么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族,他又是家里的老幺,其實身份并不比京都里這些個世家要差。

    聽了裴獻卿的話,元修垂眸:“將軍,我不想回去。”

    裴獻卿沒有勸說他,只是道:“京都的時局你跟在我身邊是知道的,繼續(xù)跟著我未來可能會有危險,我對你的能力很放心,但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并不看好?!?/br>
    他說的一針見血,元修咬了咬唇,半句話也無法反駁。

    看著他有些頹唐的神色,裴獻卿從窗邊離開,拍了拍他的肩:“有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廣元侯府已經(jīng)給楊小姐說親了,是泰邑伯府的嫡次子,兩家相談甚歡,已經(jīng)準備交換庚帖了?!?/br>
    交換了庚帖就意味著,這門親事基本上是定下了。

    裴獻卿說完,也沒有再看元修的神色,只是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又說了一句:“我希望你所有的決定都能無愧于心,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吃。”

    元修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她要定親了啊,那個泰安伯府的公子會對她好么?這竟然成了元修心里第一個出現(xiàn)的問題。

    除此之外,還有些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情緒,心里像是被蒙上一層陰翳的烏云,潮濕的雨氣籠罩在上面,泛著涼意,有一絲難過,被他刻意忽略過去。

    他沉沉的嘆了口氣,有些魂不守舍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

    如今已是盛夏時節(jié),空氣中都透著一絲悶熱。

    太陽灼熱的溫度有時候會曬得人心慌,京都被熱浪席卷著,就連最熱鬧愛吆喝的小販們此時都蔫了下來,只坐在自己的攤子后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扇扇子。

    午后外頭曬的慌,朱雀街上的人也少,突然一匹紅棕色的烈馬飛馳而過,晃花了人的眼。

    有小販從攤子后頭探出頭來,跟旁邊的人交頭接耳:“剛剛過去的是誰???那馬瞧著可真威風(fēng)?!?/br>
    旁邊的人瞇著眼睛想了想,而后道:“好像是裴將軍啊,那匹馬據(jù)說還是他從北境帶回來的寶馬呢!”

    兩人絮叨了幾句,嫌太陽太大,又窩回了自己攤子后面。

    剛剛過去的確實是裴獻卿,他策馬去了京郊,在國安寺的門前停下。

    寺廟門口的小沙彌是認識他的,見他下了馬,便放下掃帚走上前去,對他雙手合十行了一禮,打了聲招呼:“阿彌陀佛,裴將軍來了?!?/br>
    裴獻卿也回了一禮,只問道:“玄量大師可有在閉關(guān)?”

    小沙彌搖了搖頭:“住持近些時日在撰寫佛理,未曾閉關(guān)。”

    裴獻卿點點頭,向小沙彌道了聲謝,讓人將馬牽去了馬廄,自己去了國安寺的后院找玄量大師。

    此時玄量大師確實正在屋內(nèi)寫著什么,屋里燃著須彌香,透著一股讓人心神安寧的禪意。

    在門口停下,裴獻卿輕敲了兩下門,屋里的玄量大師聞聲抬頭,見是他來了,笑著放下了筆,捻著胸前的佛珠輕道一聲:“阿彌陀佛,裴小友屋里坐吧?!?/br>
    他很自然的在一旁的桌邊坐下,斟了兩杯茶,似是早就料到裴獻卿要來。

    裴獻卿在玄量大師對面落座,他薄唇輕抿,漆黑的雙眸里有一絲掙扎,很快又被洶涌的暗色所掩蓋。

    玄量大師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的等他開口。

    裴獻卿沉默半晌,終于輕輕嘆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沉聲道:“大師,我此番來,是想請大師幫我一個忙?!?/br>
    玄量大師看著他的神色,面上的笑容沒有變,他的聲音里透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味道:“看裴小友的神色,想來是已經(jīng)知道了。萬事萬物皆是因果循環(huán),裴小友不必思慮過重?!?/br>
    對于玄量大師知道自己與傅恩錦之間的事,裴獻卿一點也不意外,畢竟他已是不出世的得道高僧,裴獻卿這也就是因為這樣才來找他尋求解決之法。

    夏日的午后窗外蟬鳴喧囂,風(fēng)里似乎都帶著些熱浪,溫?zé)岬臍庀⒎鬟^樹梢,連鳥兒都忍不住叫喚了幾聲。

    屋里的須彌香緩緩的燃著,沒過多久,房門被關(guān)了起來,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裴獻卿才從屋里出來。

    他雙手合十,對著玄量大師行了一個禮,聲音比來時更沉了些:“多謝大師了?!?/br>
    “舉手之勞,裴小友不必放在心上。”玄量大師的笑很和煦,聲音也很平靜,“人與人之間,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唯心而已?!?/br>
    裴獻卿垂眸,遮住眼里的思緒,又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國安寺。

    彼時大將軍府里,傅恩錦正在朝聞院池塘邊的亭子里與楊苓蓁敘話。

    她將一碟晶瑩的葡萄推到楊苓蓁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蓁蓁,你爹娘,已經(jīng)給你定下來了么?”

    楊苓蓁垂眸,面上的神色很淡,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緒,只是捻了一顆葡萄在指尖,然后點點頭:“嗯,娘親跟我說了,如果不出意外,三日后便可跟泰邑伯府交換庚帖,之后的禮節(jié)也會盡快走完,定下婚期?!?/br>
    “可是元修……”傅恩錦欲言又止。

    楊苓蓁的指尖略過葡萄軟滑的紫皮,頓了頓,指尖劃破了那層薄薄的果皮,被滲出的汁液染上了些許顏色。

    她將那粒葡萄放下,直直的看著自己的指尖,聲音里透出些無奈:“不要提他了綰綰,大概,是我自己沒有這個緣分吧?!?/br>
    傅恩錦看著她這樣的神情,心里有些難過,她抽出自己的帕子,細細的替楊苓蓁擦手,換了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