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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快要死了嗎?腦海里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謝宿苦笑一聲。 如果他真的出現(xiàn)過,為什么松開了他的手,讓他跌跌撞撞走進(jìn)這地獄之中。 他真的,好想試試那樣溫暖光明的路。 謝宿緊緊攥著那張?zhí)羌垺?/br> 糖果入口。 嘴里苦久了,猛然吃到很甜的東西,第一秒感受到的不是甜,而是口水溢出中和的酸,人也一樣。 顏意來這里后一直沒動靜的005,忽然跳出來。 【005:執(zhí)念值70%?!?/br> 005說只有謝宿有強(qiáng)烈的重生執(zhí)念,005才能綁定他為男團(tuán)成員,帶他重生。 顏意還記得這個條件,只是沒想到一出來就是這么高。 應(yīng)該是在他們來之前,謝宿就已經(jīng)生出了執(zhí)念,剛才不知是什么又刺激到他,執(zhí)念再度加深。 不管怎樣,謝宿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很強(qiáng)的悔恨,想要重來一次了。 這樣很好,他會少受些罪。 顏意坐在男四身邊想,只要謝宿重生嗎?這些把他摁在地獄的人不處理嗎? 如果是在現(xiàn)實(shí)世界中,顏意或許沒這么大膽,敢一個人跟一群不知底細(xì)的組織斗,可在這里他不怕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可是,有這個必要嗎? 他直接等時機(jī)到來,早點(diǎn)帶謝宿回去不好嗎? 第二天,謝宿被帶到隔壁劇組拍攝。 在這個影視城,謝宿要在三個劇組拍攝,顏意所在的這個是個古裝劇,隔壁是個現(xiàn)代劇,那個比這個省事,拍攝時間短,當(dāng)天下午謝宿就回來了。 謝宿和助理剛從車?yán)锵聛恚鸵婎佉庹自谄瑘鐾獾人麄?,身邊是熟悉的保溫桶?/br> 見到這一人一桶,不只是謝宿,疲憊的助理也有點(diǎn)開心。 忽然就有了一種,勞累一整天下班后,家里有個小嬌妻做好暖呼呼的飯,正等著自己的感覺? 助理連忙搖搖頭,沖顏意喊:“還不快過來,我都要累死了!” “哎!”顏意一溜煙跑過來,接過謝宿,對助理說:“哥,您快去喝碗粥休息休息,我今天還做了小菜您嘗嘗?!?/br> 助理滿意地過去了。 顏意扶著謝宿坐在輪椅上,和往常一樣喂他喝粥,只是這次沒順利喝完,時間緊,這邊導(dǎo)演讓謝宿趕緊去換衣服。 古裝衣服比較多,疲倦的謝宿一個人換不好,以前都是助理幫他換,不讓劇組其他人插手。 此時累極的助理剛坐下,一點(diǎn)也不想起。 “哥,我?guī)椭x老師換,您歇著。” 助理猶豫了一會兒,想到顏意這個土包子都見過他給謝宿打針,換個衣服也沒啥。 最終被疲憊和懶惰打敗的他,揮揮手讓顏意去了。 顏意沒想到助理這邊說服了,謝宿這里卻碰了個硬釘子。 謝宿愿意讓那個助理給他換衣服,卻不愿意讓顏意給換。 非常不愿意。 顏意被他推到門外,不管怎么說,謝宿都不愿意讓他進(jìn)去。 “在謝老師心里,我還不如那個助理是嗎?”顏意聲音發(fā)悶,留意著謝宿的神情。 謝宿眼神閃了閃,臉色蒼白如雪,脆弱又冷硬。 不讓顏意進(jìn)門是他最后的倔強(qiáng),如同守住最后的尊嚴(yán)。 就是如顏意所說,那個助理可以,顏意不可以。 顏意忽然明白了,他為什么不想讓他幫他換衣服。 見謝宿站著腿都發(fā)抖了,他的骨骼那么脆弱,腿還不知道是怎么弄好的,不能這樣一直站著。 顏意直接和上次一樣,將他抱了起來。 “你做什么!”謝宿驚后,臉上只剩下慌。 “我上次抱你時都看到了?!鳖佉庵苯铀浩浦x宿努力按住的那層紙,“那些針孔?!?/br> 懷里的人渾身僵硬。 顏意把他放到化妝室的沙發(fā)上,懇請:“謝老師,讓我?guī)湍銚Q衣服,好嗎?” 化妝室沉默良久。 謝宿點(diǎn)頭。 顏意幫他換衣服時,他身體依然僵硬,尤其是顏意靠近時,他的睫毛會不安地顫抖,雙手緊緊攥著衣角。 顏意動作更輕柔,聲音和呼吸都是輕的,“謝老師,讓我看到?jīng)]事?!?/br> 謝宿緊緊閉上眼,松開手,對顏意敞開他陰暗悲慘世界的大門。 他上半身和腿上一樣有很多針孔,還有幾處猙獰傷疤,密密麻麻得描繪著他扭曲的世界。 顏意忍不住伸手想要碰,在即將觸碰到時,忙收回手。 “上次我看到了,我也知道助理給您用的止痛藥是管制品,還知道他給您用過很多違禁易上癮的藥物?!?/br> 謝宿睜開眼,眼里是麻木。 “您也知道的是吧?!鳖佉鈫÷晢?。 即便年輕時的謝宿,也只是偶爾傻氣而已,頂級學(xué)府的他智商不低。 有了三十多年人生經(jīng)驗(yàn)的他,即便最初沒察覺,現(xiàn)在怎么可能還沒看出來。 謝宿說:“前兩次,我拍戲很累很累,他煮好熱牛奶,微笑地跟我說里面放了的是提神醒腦的藥?!?/br> “他”是誰,顏意不用問也知道。 是謝宿愿意為他,在最火的時候退圈的人。 是謝宿愿意為他,重新復(fù)出拍戲還可怕賭債的人。 是謝宿愛了很多年,他卻能一句話把謝宿侮辱得面容扭曲的人。 是徹底把謝宿拉入地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