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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六個人第一次這么坐在客廳里,沒想到是因為這件事。 謝宿、黎搖、殷修和白時景身上還穿著年會上的禮服,而顏意和郁宴身上是新?lián)Q的寬松家居服, 只不過都有點亂。 顏意秉承著“只要我不尷尬, 尷尬的就是你們”的原則,極力鎮(zhèn)定,絕不先開口。 事實卻是, 他整個人變成了煮熟的小龍蝦,臉、耳朵全紅了。 耳朵紅也可能是被咬的。 怎么也沒想象到,之前隱藏的挺好, 他和郁宴第一次那啥就被發(fā)現(xiàn)了。 黎搖他們見兩人遲遲沒回,一開始以為是要躲避等下的大型社交現(xiàn)場,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見他們回來, 就給他們打電話,可當時兩人的手機都在客廳沙發(fā)上…… 幾人一直打不通電話, 生怕出了什么問題, 匆匆趕回來了。 當時黎搖敲門時, 顏意推郁宴離開, 想讓他像以前一樣從窗戶跳回自己的房間, 可郁宴見顏意那個樣子躺在床上,估計站起來走路都困難, 就算起來這一身的痕跡想隱瞞也難,含混地換好衣服,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自己去開門。 猶豫之中, 著急的黎搖推開了門…… 于是就有了現(xiàn)在這一幕。 讓顏意窒息不已的一幕,比公開處刑還窘迫。 “我們在一起了。”郁宴坦然地說,從頭到尾他沒有絲毫不自在。 “哦哦哦?!崩钃u從震驚中回過神, “我其實之前有點意識到了,從知道小顏哥哥把他最珍惜的項鏈送給了你開始?!?/br> 說完,他縮了縮脖子。 想到剛才那一幕,有點后怕。 都怪殷修讓他去進去。黎搖在心里吐槽了殷修一句壞蛋。 殷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你們在搞地下戀,卻不讓我跟女明星出去約會?!?/br> 顏意:“……” 郁宴:“他是經(jīng)紀人,我是演員,你是愛豆,心里沒點數(shù)嗎?” 殷修:“哎呦,原來古代的娛樂圈真是有鄙視鏈的啊,什么電影咖鄙視電視劇演員,演員鄙視愛豆,愛豆鄙視網(wǎng)紅?我們愛豆就沒人權(quán)不能談戀愛?” 顏意:“……倒也不必用鄙視這個詞?!?/br> 殷修:“那就是存在但沒這么夸張嘍?!?/br> 黎搖舉手問:“那歌手呢?” 殷修:“歌手賺錢還沒網(wǎng)紅多,你說呢?!?/br> 莫名被扯進去的白時景:“……” 黎搖堅決反對,“才不是,現(xiàn)在都注重音樂版權(quán)了,網(wǎng)上聽課要付費,綜藝上用歌還要買版權(quán)呢,寫一首歌就相當于生了一個一直給自己打工賺錢的小孩?!?/br> 白時景:“……” 殷修:“……” 顏意:“……” 話題怎么扯到這里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顏意暗戳戳地想,再討論討論音樂版權(quán)和娛樂圈生態(tài)吧。 因為黎搖和殷修的對話,現(xiàn)場的尷尬被沖消了不少。 兩人吵吵鬧鬧,郁宴和白時景被迫加入。 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人沒說話。 謝宿聽了一會兒,說:“今天我做晚飯吧?!?/br> 說完,他起身去了廚房。 顏意看著他背影,垂下眼眸,喝了一杯水,忍著身上的酸痛,說:“我去打下手,你們繼續(xù)聊?!?/br> 郁宴皺了皺眉。 白時景見狀,笑著再度引開話題,“說寫歌是生孩子這一點……” 廚房有一扇面向別墅外的大窗戶,窗外樹梢上積雪尚未消融,薄薄一層勾勒出冬日冰白之景。 顏意進來時,謝宿正拿著西紅柿看向窗外。 聽到腳步聲,立馬低頭打開水龍頭清洗西紅柿。 “阿宿,我來幫你洗吧?!鳖佉庹f:“年會上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們簡單做個面?” “嗯?!敝x宿說:“西紅柿雞蛋面吧?!?/br> “唉!”顏意打開冰箱拿出蔥和雞蛋。 摘完蔥后去謝宿旁邊的水槽清洗。 謝宿清洗的動作頓了一下,“拉一下衣領(lǐng)。” 顏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忙不迭地拉緊領(lǐng)子。 又沉默了一會兒,謝宿問:“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剛進《指尖雪》劇組沒多久?!鳖佉庹f。 “是溫杭出現(xiàn)那兩天?” “……對?!?/br> 謝宿笑了一下,“那幾天,我確實……” 確實怎么樣他沒說完,頓了一下,沒再繼續(xù)說。 他演技精湛,能演出任何情緒和狀態(tài),可此時誰都能察覺出他狀態(tài)不對。 顏意又不是傻子,相反他是見過無數(shù)演員的經(jīng)紀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廚房里只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一棵蔥洗來洗去。 顏意有些擔憂和緊張。 那次在保姆車上,顏意想讓謝宿遠離溫杭,謝宿非常認真地問他為什么,他說他是他的經(jīng)紀人,謝宿的感情問題要跟他說,謝宿回沒法說。 那時情況特殊,顏意以為謝宿在生他的氣,后來明白謝宿前面對溫杭好都是演戲后,保姆車里的話再回想就有了其他意味。 他是有點不相信,謝宿是何其優(yōu)秀的人,他曾經(jīng)深愛的人和自己也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即便不確定,從那時起,顏意也有意保持和謝宿的距離。 謝宿對他越好,他越是愧疚和心虛。 今天他和郁宴的關(guān)系被發(fā)現(xiàn),他確實擔憂謝宿,卻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不管是不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