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他的沖喜小娘子、做了白月光替身后我重生了、全世界都要朕生崽[穿越]、沒齒、道侶總要我成仙
楚也頓了頓,多少覺得替宗門丟臉,勉強(qiáng)點(diǎn)頭“是?!?/br> 姑娘不禁有些驚訝。 仙界中人雖美其名曰“仙族”,但靈力低微薄弱者還是大多數(shù),仙族的尋常人不經(jīng)修煉,和凡界的平頭百姓沒什么兩樣,因此對仙宗中修為高深的宗師和弟子們大多都抱有仰慕之情。 這些人是從山海極巔來的,床帳里那位仙尊又為了除魔,渾身被扎了四十多個眼兒…… 加上他們認(rèn)錯的態(tài)度也不錯,又多賠了這么多的銀子…… 曉蝶姑娘心一軟。 心想,罷了。 她抿了抿嘴,道“既然如此……算了。聽聞你們山海極巔向來為了仙界太平四處奔波,你們今日又是因除害而負(fù)傷,看在這個份上,我就當(dāng)之前錢囊是被狗叼去的……不計較了?!?/br> 楚也一聽頓時松了口氣。 但他忘了這屋里多了一個人,還沒來得及拽著郁承期再次道歉,一道清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隔著層層疊疊的帳幔,那嗓音有些沙啞虛弱,像縹緲的泠水,冷然低問道“什么錢囊?姑娘,你是何人?” 顧懷曲聽到了! 楚也臉色變了變。 “呃、師尊……”他下意識的想岔開話題。 顧懷曲卻聽出他的猶豫,聲音更冷更沉了“說實話,究竟所謂何事?” “……” 勢頭已然不妙。 楚也心頭繃緊,尷尬地笑了笑。 他們再怎么也不能在外人面前丟臉,他趕緊先打個哈哈,將曉蝶姑娘送出去了,讓她先去找陳大夫拿藥。 曉蝶走后,屋里就只剩了顧懷曲和這幾個師兄弟。 韓城沉默不語。 郁承期身為罪魁禍?zhǔn)?,也連個屁都不帶放的。 楚也有種被晾干孤立的感覺,一咬牙,只得干干巴巴的將這件事說給顧懷曲聽。 他怕是怕,但他怕的可不是郁承期受罰,而是師尊氣壞了身子。 講完郁承期“騙財騙色”的經(jīng)過,屋內(nèi)的氣氛果真當(dāng)場冷了下來。 即使隔著密不透風(fēng)的帷帳,幾人都能感覺到那洶涌如漲潮的怒意,短暫的沉寂如同山雨欲來,像要把整個房間凍住似的。 郁承期沒覺得愧疚,第一反應(yīng)只是—— 顧懷曲該不會把自己給氣死吧? 他不是嘲弄,而是一瞬間很認(rèn)真的在想這問題。 顧懷曲身上那么多傷,萬一氣得從床上蹦起來打他呢?……滿身傷口崩裂,一代仙師說不定就沒了,會不會就此身亡還真不好說。 那沉冷的聲音帶著強(qiáng)忍的微慍,良久才再度開口“你們兩個出去!” 楚也本想提醒師尊注意身體,千萬別動氣,但又沒敢開口,朝郁承期遞了個好自為之的眼神,跟韓城一起走了。 這會兒屋里就只剩了郁承期和顧懷曲。 屋子里陳設(shè)樸素,窗子為了防風(fēng)全都緊閉著,空氣里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藥味。 周圍沒了人,郁承期也不裝了。 他眉間輕佻悠懶的走到床邊,直接挑起帷帳,垂眸在顧懷曲身上肆意打量。 關(guān)心道“師尊還好么?” 他撩起衣袍,在床畔坐下,掃了眼,又嘲笑地自問自答道“看這模樣,想來是不大好。” 顧懷曲身上只穿了件松散的純白里衣,但凡露出來的地方都纏了繃帶,就連脖頸也被層層綁束起來,隱約滲著血色。 顧懷曲這人很執(zhí)拗倔強(qiáng)。 他不習(xí)慣顯露脆弱的一面,加上郁承期那副居高臨下審視的眼神,讓他無端地惱火,閉了閉眸,忍著傷痛,也要強(qiáng)撐著手臂坐起來。 即便再怎么遮掩,他面色的虛弱疲憊還是能被人一眼看穿,此刻那雙唇瓣有些蒼白干裂,墨色的長發(fā)披散著,無不昭顯著脆弱。唯獨(dú)那雙鳳眸,冷冽依舊,帶著鮮明的怒色,看起來又冷又兇,竟襯得比平時還要難以接近幾分。 郁承期不怕他。 反而還敢惡心他。 低劣地笑了聲“很痛嗎?徒兒給您吹吹?” 他去拉顧懷曲的手臂,被一下子躲開了。 顧懷曲最厭惡他故作出來的溫柔蜜意,回想起洞中的事,更是一陣陣怒火,暗自攥緊手指,寒聲質(zhì)問地盯向他“……你方才分明可以救下所有人,為何不救?” 顧懷曲知道他身上有帝尊咒印,可以控制任何魔物。 郁承期也不覺得意外,理所當(dāng)然的反問“我為何要救?” 顧懷曲眉峰低壓,橫眉冷對“韓城楚也命懸一線,你方才再多遲疑半刻,他們現(xiàn)在便已登極樂了!你哪怕不顧我,連他們的性命……你也不顧?” 郁承期看了看他。 “是啊?!?/br> 他的語氣太坦然,令顧懷曲怒氣高漲又無話可說。 顧懷曲強(qiáng)壓下怒意,咬牙問道“難道誰的性命在你眼里都不重要?” 郁承期瞧著他。 倏地笑了。 “師尊指的是誰的性命呢?” 他眸子里此刻映著柔和的光澤,慵懶又明朗,偏頭口口聲聲道“徒兒只知道,若我方才出手,靈力一旦潰竭見底,身份就暴露了,到那時他們得救了,我又該怎么辦呢?” 他低笑著,口吻無端地溫柔輕緩下來,像是在哄人“師尊太傻啦,總是用道義來要求別人,可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跟師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