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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雖然脾氣不好,但相對郁承期而言,簡直溫和極了。 見顧懷曲不答話,郁承期又繼續(xù)搖骰子。 這一局不出意外,又是顧懷曲輸。 顧大仙師全然不知自己被出了老千,還暗惱于自己運氣不好。郁承期微不可查地嗤笑了聲,給他施上真言法術(shù),提前告知道:“弟子還有個困擾許久的問題,我若是問了,師尊可別生氣。” 顧懷曲狐疑地看著他:“你說?!?/br> 郁承期眸底有些狹促狡猾,私心又在暗搓搓涌動,好在有陰影遮擋,顧懷曲沒太看清。 他知道自己這個或許問題有些直白無恥,但為了斷去自己不該有的念想,他還是忍不住想聽顧懷曲親口給出一個答案。 他問道:“師尊……有可能會對自己的弟子動心嗎?” “……!” 顧懷曲眸色微變,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跳咯噔了一瞬。 郁承期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有件事他始終不敢斷定。 顧懷曲雖然對道義的想法極為苛刻,但只要不牽連旁人,只事關(guān)自己的話……很多事上,其實并無所謂。 例如關(guān)于女子的父母之命、三從四德,顧懷曲就從不贊同。 甚至他覺得事關(guān)女子一輩子的姻緣,婚前卻連一面都不見,是件很荒謬的事。而婚后又不論是非,盡聽男子之言,更加荒謬。 當(dāng)年顧懷曲在給弟子們講學(xué)的時候,也曾說過。 有些事如若不牽害旁人,倒也不必為世俗所束縛。 倘若身無枷鎖,就該好好珍惜。 盡當(dāng)隨心所欲。 所以郁承期一直有個荒謬的猜測…… 或許顧懷曲并不介意他們是師徒關(guān)系。 與他……并不是全無可能呢? 郁承期的想法在“癡心妄想”和“絕無可能”之間搖擺不定,只想聽顧懷曲給他一個答案,好叫他死了這條心。 顧懷曲面露驚慌,想及時切斷法術(shù),但這個答案太短,他來不及阻止,嘴唇已經(jīng)不受控的動了! 張口就答:“有?!?/br> “…………” 郁承期愣住了。 兩人雙雙陷入沉默。 屋內(nèi)一時寂靜。 半晌之后。 郁承期率先打破局面,拿起篩盅,咳了聲:“好,那……繼續(xù)。” 他克制著情緒,不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太過急躁——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問出下一個問題了。 郁承期搖動篩盅,問道:“賭大還是賭???” 顧懷曲其實已經(jīng)有些想走了。 他眉頭微皺,心里有些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冷硬一點,心緒不寧地隨口一答:“小?!?/br> 篩盅在郁承期的作弊下,開出了“大”。 郁承期對他施了法術(shù)。 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顧懷曲,喉嚨竟有些發(fā)緊,沉聲問道: “師尊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 這次,顧懷曲確信自己心頭咯噔了一聲。 他心臟一震,險些撞破胸口。 沒想到郁承期居然大逆不道的問出這種問題來! 他耳廓驟然泛紅,嘴唇有些顫。 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開口了:“是——” 就在答案說出口的前一瞬。 顧懷曲立時別過頭去。 他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發(fā)出一聲吃痛地:“唔!” 最后的答案就這樣硬生生被他吞下去了。 接著他急于遮掩一般,迅速解開了法術(shù),面頰因為方才一瞬的驚慌而有些泛紅,轉(zhuǎn)過頭來,帶著一臉即將興師問罪的怒意,羞怒地瞪向郁承期! 郁承期:“……” 他師尊居然耍賴! 第81章 生辰賀禮 郁承期這是數(shù)不清第多少次把他師尊給氣走了。 郁承期跟在后面哄了一路,但顧懷曲仍舊置之不理,越走越快,最后回了讓清殿,砰地一聲將他關(guān)在門外! “……” 郁承期站在門口,仰頭看了看三更天的月色清輝,忽然冷靜下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信了。 顧懷曲的的確確有喜歡的人。 他四年前的猜測根本沒錯,顧懷曲從那年魔窟洞中,拒絕使用鎖情陣的那時起,甚至更早,就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 但仔細(xì)想來…… 顧懷曲能喜歡誰? 那么多年以來,顧懷曲始終克制著不與旁人接觸,使得他身邊根本沒有幾個親近的人。在山海極巔,他接觸最多的也就是那群半截入土的老頭子,除此以外,與他年紀(jì)相仿的仙長們也大都已經(jīng)成婚了。 郁承期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 他方才問顧懷曲“有沒有可能對自己的弟子動心”。 顧懷曲果斷答了“有”。 ……倘若顧懷曲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他怎么會這么干脆利落?! 難道顧懷曲喜歡的是宗里的女弟子?!! 郁承期一時感到難以置信。 可除了他座下的這些親傳弟子以外,顧懷曲根本沒有幾個親近的弟子啊?! 難道是宋玥兒?? 不對……不可能。 郁承期的直覺告訴他,一定不可能是宋玥兒。 可假如不是她的話,就只剩下男弟子了。 他面色沉了沉,不禁細(xì)想,在讓清殿的這些弟子當(dāng)中,顧懷曲究竟與誰最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