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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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明朗那死丫頭真長能耐了? 真得了容翡,容府的歡心? 這頭明夫人兀自驚疑揣測,而那廂,明朗也陷入巨大的驚訝中。 “什么?你說什么?”明朗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問道。 黃管家笑容滿面,耐心再說一遍:“公子說,讓姑娘搬進(jìn)小容園去?!?/br> 搬進(jìn)小容園? 是要跟容翡一起住……的意思嗎? 第30章 . 三十 三十 “確切的說, 是小容園西邊的側(cè)院?!秉S管家笑道。 黃管家接到的關(guān)于新院落的要求是:一要寬敞,二要離小容園近??磥砜慈ィ罘弦蟮谋闶切∪輬@的側(cè)院了。小容園共東西兩個側(cè)院, 一個做了書閣,另一個一直空置著。 搞清楚并非小容園正院后, 明朗依舊忍不住驚訝。 “確定嗎?子磐哥哥知道嗎?”她記得容翡喜靜,并不喜人打擾。 “確定咯?!秉S管家笑瞇瞇道:“公子不同意, 我們這些下人豈敢擅做主張?!?/br> 畢竟是小容園的側(cè)院, 自然要征求主人的意見。黃管家起初覺得應(yīng)不會同意, 又另選了幾個地方,一起報(bào)了上去,結(jié)果, 容翡看了一眼,只略略沉吟,便手指一點(diǎn),定了隔壁的側(cè)院。 明朗還是有點(diǎn)不可置信,這消息來的太突然了。昨日他走時(shí)最后說的那句“堂堂正正回答是”讓她心潮澎湃了整整一宿, 誰料今日又掀起新的波瀾。 好事一件接一件的來。 明朗望向安嬤嬤, “嬤嬤,可以去住嗎?” 安嬤嬤亦意外至極, 旋即高興不已。雖然男女有別, 但作為沖喜娘子, 即便被要求一個屋檐下同吃同進(jìn),亦屬合理, 不會有人說什么。而經(jīng)過昨日的事,如今明朗再搬入小容園側(cè)院,安嬤嬤知道, 這一來,今后無論何人,表面還是私下,斷不敢對明朗有任何不恭。 “那姑娘先跟安嬤嬤過去看看,哪里不滿意,可再行修繕?!秉S管家盡職盡責(zé)道。 滿意,滿意,怎么可能不滿意。 雖這樣想,但到了那里,明朗還是忍不住又被驚艷了一把。 西院不如小容園正院大,卻比百合苑寬敞不少,房間多了好幾間,左右和后面各有抱廈。院中一大塊草地,草地中央植一棵高大薔薇樹,俱被冬雪覆蓋,待得春來,草綠花開,必然美輪美奐。 院中雖無湖泊池塘,卻有一小小水車,雖是冬日,卻未凍住,水車緩緩轉(zhuǎn)動,水流潺潺,流入那碧色竹筒中,水滿,竹筒輕輕一點(diǎn),發(fā)出清脆悅耳之聲,水流出,如此周而復(fù)始。 側(cè)院與正院一墻之隔,那墻不高不矮,中間一道垂花門。 明朗站在院中,便能聽見墻外走過的腳步聲。走過這道門,便能進(jìn)入正院,容翡的天地里。 明朗站在門邊,看著院里的草木,覺得美極了。 昨日蘭香蘭棋帶來的陰霾已煙消云散,她現(xiàn)在仿佛被納入了某雙巨大羽翼之下的感覺,充滿一種安心和喜悅。 此時(shí)此刻,明朗特別特別想見到容翡。 “公子不在呢,去上朝了?!?/br> 常德也不在,正院里留著幾個小廝守著。對明朗笑容滿面的。 “公子從今日起,就開始上朝了,一般傍晚才回?!毙P主動告知。 明朗有點(diǎn)失望,然而轉(zhuǎn)念一想,晚上就可以見到了,而且以后每天都可以見到,又高興起來。 “我可以在這里等他嗎?”明朗問,沒打算進(jìn)屋,只在院子里走走看看。 “當(dāng)然可以,姑娘隨意就好?!?/br> 明朗便背著手,高興的走來走去。側(cè)院那邊已開始在忙碌,東西一件件從百合苑搬過來。明朗便又跑過去看看,幫幫忙,一邊等容翡回來。 皇宮。 容翡一病月余,朝堂與坊間各種揣測紛紜,幾家歡喜幾家愁。如今重返朝堂,許多謠言不攻自破,又是有人笑來有人哭。他一進(jìn)殿,便不斷有人上前,與之寒暄。 容翡大病初愈,身形瘦削,臉色略顯蒼白,然則立如青松,身上依舊有股無法言說的氣勢,即便身處這些老臣重臣之間也不遑多讓,又比一般年輕人多了幾分內(nèi)斂穩(wěn)重,官場應(yīng)酬拿捏得當(dāng),進(jìn)退有度,雙眸如一潭深水,不可見底。 “阿翡!” 忽然傳來一聲,旋即眾人紛紛讓開,躬身行禮:“三殿下?!?/br> 一年輕男子排眾而出,正是三皇子趙鴻之,他今年十七,身材修長,兩道濃眉如墨,鼻子高挺,樣貌周正,眼神坦蕩而不羈,此刻面上滿含笑容,疾步如風(fēng),走到容翡面前。 “可算見著你了!”趙鴻之一拍容翡肩膀:“你再不出現(xiàn),我便要去國公府找你了??偹恪?/br> 話音未落,周圍人又紛紛行禮道:“二殿下?!?/br> 三皇子臉色一變,轉(zhuǎn)頭望向來處。 二皇子趙蕤之從殿外進(jìn)來,亦是笑容滿面,上前道:“容大人好久不見。” 容翡自小由皇帝親指進(jìn)宮伴讀,地位與皇子們等同,如今又身兼朝廷重職,更經(jīng)特許,私底下即便見到皇帝,亦可不用行跪禮。當(dāng)下只微微頷首,道:“好久不見,二殿下。” 趙蕤之語氣親切:“容大人此番可叫朝廷上下?lián)懔诵?。身體可痊愈了?” 容翡唇角微勾,彬彬有禮:“某已無礙。叫二殿下費(fèi)心了,有勞二殿下親去探望?!?/br> 趙蕤之一笑:“若說費(fèi)心,倒是三弟最費(fèi)心,一聽你病了,急的直跳腳,竟連父皇都敢頂撞,還與我無緣無故的打了一架,害的我被禁足,今日方能出來?!?/br> 原先寒暄的眾臣早已紛紛退到一邊,一時(shí)間殿里只聞場中心三人之語。 當(dāng)今圣上共有四子二女,一女未滿歲便夭折。太子為皇后所出,皇后病逝后,中位一直空懸。二皇子三皇子生母同為貴妃之位,共同執(zhí)掌后宮。四皇子和公主生母皆早逝,早年由皇后養(yǎng)育,后各賜宮殿居住?;首觽儚男∮趯m中一起長大,儲君太子在位時(shí),一派兄友弟恭。 這一表面的和諧,在幾年前太子意外暴斃后徹底打破。 四皇子天生腿疾,行走不便,與皇位無緣。 剩下二人:二皇子趙蕤之,三皇子趙鴻之。 二人年紀(jì)與能力相當(dāng),各有千秋。趙蕤之背靠母舅威武大將軍,幾代武將。趙鴻之外祖母為容家之女,身后最大靠山便是建國元勛幾世重臣容國公府。趙鴻之自小與容翡交好,其親近之情,更甚自己皇兄皇弟。 太子薨后,圣上悲痛欲絕,一直未曾立儲。對二皇子三皇子似乎也無偏頗。 二皇子三皇子年歲漸長,這些年各自暗中培植勢力,不相上下,派系之爭漸漸由暗到明,愈演愈烈。 待看最終鹿死誰手。 趙蕤之與趙鴻之輪廓有幾分相似,都頗為俊秀,只不過趙蕤之心思深沉,即便笑,也總帶著幾分邪氣和陰沉。 兩人平日里相見,表面上倒是和氣。 但前不久,卻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打了一架。而后被雙雙禁足,今日才都放出來。 皇帝下令不得妄論,是以無人敢提此事,不承想,趙蕤之卻自己主動開口提起。 眾人眼睛咕嚕嚕轉(zhuǎn),側(cè)耳傾聽。 容翡看趙鴻之一眼,趙鴻之已恢復(fù)神態(tài),濃眉一揚(yáng),眼帶疑惑:“打架?我何時(shí)與皇兄打過架?當(dāng)時(shí)不是切磋武藝,失手了么?皇兄慎言,別被父皇聽見了,免得又禁足?!?/br> 趙蕤之臉色微微一變,正待再說,卻聽一聲“皇上駕到”,不得不斂了神色,躬身迎駕。 當(dāng)今圣上年過四十,卻華發(fā)早生,面目隱有滄桑之感,見到容翡,十分高興,特地關(guān)問了幾句。 容翡不卑不亢,謝過龍恩。 早朝一直持續(xù)到中午方散,皇帝留下容翡,并兩位皇子,還有內(nèi)閣閣老,幾位尚書,到大明殿吃過午飯,繼續(xù)議事。 這一議又是兩個時(shí)辰。 直至近傍晚,容翡與二皇子三皇子前后腳從大明殿出來。 趙鴻之幾步趕上容翡,伸了個懶腰,道:“可算放人了。走走走,去我殿里?!?/br> 容翡卻道:“改日吧?!?/br> 趙鴻之道:“你去翰林院?” “不去?!?/br> “那你去哪兒?” “回家。” 趙鴻之腳下一停,側(cè)首打量容翡:“現(xiàn)在回家?” 不怪他覺得奇怪,以往容翡從不曾這般早便回府。比起容國公府,他在宮中待的時(shí)間反而更長,常忙到宮中下匙時(shí)方離開。 容翡淡淡嗯了聲。 趙鴻之正待要說,趙蕤之聲音傳來,“阿翡可是身體不適?看來這場病終究還是留下了些傷痛。若有不適,不妨多在家修養(yǎng)幾日,父皇剛也說了,不要強(qiáng)撐。這天下,并非缺誰不可。阿翡年紀(jì)輕輕,還是應(yīng)以身體性命為重?!?/br> 他面上含笑,眼中卻毫無笑意,帶著絲陰郁,注視著容翡。 容翡微微一笑,道:“這次翡生病,聽聞坊間都傳我必死無疑,卻上天垂憐,活了下來,想必讓許多人失望了?!?/br> 趙鴻之摸摸下巴,吊著眉梢笑:“不僅失望,恐怕日后更要心驚膽顫。畢竟阿翡你這人睚眥必報(bào),甚為可怕?!?/br> 容翡望著趙蕤之,誠懇道:“翡大難不死,還要多謝兩位皇子贈予的珍貴藥材,以及諸位太醫(yī)。聽聞其中一位太醫(yī)近日忽然告老返鄉(xiāng),倒是可惜。還未來得及當(dāng)面謝他?!?/br> 趙鴻之接口道:“這還不簡單,讓父皇將他召回便是。” 趙蕤之目光閃爍,仍舊帶著笑,卻有些勉強(qiáng)了,道:“一點(diǎn)藥材,不成謝意。天色不早,二位慢聊,我先走一步。” 趙蕤之快步離去。 趙鴻之望著趙蕤之的背影,開口道:“趕著去殺人滅口了吧。嘖嘖,你我真是造孽,又一條人命?!?/br> 容翡淡淡道:“即便你我不提,他會放過那太醫(yī)?” “也是。早晚的事?!壁w鴻之道:“就算他不動手,我也要宰了那太醫(yī),膽大包天,敢對你下手。” 兩人并肩往前走。天色已近黃昏,天際一抹淡白。宮門和城墻下正值換值,侍衛(wèi)們列隊(duì)交換,看見二人,遠(yuǎn)遠(yuǎn)的行禮。不少目光在容翡身上停駐片刻。 “我這皇兄涵養(yǎng)功夫還是差了些,算計(jì)你不成,立刻就急眼了,巴巴的上來諷刺你幾句,嘖嘖,難成大事?!?/br> “你與他打架,便能成大事。” 容翡自幼和趙鴻之相伴,論年紀(jì)比他略大,論個頭比他高些許,論親戚更算的上表親,私底下兩人更像兄弟,講話隨意,趙鴻之更未將容翡當(dāng)外人,半點(diǎn)規(guī)矩都不講。 趙鴻之道:“哎,我那不是急了嗎?明知道是他搞的鬼,你命在旦夕,我只好破釜沉舟,想逼他拿出解藥……” 容翡睨了趙鴻之一眼。 趙鴻之舉手道:“行行行,我承認(rèn)我是傻了,他既然想要你的命,斷不可能交出解藥。但不管怎樣,這樣一鬧,驚動了父皇,他也不敢再暗中繼續(xù)搞鬼。哼,父皇其實(shí)心知肚明,只不好發(fā)作而已。父皇他這個人……哎,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