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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之日,葉安親自爬到城樓上送他,揮著手直到自己什么都看不見。 金禮扶著葉安下城樓,葉安讓找了張竹凳,落寞地坐了一會兒,穆辭才剛走,他就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金禮得穆辭指點,自然知道要怎么為主子排憂解難,馬上笑著道:“皇上,太子殿下方才吵著要見您呢。” 葉安隨即想到了越來越調皮的兜兜,這小子還不懂離別,阿辭爹爹走了也不難過,有吃的玩的每天都很快樂,葉小安雖有些寂寞,想想自己總不能不如兜兜,讓兒子看爹爹的笑話。 葉安振作起來,道:“陪朕去長樂宮看一看太子吧。” 婁蘭邊境的軍報日日都會發(fā)過來,穆辭到達邊境后也逐漸查清楚了,婁蘭國君有名寵妃是玉羅公主,耶律楚之妹。這名寵妃不停吹著枕邊風,再加上玉羅在婁蘭的jian細一同運作,耶律楚許諾會在大魏皇城引發(fā)大亂,婁蘭國君便趁機出兵攻打大魏。 不得不說耶律楚的計策相當陰毒,若是沒有盡快找到葉安,婁蘭又出兵了,可謂內憂外患,一旦打起仗來兵荒馬亂,要救人更為不易,耶律楚可以完全等到戰(zhàn)爭激烈時再把皇帝帶到玉羅,大魏到時是何情形尚不知道,萬一國滅,誰還會在乎一個亡國之君…… 也幸好,耶律楚最終未能成事,再周密的計劃尚且會有遺漏,何況行動時,皇城與婁蘭隔得太遠,聯絡起來并不方便,耶律楚被不識皇帝的飛鷹坑了,又被耶律寒坑,消息還沒來及遞出去,婁蘭國君還以為耶律楚已得手了。 穆辭把探得的一切都寫進軍報,婁蘭既有了征服大魏的野心,就該承受相應的代價,玉羅暗中挑撥婁蘭,往后也別不必再有什么玉羅了,直接并入大魏就很好。 得知了這一仗的真相,對他來說,亦是為葉安復仇的一戰(zhàn)。 大魏軍在婁蘭邊境有如神助,勢如破竹,不止擊敗了邊境處的婁蘭守軍,更在穆辭帶領下,直搗婁蘭都城。 宣德殿。 葉安歡喜地念完軍報,每日隨軍報過來的還有穆辭的家書,葉安攢了一摞,閑下來就會反復念一念,平時連句情話都很少說的穆辭,竟然破天荒給他寫了情書,雖然只有短短的“我想你”三個字,可是每日都有,也算天大的進步了。 我也很想你…… 葉安弄來了許多胭脂盒子,涂得滿嘴都是,印了一整張紙的唇印,然后蓋上玉璽,讓王星仁幫他去發(fā)。 就算帝后不在一處,依舊被狗糧拍了一臉的王星仁:“……” 葉安最近有些嗜睡,他在懷孕前期,除了極少的孕吐,幾乎沒什么別的反應,以至于剛懷上二崽的時候,還以為沒懷,可是眼下五個月了,倒突然嗜睡起來,記性也不太好。金禮和他說的事,有時葉安轉眼就會忘記。不過太醫(yī)們沒診出任何問題,估計只是懷孕的影響,葉安有過一孕傻三年的經驗,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這幾天,他給還未出世的二崽起了小名。打算女孩叫圓圓,男孩叫團團,都和兜兜一樣好聽,大名的話毋庸置疑,該輪到葉憐或者葉恒了。 葉安把名字都寫進家書,出神地想了一會兒,只一會兒的工夫,他又有些累了。 “金禮,最近怎么沒見東陵王?” 葉安揉了揉眉心,想起葉樂似乎很久沒來找他了,是府里有什么事嗎? 金禮露出為難的神色,輕聲道:“皇上,東陵王三日前足月,產下一女,正在休養(yǎng)?!?/br> 葉安:“……” “是嗎!”葉安恍然:“朕怎么連這個都……” 連這都忘記了? “那他家袁側妃呢?” 金禮道:“前陣子東陵王還沒生,向您遞了折子,道是想給孩子一個嫡出身份,您親自下了旨,現如今袁側妃已是東陵王正妃了?!?/br> 葉安:“……” 他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了。 葉安一拍腦袋,打哈哈道:“朕估計又忘了。金禮,你都幫朕記著,時不時提醒朕?!?/br> 金禮領命,心里卻有些犯愁,皇帝近日忘性太大,答應過太子殿下的事,轉眼就不記得了,不過太醫(yī)都說是懷孕的緣故,他覺得還是不要杞人憂天,胡亂著急。 金禮向葉安磕頭,把葉安寫給穆辭的家書收走疊好,準備一會兒就派人送去軍中。葉安寫這信沒避開他,他知道信里寫了些什么。可是金禮不敢說,這已是葉安第三次在信里告訴穆辭,自己給未出生的孩子起了小名。 穆辭得知葉安記性不大好也很擔心,葉安給他傳話,勒令他早日把婁蘭收拾完早日回來,比什么都強。 五個月中的一天,窗外下起了暴雨。 葉安剛做完一個長長長長的夢,突然睜開雙眼,坐了起來。 他揉了揉酸疼的額角,記得他才經歷了死亡,耳邊還是ICU各種儀器的滴滴叫聲,怎會下一秒,整個人就換了個地方? 放眼望去,他呆的屋子古色古香,睡的床金碧輝煌,就連蓋的被子也是花團錦簇。 葉安有些不可思議,想了想,掀開被子去看自己的身體,他的病癥不知為何已消失了,四肢皆很有力,應當說哪兒都不錯,除了一眼看過去,肚子有點……大得離譜。 葉安想,難道他沒死,而是睡一覺長胖了? “皇上,您醒了,今日的家書到了,您是先看還是先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