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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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今天,他都單獨待在家里…… 等到季褚一路將車子開到了別墅區(qū)外面,朱秀麗卻讓他就停在這里。 朱秀麗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季褚,你今天既然難得來了,就去陪陪你爸爸吧……我就不進去了?!?/br> 這一次,十分罕見的,季褚沒有推辭,只是點點頭,道:“好?!?/br> 季褚將車開進別墅區(qū),一路開到了自家別墅門口。 將車停在別墅門口,季褚直接刷了指紋,然后便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整棟房子上下都靜悄悄的,在這個日子顯得格外的冷清。 季褚進了門,發(fā)現(xiàn)先前家里養(yǎng)的那條德牧,這會兒正懶洋洋地窩在客廳的地毯邊打著瞌睡。 因為認(rèn)得季褚,所以德牧并沒有叫,只是從地毯上爬起來,往廚房的方向跑去,那架勢像是在給季褚?guī)贰?/br> 就這樣,季褚一路跟著德牧往廚房的方向走。 然后,他便看見了季正誠。 季正誠圍著圍裙,正站在料理臺前,一板一眼地切著水果。 季褚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飯桌。 飯桌上擺了五六樣熱氣騰騰的菜肴——都是季褚從前喜歡的。 菜肴旁邊放了一只小小的生日蛋糕,還有三副碗筷。 季褚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忍著淚,又看向背對著自己站著的季正誠。 德牧咬住了季正誠的褲腿,“嗚嗚”的叫著。 但也許是因為年紀(jì)漸漸大了,聽覺不如從前靈敏,季正誠并沒有察覺到家里來了人。 他只是伸手揉了揉狗腦袋,又拿了一段香蕉喂它,“馬上開飯了?!?/br> 季褚沒辦法再聽下去了。 他強忍著聲音里的顫抖,低低開口道:“爸?!?/br> 季正誠手上的動作一頓,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 也許是為了切水果,季正誠特意戴上了一副老花眼鏡。 聽見剛才的那一聲稱呼,季正誠站在原地,許久沒能緩過神來。 已經(jīng)有十三年了。 妻子意外離世的那天晚上,他在暴怒和悲慟之下將隱瞞了多年的真相和盤托出。 從那一天起,已經(jīng)有十三年了,他再也沒有從這個孩子的嘴里聽見過這個稱呼。 這十三年來,季正誠沒有哪一刻是不后悔的。 他知道,是自己傷了孩子的心。 可有些話,說了就是說了。 孩子不原諒自己,那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季正誠沒有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聽見孩子這樣稱呼他。 季褚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一時間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說不出來。 他看了看一旁桌上的飯菜和生日蛋糕,過了好半晌,才輕聲問—— “是在……給我過生日嗎?” 季正誠摘下了鼻梁上的老花眼鏡,聲音里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是爸爸對不起你?!?/br>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在瞬間讓季褚落淚。 他從小就不愛哭,無論小時候季正誠打他打得多狠,他也從來連哼都不哼一聲。 他長到這樣大,上一次落淚,還是母親去世的時候。 這十三年來,季褚無數(shù)次嘗試與父親和解——他真的半點也不怨恨季正誠。 可是每每看見季正誠,季褚的腦海中便會無可抑制地回想起他曾對自己說過的那一番話。 他并不是季家夫婦的兒子,他們的親生兒子在剛出生三天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 他只不過是一個無人認(rèn)領(lǐng)的棄嬰,因為那個孩子的死去,所以才幸運地被季家所收養(yǎng)。 因為這個無可辯駁的事實,這十三年來,季褚曾無數(shù)次陷入深重的自我懷疑和掙扎中。 他只是一個冒牌貨而已。 可到了此時此刻,季褚才知道,原來在之后的這十幾年里,哪怕他不愿意再回到這個家來,可年復(fù)一年,季正誠還是一絲不茍地給他過著生日。 季正誠每一年精心準(zhǔn)備的,不再是那個夭折了的孩子的生日,而是季褚真正的生日。 如今這個偌大的家中,只剩下了一條德牧還陪在季正誠身邊。 可他還是在每一年的這個日子,準(zhǔn)備了三副碗筷,仿佛妻子和兒子還在他身邊。 季褚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極力掩飾住聲音里的哽咽。 下一刻,他拉開椅子,在餐桌旁坐下來,道:“爸,我餓了,吃飯吧?!?/br> ***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季褚給初蘅打了電話,說是今晚不回南山道那邊了,他留在季宅里陪季正誠守歲。 電話那頭的初蘅愣了愣,然后笑了,說:“好。那我明天早上來給爸爸拜年。” 落地窗外的天漸漸暗了下來。 別墅外此起彼伏地響起了呼嘯著的煙花聲。 季正誠往外一看,就明白過來了。 “是盛家,他們家每年都要放幾個小時的煙花。” 盛老先生對自家的那一對胖外孫和外孫女堪稱溺愛,每年都要花大幾十萬放煙花秀哄一對胖寶貝開心。 季褚將客廳里的電視打開了,調(diào)到了中央一套。 父子倆一齊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季融融給季正誠彈了個視頻。 小錦鯉在屏幕里笑瞇瞇地說:“大伯除夕快樂呀,你喜歡的醬肘子我偷偷給你留了兩個?!?/br> 季褚的手機也是一陣震動。 公司群里的眾人紛紛艾特他—— “美顏盛世老板娘呢?” “我們?nèi)宓娜硕及岷昧诵“宓试陔娨暀C前等,老大你不會是驢我們的吧?” “快到了快到了!已經(jīng)采訪到邊防戰(zhàn)士了!” 過了五分鐘后,直播節(jié)目里果然出現(xiàn)了初蘅的身影。 公司群里的未讀消息瞬間變成了99 條—— “媽呀,這個長頭發(fā)的大大大美女就是我們的老板娘對不對?!” “說好的死亡打光死亡鏡頭呢?為什么老板娘和旁邊人的畫風(fēng)完全不一樣?” “我也覺得!所以大美女是自帶濾鏡嘛!” “臥槽果然是有顏任性!鏡頭這樣懟臉都不帶怕的!” 季正誠也凝神看了看電視屏幕里的人,然后笑了:“是蘅蘅啊?!?/br> 而此時此刻的初蘅,在面對著直播鏡頭時,也不可避免地緊張。 不過好在她早有準(zhǔn)備。 因為害怕自己直播時忘詞,所以初蘅直接將先前準(zhǔn)備好要在直播里說的內(nèi)容都寫在了小紙片上。 這會兒她表面上十分鎮(zhèn)定、實際內(nèi)心小鹿亂撞地開始面無表情背臺詞—— “大家好,我是航天六院的員工初蘅。我們基地里有五個食堂,午飯和晚飯都是兩塊錢自助餐,員工宿舍免費住,平時不用買新衣服,單位發(fā)工作服,工資到手多少存多少,歡迎全國的技術(shù)人才應(yīng)聘。我、咳……我在六院等大家?!?/br> 季褚忍不住笑了。 這臺詞背的……回去肯定要挨批了。 一旁的記者大哥也是極力憋著笑,“我們這里打廣告是要收費的?!?/br> 初蘅一時間也聽不出來對方是開玩笑還是認(rèn)真地說不準(zhǔn)打廣告,于是便微微紅著臉閉嘴了。 記者大哥又笑著問道:“初主任年紀(jì)輕輕就這樣事業(yè)有成,除了自己的努力,是不是背后也有家人的支持?” 聽見這話,初蘅很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她看了自己藏在手心里的小紙片——她原本就想趁著這個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哥哥道個歉。 “很感謝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哥哥,我在六院工作的三年里都沒怎么給他打過電話,所以——” 只是沒等初蘅說完,便被記者大哥打斷了。 對方很詫異:“因為不和哥哥聯(lián)系,所以事業(yè)才這么成功的嗎?” 初蘅點點頭,“對?!?/br> 可這話一說出來,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剛想要辯解,記者大哥已經(jīng)下了結(jié)論—— “那看來初主任的哥哥對事業(yè)的影響比較大啊,只要不聯(lián)系他就能事業(yè)成功啊……那要謝謝哥哥的不聯(lián)系之恩了。” 初蘅感覺這話里的誤會大了。 但此刻她罕見的笨嘴拙舌,只是結(jié)結(jié)巴巴地辯解道:“不不,我不是說他瘟……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不過因為編導(dǎo)在cue流程,記者大哥并沒有給初蘅過多解釋的機會,只是笑著道: “我們剛才是開玩笑的……觀眾朋友們不要當(dāng)真,初主任的哥哥真的不瘟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