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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然不動聲色,把玉佩遞給凌致。沒有碰杯子里的茶水,而是拿起碗筷開始吃菜。 凌致心急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好食不知味的跟著吃飯。 “系統(tǒng),他給我下的什么藥?” 【宿主大人,是蒙汗藥,不會讓您有生命危險。】 謝然端起杯子,將茶水一飲而盡。 凌致明顯松了一口氣,只等藥效上來,他就可以去報個信,最好親自送走楊太傅,那時候天大地大,謝然肯定找不到了。 這么想著,謝然突然站起身來,力道之大將身后的紅木椅子狠狠撞翻,發(fā)出一聲巨響。隨即身子搖晃了一下,一手緊緊按住腹部,另一手撐著桌面才勉強(qiáng)站直,臉色一片慘白。 凌致一驚,發(fā)覺這不太對勁。蒙汗藥發(fā)作是這樣嗎? 卻見謝然那撐住桌子的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凌致低著頭時恰好能看到。隨即凌致抬起頭,正好和他四目相對,謝然眸中閃射出的神情盡數(shù)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凌致所沒見過的,不是怨恨,不是憤怒,而是失望。 片刻后謝然趔趄了一下,隨即往后一倒,重重摔在地上,發(fā)出令人心驚的悶響,緊接著噴出一口烏紫色的血。 這是中了劇毒。 凌致這才真正慌了神,連忙上前想扶起謝然。謝然腹中劇痛,如同燒紅了的刀子狠狠在腹中攪動,腸子怕是都攪在一起了,模糊的視線中見凌致走來,不由得慘笑“你……我還以為……你終于……咳咳……”話未說完,謝然便咳得停不下來,同時暗色的血從他的唇角不斷涌出。 “……是我……自作多情了……哈哈哈……” 凌致眼見著他氣息越來越微弱,連忙用內(nèi)力護(hù)住他的心脈,卻無法將毒盡數(shù)逼出。而謝然意識模糊,始終抗拒著他的動作,同時逐漸目光渙散,臉色更加青白。 “不,我沒有,沒有想害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凌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只是下意識的不斷否認(rèn)。 片刻后才想起這時候應(yīng)該叫御醫(yī)。 “來人!快叫御醫(yī)來!”凌致的聲音幾乎破音。他知道偏院里就有皇上賜的御醫(yī)。 “別……不能用……御醫(yī)……”謝然閉著眼睛,一把拉住凌致。 御醫(yī)是皇帝眼線,謝然若是在自己府上中毒,皇上必然要以這個由頭,把中書府翻個底朝天。那凌致這個逃犯,就極有可能被皇上發(fā)現(xiàn)了。 是為了我嗎? 為什么? 之后究竟發(fā)生什么了,凌致記得也不是很清晰了,只記得謝然昏迷后,仍不斷嘔著血。小蝶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自己,究竟為什么,大人待他不好嗎,為什么要這么做? 眾人忙亂成一片,自然沒人理凌致,只有兩個侍衛(wèi)守著他不許他走,卻也不抓他。 而謝然一度心跳停止,凌致在一旁以內(nèi)力拼命護(hù)住他的心脈,才得以讓他的心臟繼續(xù)跳動。 整整一夜,謝然終于脫離危險。期間多虧凌致以內(nèi)力給謝然護(hù)住心脈,又名貴藥材都用了,這才勉強(qiáng)保住謝然的命。 凌致堅持要陪在旁邊等謝然醒過來,小蝶一開始堅決不同意,但在凌致幾次以內(nèi)力穩(wěn)住謝然的病情之后,小蝶才勉強(qiáng)相信,他可能是想救大人的。 這么大的事自然容易驚動御醫(yī),因此小蝶立刻替謝然下令,讓侍衛(wèi)用溫和的手段悄悄把他們軟禁在別院里。 京城最好的郎中雖然是一介布衣,但醫(yī)術(shù)確實極佳,有神醫(yī)之稱。神醫(yī)仔細(xì)把過脈之后,對著焦急的眾人,緩緩道“謝大人病情雖暫時穩(wěn)定了,但…… “您還缺什么藥材,我這就去找!” “不缺了,草民能做的只有這些,但如果十二個時辰內(nèi),大人醒不過來,那恐怕就……” 一塊巨石沉沉砸在凌致心頭。 一大筆封口費送走了郎中,小蝶讓其他下人先回去休息,自己在這里守著謝然。凌致不肯走,小蝶現(xiàn)在沒心情和他吵了,任由他守在旁邊。 凌致看著謝然蒼白的臉色,努力讓自己回憶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雇他的臣子們與謝然不共戴天之仇,又怎么給凌致準(zhǔn)備這種溫和的蒙汗藥?必然全是最毒最烈的藥。 而自己居然相信他們會準(zhǔn)備蒙汗藥,他是傻了嗎? 為什么,怎么會這樣!他居然,親手給謝然下了穿腸的劇毒,在前一刻,他還溫柔的對著自己許諾什么都給他。 雖然他對謝然的感覺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可投桃報李他明白,謝然對他不錯,他就這么回報謝然? 謝然醒來時,一眼就看到離他睡榻最近的凌致和小蝶,一副給他守孝的樣子,見他醒了,都松了一口氣。 謝然費力開口道“回去……休息吧……”這話是看向小蝶說的。他沒有給凌致任何一個眼神。 熬了大半夜,小蝶卻不肯走,堅持要繼續(xù)守著。 “小蝶……回去休息,我沒事……” 語氣不容商量。 小蝶戒備的看了凌致一眼,這個謀害他家大人的兇手,可最終不得不服從謝然,退下去了。 謝然轉(zhuǎn)向凌致,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堪稱十分平靜。 “謝然,我……” “也罷,我的一切,想要你就拿走吧……包括我的性命……” “不,我真的沒想那樣,我,我真的以為那是蒙汗藥,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