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陰陽兩界反復(fù)橫跳的那些年、薏性闌珊(HHH)、做霸總的男人、哀江南、暴躁帝王穿成我的第二人格、我為愛你而生 (骨科nph)、我在古代畫美人、不會真有人覺得替身難當(dāng)吧、成為靈異boss的結(jié)婚對象[無限]、自導(dǎo)自演
大約是電影的余韻猶在,顧希安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久久無法入眠。 耳畔回響起那句猝不及防的話。 幾個小時前。 從江邊漫步,找到了一站外的地鐵口,從安檢,進(jìn)站,換線,再步行,他一路跟著,直接跟到了她家樓下。 時間已經(jīng)跳過七點(diǎn)。 并不溫暖的夜晚少了活潑和喧囂,路上沒什么人,偶有覓食的流浪貓躡手躡腳地躥過。 清冷的明暗線堆迭出憧憧的影,空氣里滿是肅寒,刺激著每一次呼吸,她淡淡的神情,以及他的刻意…… 一切都是如此的生硬,難免氣餒。 路燈的光暈灑下一地糖霜,引人錯意,并不熱絡(luò)的兩個人相視而立,周遭散發(fā)著奇怪的甜度。 好像到了不得不道別的時候。 沉默許久的人終于出聲了,脫口而出的不是“再見”,是那句躊躇再叁的話。 “顧希安,或者,你可以考慮一下我。” 男人垂下眼瞼,字眼坦率而真摯。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是他字字斟酌后的一撇一捺。 話音落地,她驀地抬眸,眼里的慌和亂不分伯仲。 是訝異他的直白,也恍然先前的巧合都有了出處。 到底還是露了馬腳,厲挺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像這樣推薦自己還是第一次,是有點(diǎn)傻?!?/br> 說話間,好看的臉上難得生出幾分赧然,對上她難以置信的眼,又忍不住想解釋什么。 “與其花費(fèi)時間去結(jié)實陌生人重新建立關(guān)系,不如在現(xiàn)有資源里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你知道的,從效率和時間成本的角度出發(fā),我的提議可行性很高?!?/br> 公式化的口吻將原本的尷尬氛圍拉到了正常維度。 看著她由錯愕到釋然的神色,厲挺暫時安了心。 到最后她也沒有表態(tài),或者說,是沒有給她回絕的機(jī)會。 打好了的腹稿還未脫口,視野里逐漸變小的身影愈走愈遠(yuǎn),顧希安再一次深切體會到,落后于人是什么感覺。 果然。 比懸疑劇更燒腦的是人心。 唐突的對白消化在一夜失眠里。 前后矛盾的行為,不明朗的用意,總之無解。 翌日,拋開心底的惴惴不安,顧希安強(qiáng)迫自己專注于工作。 話雖如此,可思緒還是被手機(jī)占據(jù)了大半。 生怕收到什么邀約微信,腦海里想了至少十條拒絕的借口,隨時備用。 好像是她多心了。 高度警惕的神經(jīng)繃緊了兩天,厲挺沒再出現(xiàn),連微信界面都是許久之前的那一條詢問地址。 或許他只是一時沖動,這才合理啊,顧希安覺得。 生活又回到了正軌,上班,下班,醫(yī)院,反復(fù)如是。 /// 京西醫(yī)療中心。 最近幾條報道跟的晚,顧希安到達(dá)醫(yī)院時,總是比預(yù)計更遲一些。 白天照料的護(hù)工阿姨六點(diǎn)準(zhǔn)時下班,她緊趕慢趕還是補(bǔ)不了這段空檔期。 到達(dá)住院部大廳,電梯到了,門一開,迎面撞見了給她出難題的人。 “剛下班?” 厲挺看見她,也不著急出電梯了,揀著尋常話問候。 “嗯?!鳖櫹0矝Q定等另一部電梯。 她不進(jìn)來,那他就出去。 住院部樓層多,來探病的人每一層都有,停停走走,電子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爬得比蝸牛還慢。 走廊上的男女,她盯著層數(shù),食指不自覺輕點(diǎn)著,些許不耐;他站在女孩身側(cè),視線落在正前方,余光里全是她。 電梯到了,顧希安逃似的走進(jìn)去,厲挺緊跟其后,一樣站在她身旁。 這就很明顯了。 才從樓上下來,又上去,他幾個意思。 “你去幾樓?”甚至連樓層都沒按。 厲挺:“七樓。” 那是她按的樓層,顧希安皺了皺眉,“骨傷科不在這一層?!?/br> 厲挺直言不諱,“我找你?!?/br> 病房里。 朱素梅半躺在病床上,臉上帶著笑,聽著旁邊人喋喋不休,偶爾還能回應(yīng)一二。 氣氛算得上融洽。 顧希安走進(jìn)去時,聊得熱絡(luò)的兩人不約而同噤了聲,齊刷刷轉(zhuǎn)過頭看向她,眼睛亮亮的,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 柜子上的玻璃瓶換了新的花材,春意盎然,床頭放著一盤洗好的車?yán)遄樱旁谏焓志湍苣玫降奈恢谩?/br> “有人來過啊,奶奶?!?/br> “說是你的朋友,還以為你知道呢?!?/br> 住院期間,除了家里人的例行照顧,鮮少有外人來探望,老太太也很納悶。 “有說名字嗎?!?/br> “說了,是叫小李吧,”邊說著,像是不確定似的,突然去問隔壁床,“瞧我這記性,轉(zhuǎn)頭就忘了?!?/br> “叫‘李廷’,我還記著呢。” 曾奶奶咬了一口切好的香雪梨,確實爽口。 “對對,傍晚來的,坐著陪了好一會兒,剛走沒多久?!?/br> 提示很精準(zhǔn),輕易鎖定在那個具象的人身上。 顧希安沒有作聲,老太太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憂心忡忡地問:“是認(rèn)識的嗎?!?/br> “嗯,沒事?!彼矒岬匦α诵?。 /// 住院部的后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園。 天氣好的時候,病患們都喜歡來這里散步曬太陽,一到晚上,并不完善的燈光效果將四周圍襯得尤其靜謐陰森。 如果不是特意往之,沒什么人會到這里轉(zhuǎn)悠。 例如,他們。 沉默不語的兩個人在公園里順時針繞了一圈,回到最初的起點(diǎn)。 “謝謝你來看我奶奶?!?/br> 分道揚(yáng)鑣之前,她把欠他的道謝補(bǔ)上。 厲挺問:“奶奶生了什么病。” 敏感地察覺到主語紊亂后,顧希安望著他,心想著怎么把他們之間的種種交錯整理清晰。 其實并不容易。 輕嘆一口氣,她走到附近的公共長凳上坐下。 “帕金森,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無法根治?!?/br> 明明是難過的字眼,用平靜的口吻敘述,失落里多添了一層無力感。 “會好起來的。”他說道,語氣誠懇。 顧希安下意識搖頭,頓了頓,似乎想通了什么,又重復(fù)了一遍動作。 “厲挺,你了解我多少。”開口便是利刃出鞘。 年齡,學(xué)歷,工作,家庭,關(guān)于“顧希安”這名字背后意味著什么。 他大概一無所知,才會覺得他們之間可以有選擇和余地。 “你考慮好了?” 男人皺了皺眉,耐心等待。 “怎么說呢,聽到你的提議后第一反應(yīng)是逃避,所以不算考慮?!?/br> 只是不打算接受。 “那晚的話給你壓力了,是嗎?!?/br> “有一點(diǎn)。” “那就忘了吧?!笔掌饹]藏好的消沉,男人抬頭,眸光反而堅定。 她有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難免詫異。 他又道:“忘記我說過了什么,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很抱歉?!?/br> 這么好說話嗎。 一肚子的措辭只字未提,就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顧希安不信了。 厲挺:“就當(dāng)朋友吧,偶爾聯(lián)絡(luò),互相幫助,無需避諱,那種讓彼此都舒服的關(guān)系。” “呃,哦……”她被動點(diǎn)了點(diǎn)頭。 “答應(yīng)得這么勉強(qiáng)嗎?!彼p聲揶揄,分不清是真豁達(dá)還是假樂觀。 顧希安微微頷首,“只是有些意外?!?/br> “意外什么,以為我會窮追不舍?” 其實是的,她在心里補(bǔ)充。 回顧他們之間無厘頭的尊重,顧希安很容易將厲挺劃分在“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的類別里。 嘴角揚(yáng)起,男人往椅背一靠,伸了個懶腰,手臂很自然搭在她的單邊肩膀上。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撩我,挑花眼了都?!?/br> “這樣很好啊?!?/br> 她點(diǎn)頭肯定道,尤其認(rèn)真的口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替他高興吧。 “顧希安,你真無趣。” 厲挺仰天感慨道,心氣不順外加手指犯癢,一個腦瓜嘣兒彈在她的額頭上。 連玩笑話都能當(dāng)真的,大概只有她了。 “喂?!彼棺h道。 身子往后一撤,順勢推開他的手,看著惡作劇得逞的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揉著額頭的痛處,心想,他還真是一點(diǎn)不客氣。 “小氣勁兒,不然我讓你掐回來好了。”說著,臉就湊過來了,任她處置。 “幼稚?!?/br> 顧希安起身,往住院大樓的方向走。 喲,會回嘴了,好現(xiàn)象。 厲挺跟在她邊上,短短幾分鐘的路程,他又不安分地逗得她幾次跳腳。 小道上洋溢著男人爽朗的大笑,和女孩忍耐過后的幾聲“喂”。 天吶,她可太有意思了。 ㈤2ьLщχ.cо㎡(52blwx.)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