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㈡ЪLщ.c#9386;м 21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陰陽兩界反復橫跳的那些年、薏性闌珊(HHH)、做霸總的男人、哀江南、暴躁帝王穿成我的第二人格、我為愛你而生 (骨科nph)、我在古代畫美人、不會真有人覺得替身難當吧、成為靈異boss的結婚對象[無限]、自導自演
叁點一線的生活步調(diào)讓這個嚴冬過得異常快,從鼓囊的羽絨服到薄外套,仿佛一夕之間。 四月初始,新聯(lián)社的收發(fā)辦收到一封來信,褐黃的老信封,淡到不能再淡的藍色中性筆跡,上面赫然幾個字“顧希安(收)”。 在科技引領生活的大趨勢下,寄信儼然成為一件稀罕事,尤其,還是手寫的信函。 隔天上班,顧希安發(fā)現(xiàn)工位上的信封,難免訝異,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沓,打開后,滿滿六頁紙。 從頭至尾,逐字逐句地閱讀下去,眉心由微皺到緊鎖,神情從嚴肅到震驚,內(nèi)容駭人聽聞。 這是一份陳情信。 第一人稱筆述,提筆者是一名十四歲的女孩,信里寫明了她長達數(shù)年里所受的非人遭遇,被凌虐,施暴,侵犯,所有的一切躍然紙上,字字誅心。 六頁紙的內(nèi)容,數(shù)不清的錯別字,一抓一把的語病和錯漏,顧希安有理由相信,寫信者的文化程度并不高,十四歲,照理應該是念初中的年紀,可能中途被迫輟學,又或者壓根沒有接受義務教育。 翻遍整個信封,除了郵戳上“傈山縣”的字樣,再也找不到任何寄件人的相關信息。 臨近下班的時間,思忖了一整天的人終于敲響了主編辦公室的門。 在無法確定事件真?zhèn)蔚那疤嵯拢Q(mào)然帶入個人情感,實為大忌,顧希安不知道這么做是對是錯,但確實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主編皺眉看完全部內(nèi)容,放下信紙的同時,問的第一句話。 “能查到信件來源嗎,內(nèi)容的真實性考證過嗎?!?/br> 早料到會如此,顧希安無奈搖頭:“找郵局查了,只能確定是從傈山寄出,其他的……” “如果這樣,把信交給警方是不是更合適?!?/br> 這話無法反駁,所以她沉默了。 頓了頓,而后說道:“這件事疑點很多。首先,她為什么寄給我?是認識我,還是通過其他什么渠道得知。其次,寄給媒體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為了曝光,事件上的相關人物和有效信息卻只字未提,這并不具備報道性?!鳖櫹0蚕肫鹉切┮还P一畫的錯別字,莫名痛惜,“或者,她根本沒想這么多,只是寄信這個舉動就耗費了所有力氣?!?/br> 聽完長篇大論,主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良久后,終于讓步:“你想怎么做?!?/br> “我想親自去一趟?!痹谶€沒打草驚蛇的前提下。 信中的內(nèi)容太可怕,大大超出人類道德倫理的底線,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必然要去驗證,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 但愿都是假的。 主編望著眼前的人,依稀見到四年前的影子,同樣堅韌不屈的眼神,心知再說什么都無用。 “把下半年‘走訪希望小學’的專題拎出來,給你配一個攝像,為期兩周?!?/br> 兩周時間,只用于走訪綽綽有余,但若想要深入調(diào)查,就太緊張了。 顧希安想了想:“還是我先去,兩周后再讓攝像來匯合?!?/br> “需要這么久嗎?!痹缴钊耄粗囊蛩卦蕉?。 “確認真相后我就回?!?/br> “注意安全。” “嗯?!?/br> /// 下班后,顧希安如往常一般往醫(yī)院趕。 自從有了曾奶奶的陪伴,病房里時常洋溢著歡笑聲,隔著門聽都覺得熱鬧。 推門而入時,正巧看見曾櫟對著兩位老人家閑話家常,難得悠閑。 “說曹cao曹cao到,這不是來了嗎?!?/br> 曾奶奶眼力好,一下便看見剛進門的人。 顧希安笑得溫軟,放下手提袋,將來時買的水果拿去洗手臺清洗,再出來,手里端了兩份,一模一樣放在兩位老人的床頭,那上面已經(jīng)各自擺了同等份的果切,想必是曾櫟帶來的。 兩個老人住在這兒好一陣子,有什么吃的用的都會想著對方,朝夕相處的情誼真金不換。 “今天下班這么早?!?/br> 朱素梅看見孫女,眼睛亮亮的,整個人也跟著精神不少。 “嗯,今天感覺怎么樣,抖得厲害嗎?!?/br> “還是老樣子?!?/br> 她輕聲道,說不出是太沮喪或是習慣了。 顧希安沉默了,很快又恢復如常,寬慰著:“醫(yī)生說,你最近的血糖血壓都控制得很好,食欲也不錯,特別棒。” 見她高興,老太太也就安了心,老生常談那些話:“再過些時候就能出院了吧?!?/br> 好些天沒聽她提起要出院的事了,今天這是怎么了。 顧希安正納悶呢,隔壁曾奶奶率先出聲:“她是見我要出院,眼饞不樂意了?!?/br> 被點破心思的人不說話了,癟著嘴生出幾分委屈模樣。 大約是于心不忍,顧希安難得松了口:“等手抖的情況穩(wěn)定了,我就去問醫(yī)生出院的事。” “真的?”老太太定睛看著她。 “嗯。”她點頭應允。 翌日。 上班前,顧希安和奶奶說了要出差的事,老太太二話不說點了頭,直言叫她不必記掛,安心工作。 先前嚷嚷著出院,與其說鬧脾氣不愿醫(yī)治,倒不如說是不想給她徒增負擔。 現(xiàn)如今更是。 顧希安換了個全天候的看護,又拜托護士多留意,猶嫌不足,給老太太配了只老年手機,教她怎么接聽,怎么掛斷。 出發(fā)前還想起另一樁事,顧希安給厲挺發(fā)了個信息,說明了出差一個月,叫他不必送藥過來,免得白跑一趟。 /// 火車轉小巴,十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到達傈山縣城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 在當?shù)氐恼写^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直奔郵局。 傈山縣是個國家級貧困縣,常住人口不過十萬余人,分布在山間各處??h里只有一個郵寄點,設在早市旁邊的轉角處,銹跡斑斑的舊郵筒,脫了皮的漆面補了又補,那抹深綠色暗成一片死寂。 山上建有一所希望小學,由兩間瓦房組成,或許,她要找的人正在那里。 聯(lián)系村長,道清了來意,顧希安在當?shù)剜l(xiāng)親的帶領下,徒步爬上了山。 一千多米的海拔,若不是身體素質過硬,還真是吃不消折騰。到達希望小學門口,顧希安累得眼冒金星。 村長親自來迎接,同行的還有一個村支書和干事,清一色的男性。 “是顧記者么?!?/br> “你好?!鳖櫹0渤鍪居浾咦C。 叁個人對望一眼,看完證件,確認無誤后歸還。 “進屋吧,坐下來聊?!?/br> “對對,進去聊。” 顧希安跟在他們身后,目光習慣性掃視著周遭,外間的空地上滾落一顆癟了氣的排球,瓦房的窗戶用報紙簡單糊著,看得出縫補的痕跡。進去其中一間,叁兩張桌椅板凳橫七豎八擺著,桌面像是被臨時清理過的,并不細致,還留有抹布的痕跡,墻上那塊黑板應是許久未用過,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余光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最后落在眼前叁人身上,心頭的疑云陣陣。 “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顧希安,是新聯(lián)社的記者。”打開話匣,她率先發(fā)聲。 其中一位看似村長的中年男人笑著點頭,“敝姓孫,孫德文,這兩位是村支書和干事,孫良華,王振。” 他就是王振,顧希安留心多看了一眼。 “你們好。來之前我們主編應該和孫先生電話聯(lián)系過,這次是代表新聯(lián)社對各地希望小學進行一個走訪和實地調(diào)研,為期一個月……” “一個月?” 她還未說完,已經(jīng)被截斷了話茬,開口的正是王振。 “如果進展順利,不排除提前結束的可能?!?/br> 村長一記警告的眼神掃過去,再回過頭,臉上又堆起了官方奉承的笑:“顧記者是一個人來的嗎?!?/br> 剛想脫口而出“是的”,不知怎的,心里多了層提防,話到嘴邊換了個說法:“還有兩個同事班車晚點了,估計明天會到?!?/br> 叁人又是互看了一眼,而后了然點了點頭。 “我給學生們帶了學習用具,沒看到人啊,今天沒來上課嗎。”她問道。 “那個……山上就只有一個老師,請假了,孩子們沒人教就只能放假了?!?/br> “這樣的情況經(jīng)常發(fā)生嗎?!?/br> “不經(jīng)?!贝彘L支支吾吾地解釋,“留在山上的孩子不多,應該沒什么影響?!?/br> 顧希安抬眸,暗自揣度著話里的意思,沒再爭辯什么。 “村長家里有一間空房,顧記者今晚上住那里吧。” 沒怎么說過話的村支書忽然開口。 “不著急,我先四處轉轉,”說著便出了門,左邊那間空教室好像是學生宿舍,里面擺著一張陳舊的上下鋪,門鎖還能用,只是玻璃窗破了個洞,沒補,“這里也可以么?!?/br> “這哪能住人,還是上我那兒吧?!睂O德文連忙搖頭。 “沒事。明天來的那兩個都是男同事,村長家的房間留給他們吧?!鳖櫹0不剡^頭看了一眼窗邊的書桌,“這兒挺好,還能當作臨時辦公室?!?/br> 說話間,把箱子里的器材拿出來,鋪了幾張報紙擺上桌。 眼看她打定了主意,村長也不勸了,“那好吧,你先熟悉一下學校,晚上在我家里擺了飯,到時候派人來請顧記者。” “你太客氣了。” 一番溝通之后,村長叁人先行離開。 顧希安重新回到教室,里里外外細致檢查了一遍,講臺抽屜離擺著滿滿兩盒白粉筆,只用了兩根,黑板擦倒扣在桌面上,壓著兩張寫了公式的舊紙張,一樣灰塵鋪面,她拿起來對著黑板槽拍了拍,塵土四起。 這可不像是近期用過的狀態(tài)。 眼前的一切詭異又離譜,卻說不上具體哪里出了問題。 沒有學生,那個寄信人更是無從尋起。 想了想,顧希安仍是撥了電話回A市,將情況如實匯報。 剛才多留了一道心眼,說另兩個同事馬上會到,至少這一晚可以應付過去。 只是不知道,明天再用什么借口搪塞。 上天大約聽到了她的顧慮,隔天,從A市千里迢迢趕來的人空降在她眼前。 希望小學的空院子里,網(wǎng)兜破碎的籃球框,雜草叢生的荒涼,空氣里彌漫著生泥和沙石的土氣,山間的露水帶著沉重的濕意。 江醒就這么出現(xiàn)在顧希安的面前,毫無預兆。 情況好像變得更糟糕了。 不能再糟糕了。 ㈤2ьLщχ.cо㎡(52blwx.)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