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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理查德外賣在線閱讀 -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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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平米的客廳,一貫靠墻的小方桌被挪到中間。

    滿滿一桌子美味佳肴,幾個重頭菜都用了頗有分量的鍋碗瓢盆,叁兩樣就占了整張桌子。

    在顧希安的記憶里,像如此豐盛的一餐食,還是頭一回。

    廖玲難得開了一瓶老白干,她是能喝一點(diǎn)的,也是趕上今天高興。

    “你沒來個電話,以為明天才能到?!币恢崖湮福挷懦ㄩ_了。

    顧希安是預(yù)備落地了報平安,沒想到……被臨時的變故打了岔,打電話報備這件事就徹底拋在腦后了。

    “也好,今天只當(dāng)先提前慶祝,明天再正式過一回?!?/br>
    廖玲笑說道,笑過之后,又有些難過,“你多久沒過過生日了,這些年……”

    五月二號是顧希安的生日,連她自己都忘了。

    “我故意的?!?/br>
    糖醋排骨的酸味很重,是她喜歡的,芡汁融化在口腔里,五臟六腑也跟著發(fā)酸。

    “過一歲老一歲,就當(dāng)普通日子也挺好。”

    “胡說。”廖玲皺著眉頭,“小孩子家家,什么老不老的?!?/br>
    顧希安笑笑,沒再說什么。

    她投降了,廖玲扭頭轉(zhuǎn)向下一個目標(biāo)。

    “你是不是真的交女朋友了?!?/br>
    廖栩正在對付一根大棒骨,聞言,牙差點(diǎn)沒給硌掉。

    痛得齜牙咧嘴的同時,還不忘正名:“真沒有?!?/br>
    顧希安笑得前仰后翻的,這么些年沒見,她竟不知道他原來是塊喜劇材料。

    “交了也沒事,大學(xué)是應(yīng)該談戀愛,看看你jiejie,讀書時候不找,后來一聲不吭出了國,大好時光全給耽誤了。”

    說起大學(xué)時期,顧希安難免會想起那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愛,然后是那個沒有可能的人。

    說遺憾重了,說無感也不現(xiàn)實。

    誰都沒有再說話,飯桌上的氣氛有點(diǎn)尷尬。

    “耽誤什么了?!?/br>
    廖栩把骨頭一扔,挺有脾氣,扭頭面對顧希安:“別結(jié)婚了,你和媽我都會負(fù)責(zé)到底。”

    “你能負(fù)責(zé)什么你?!?/br>
    廖玲差點(diǎn)拿骨頭猛敲他腦袋,看看那里頭裝著什么稻草。

    顧希安只當(dāng)是玩笑話。

    “對了,上回你們徐老師介紹的那個對象,后來怎么樣?!?/br>
    順著廖玲的話,顧希安的記憶開始回放,腦海里不自覺浮現(xiàn)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見她出神,廖玲直覺有戲,一顆心定了大半。

    “有可能就發(fā)展看看,徐老師介紹的人總不會錯。我聽說人上次為了見你,特意從陽城趕到A市,這份心意難得。”

    顧希安“啊”了一聲,話語里驚訝的成分更多。

    特意趕過去?然后見面點(diǎn)個頭就開始借口打電話,全程下來聊不過叁句話。

    這份心意,與其說難得,古怪才是真的。

    “他叫什么來著,我記得姓徐,是么?!?/br>
    “呃……”完蛋,她也忘了,“mama,我想這兩天去拜訪徐老師?!?/br>
    叁言兩語轉(zhuǎn)了個話題。

    “是該去拜訪的,”廖玲不疑有他,點(diǎn)頭應(yīng)道:“她對你可不比旁人,當(dāng)年若不是她,差點(diǎn)連大學(xué)都沒法念?!?/br>
    話及當(dāng)初,氣氛又陷入沉默,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不自然。

    那場變故,像是霜降過后的一場冰雹雨,將原就七零八落的小家打散摧毀,輕而易舉。

    “光顧著說話,菜都涼了?!?/br>
    廖玲打著圓場,幾杯下肚,笑容里染上醉意。

    老白干的后勁上來,廖玲已經(jīng)顧不得吃,只是捧著酒杯癡癡地笑,偶爾皺眉,似乎是難受,要哭不哭的模樣。

    顧希安沒見過她這幅樣子,轉(zhuǎn)頭看向廖栩,小聲問:“mama平時也這樣嗎。”

    廖栩也跟著搖頭:“從來沒有過?!?/br>
    這話有歧義,他半個學(xué)期都在學(xué)校住著,根本顧不上家里。

    最后,姐弟倆把廖玲攙扶回房間。

    一躺到床上,醉得云里霧里的人立時轉(zhuǎn)醒過來,她拉著顧希安的手,喋喋不休地說些什么。

    字眼模糊,依稀只能聽懂個大概。

    “mama…也沒有辦法……別怪mama,嗝…那時候,真的很難……”

    “希安,乖女兒……”

    那些話落入耳中,或懊悔,或推諉。

    顧希安溫順應(yīng)著,良久后,終于將傷情傷心的人哄睡。

    再回到客廳,桌子已經(jīng)收拾完,碗碟洗了,剩下的菜一半放進(jìn)冰箱,一半晾在流理臺上。

    一切妥當(dāng)后,目光聚焦在桌上那最后小半瓶老白干。

    廖栩看看酒,又看看顧希安:“要不喝了?”

    倒掉多浪費(fèi)。

    顧希安瞪了他一眼:“瘋了么。”

    得,一回來就被訓(xùn)了,廖栩嘟囔了一句,在jiejie的余威下扯出一個討好的笑。

    最后還是喝了點(diǎn)什么。

    五月的天,夜風(fēng)還有些涼,院子里,兩張小板凳,他們一人一位,排排坐。

    顧希安攏了攏身上的針織外套,捧著手里的熱白開,掌心暖烘烘的,也就不覺得冷了。

    “年初做了視力檢測,左眼800度,右眼1000度?!?/br>
    廖栩忽然說起眼睛度數(shù),顧希安心里沒來由地顫了一下。

    “科學(xué)認(rèn)為,超高度近視患者大都與遺傳有關(guān),可是mama和你都沒有嚴(yán)重的近視?!?/br>
    “小栩,科學(xué)也沒有絕對的。”

    廖栩摘下眼鏡,憑直覺用衣服下擺擦拭鏡面,而后帶上,世界恢復(fù)了清晰度。

    他抬頭望著天,然后,輕聲道出心里的話。

    “有時候我會想,這或許就是我的報應(yīng),當(dāng)年……”

    “沒有的事,不準(zhǔn)你這么說,連想都不可以?!?/br>
    顧希安很少說重話,配上嚴(yán)肅甚至惱怒的神情,口吻比任何老師都嚴(yán)厲。

    “好了,我不說了?!?/br>
    廖栩笑笑,換上輕松的面孔,“其實戴眼鏡也挺好,感覺全家就我的鼻梁最挺?!?/br>
    見不得他強(qiáng)顏歡笑的樣子,顧希安悶聲道:“暑假我?guī)闳市做激光手術(shù)?!?/br>
    “痛不痛啊。”廖栩問。

    “痛也忍著。”顧希安不近人情了。

    嘁,真兇。

    “你這么兇誰敢娶你?!?/br>
    “剛剛誰說負(fù)責(zé)到底的?!?/br>
    廖栩又嘁了一聲,“你還是趕緊嫁人吧jiejie?!?/br>
    這一回,顧希安竟沒有反駁:“知道了。”

    叁分附和叁分敷衍,還有四分,好像是認(rèn)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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