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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夏末的潮熱才褪去一個角,顧希安收到了一張請柬。 是顧希望寄來的。 年初回國時親口答應(yīng)的約,終是到了兌現(xiàn)的節(jié)點,只是想到要再次面對顧家那邊的親眷,顧希安還是小小猶豫了一下。 “怎么了,有心事?”她不好好吃飯,一口雞蛋羹舉起放下數(shù)次,就是不送進(jìn)嘴里。 調(diào)羹在碗里打圈圈,攪碎了所有,顧希安終于停了手,如實道:“收到一張結(jié)婚請柬,還沒想好要不要參加?!?/br> “哪里的婚禮,很遠(yuǎn)嗎?!?/br> 她搖頭:“烏城?!?/br> 確實不遠(yuǎn)。 “那就去吧?!眳柾φf著,在她抬眸時舒眉一笑,“我們一起去?!?/br> 婚禮分了中午和晚上兩場,顧希安參加的是中午那場,地點是老房子門口的大空地,請了鎮(zhèn)上出了名的好手藝,又叫了十幾個老阿姨來幫手,熱熱鬧鬧張羅開。 顧希安到的晚,儀式已經(jīng)開始了,在最角落的備用桌里找了兩個位置,同桌的另外幾個人都是生面孔,年紀(jì)不一,只在菜上桌的時候熱絡(luò)地說了幾句客套話,其余都是各管各。 他們坐了沒多久,等到新娘新郎敬酒結(jié)束,顧希安將準(zhǔn)備好的份子錢遞上,在看到顧希望的欣喜的神情時,心里松了一口氣。 幸好來了,幸好沒錯過,否則她該多遺憾。 “姐。”顧希望笑著喊她,像是回到了從前。 他穿著黑色西服,端莊大方,再也看不出小時候的頑皮,顧希安莞爾笑了,將心底的祝福一并送上。 “百年好合。” 該說的話說完,顧希安小坐了片刻,在合適的時間離開。 下午的光陰突然空了出來,厲挺提出想在烏城逛一逛,往常時候過來都是直奔奶奶那兒,也沒什么心思四處溜達(dá),今天正好補(bǔ)上。 烏城不大,勉強(qiáng)排上叁四線,熱鬧些的主干道就剩市中心的十字路口,他們像觀光客一樣,把所有能吃的能玩的走馬觀花似的看了遍,最后不知怎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回到了那條老街。 “前頭有一家鋪子,棗泥酥特別地道,綿而不膩?!鳖櫹0步榻B著。 厲挺捏了捏她的手:“那買點嘗嘗。” 良記到了,玻璃柜臺里幾個竹盤子都空了,只有招牌原味還剩下最后一斤。 店伙計指了指后廚:“新鮮出爐的還要等二十分鐘?!?/br> 顧希安看向厲挺:“等嗎。” 厲挺沒所謂:“聽你的?!?/br> 沿街店鋪門前,每隔幾米擺著幾張長方形的石墩子,方便來往客人等累了歇腳。 顧希安和厲挺并排坐在“良記棗泥酥”的招牌底下,下午四點,太陽要落未落,偶爾有祖輩帶著穿校服的小孫子從店門前路過,漸漸的,越來越頻繁。 沙梨街的盡頭是烏城中心小學(xué),也是她曾經(jīng)就讀過的學(xué)校。是過去太久了,想記起點什么,塞在腦海里的只剩下“好像”“也許”“大概”。 收回視線,顧希安問:“接下來想去哪里走走?!?/br> 她不是熱衷玩樂的人,這一下午把能想到的地方都走了個遍,再要找個新鮮好玩的地方,屬實難為她了。 厲挺彎起笑眼,“不走了,像這樣坐著就很好?!?/br> 他說得很真心,顧希安聽信,也跟著笑起來:“就這樣干坐著?你好容易滿足哦厲挺?!?/br> “也不滿足?!敝皇莵砣辗介L。 將心里的蠢蠢欲動按捺住,男人脫口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不急。” “例如。” 難得,是她對他好奇,厲挺望著她晶亮的眼眸,說道,“例如,希望你生一次病。” “哈?” “希望你加班到深夜,希望下雨,希望你鬧脾氣,希望……” “等一下,”顧希安忍不住打斷他的狂想,“你確定你說的是‘希望’?” 她怎么越聽越像詛咒。 厲挺嗯了聲:“生病的時候給你喂藥,加班的時候接你下班,雨天我會給你送傘,鬧脾氣的話,就一遍遍哄到你開心為止。” 所以是“希望”沒錯。 轉(zhuǎn)了個彎,顧希安才聽懂了他話里話外的心思,兩頰一熱,心臟撲通顫了顫。 “幼稚,”無意把玩著鑰匙串上的玫紅尾巴掛件,她輕聲道,“哪有這么矯情。” 厲挺將她的手包在掌心,而后十指相扣。 “不算,最好是走十步路就蹲下賴著要我背的那種?!?/br> 他多希望她矯情,任性,蠻不講理或肆意妄為。 棗泥酥的香氣一陣陣從身后飄來,老店門外,一對男女并排坐著,男人挺括清雋,女人淡雅恬然,他們言笑晏晏,大部分時候是男人在說話,她聽得認(rèn)真,偶爾相視一笑,情愫四起。 當(dāng)局者入了迷,旁觀者清。 /// 平靜的婚后生活一天又一天復(fù)制。 許是厲挺那日的“希望”被上天聽到了,顧希安的工作變得忙碌起來,越來越忙,只是不論加班到多晚,陽城電視臺外總有一輛轎跑等著,風(fēng)雨無阻,電視臺的同事知道他們新婚燕爾,多是露出羨慕的神色,偶有幾個過來人,笑眼里打趣和揶揄更多,顧希安紅著臉一一收下,只能是回了家,對著某位高調(diào)秀恩愛的先生耳提面命。 “不用每天都來接我。” 他新接手了陽城的總公司,只會比她更忙,顧希安是知道的。 厲挺自然不肯:“那么晚你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br> 顧希安提醒:“單位離家只有二十分鐘路程?!?/br> “那不然給你配輛車?!弊屃撕么笠徊剑瑓柾τX得自己非常通情達(dá)理。 明知道她車技爛還提這樣毫無采納價值的建議,顧希安虎著臉瞪他。 “好了,多大點事,值得你氣成這樣?!眳柾πχ?,心里的得逞泄漏了大半,“不然這樣,天黑之前下班我就不來接,雨天除外?!?/br> 天黑?這是什么模棱兩可的詞匯。 “十點之前?!彼_始討價還價。 厲挺皺眉:“八點?!?/br> “九點?!?/br> “七點半。” 顧希安愣了:“你剛說八點?!?/br> 厲挺:“我反悔了。還是七點吧,你下班回家咱們剛好能一起看新聞聯(lián)播?!?/br> 顧希安不愛看電視劇,倒是對新聞聯(lián)播情有獨鐘,期期不落,厲挺正是拿準(zhǔn)了這一點,氣定神閑等她答應(yīng)。 這場談判以顧希安的冷臉收尾,她一點都不想理他。 顧希安說不讓他來,厲挺就真的沒再去電視臺,若是她回家晚了,他也有辦法治她,不過是在床上。 厲挺有一百種磨人的辦法,變著法地鬧,最好是鬧得她第二天沒力氣去上班,一次兩次過后,顧希安就沒轍了。 之后的工作日,每到六點半,陽城電視臺外總會出現(xiàn)這樣一幕,新聞部新上任的顧主編手提著筆電一陣風(fēng)似的掠過崗?fù)?,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么怪物在后邊追她。 顧希安心里苦,家里那位,可比怪物可怕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