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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主上的面前拜舞,一定要去。”父親表情顯著威儀,變化了一個人一般,“今天聽說你沒有來,真是好要我的老命。為什么不能夠來呢?” “這事還用得著再說嗎?您明知道我……” “我在主上面前說了謊話,恰好現(xiàn)在是你母親的忌時吧,得有人主持家里的儀式。若是說你臥病不起的話,也不想想是多大的笑話。”接著,又對哥哥說,“不回你的房間去嗎?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br> 藤大納言轉過頭,想要偷看哥哥一眼,面具上的眼睛正死死地凝視著自己!藤大納言嚇得幾乎驚叫出來,用牙齒封住嘴唇,才不至于失當場失態(tài)。過了一會兒,腳步聲響起,哥哥走了??植赖膿颖M管減輕了許多,可接下來的煉獄,要怎么一人挨受?藤大納言幾乎不敢去看父親的臉。 父親拽住自己的袖子,藤大納言摔倒下去,父親的臉愈發(fā)地近了,莊重的表情又變回臥病在床時的軟弱,“那個人從我進宮開始,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把內覽的權力交給他了??!我沒有辦法……” 藤大納言問,“然后呢?” 父親竟然渾身顫抖。這是偽裝,是父親模仿他人的偽裝,父親的耳朵后有一顆魚眼大小的黑痣,從不為胡粉遮蓋。此時正隨父親的顫抖而顛亂不止,這里就是恐怖的源泉。 “他們其實都是來殺我的,我只敢把這話說給你聽。要是被他們的眼線知道,后果不堪設想。關白,關白!”父親怪異地呼喊著,很快站起來四處張望一番,又重回藤大納言的身邊,緊緊攥著他的手,“為了關白,想要害死我。太可怕了,絕不能讓他們得逞?!?/br> 父親似乎完全陷入幻想里,縱使那幻想是真的,又有多大意義?藤大納言問,“他們是誰?” “九條殿大臣還有你的哥哥,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最想要我的命,我難道會讓他們得償所愿嗎?先做到比我活得長久再說,真是天方夜譚?!笨刹灰粫?,他的聲音又綿軟下來,“但是啊,實在是太危險了。我一個人的時候,手腳都不聽使喚地抖。同一個屋檐下的人想要殺我,何其容易,你可千萬要待在這里……” 說到這里,藤大納言都維持著沉默,父親突然抱住他,“關白,我不會給他的。一定要你來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天。就差一步就好,你知道爸爸多么期盼著這一天嗎?……” 藤大納言一把將他推開,“不要再說胡話了,路上隨便走著的一個人,也沒有加害您的必要。兩個人一個是您的弟弟,一個是您的兒子,誰要來殺你?說出去了都貽笑大方。” 父親臉色急變,正欲說什么話,突然咳嗽起來,房間里久久維持著咳嗽聲,就那樣咳嗽著,一直到指縫里滲出血來,滴在榻榻米上。 那種恐怖并沒有消失,而是靜止了,就像水結成冰一樣,不知被誰下達了靜止的命令。滲進榻榻米里的奇形怪狀的黑紅色斑紋,令藤大納言出神地看了很久。 盡管如此,父親依然沒有死成。其實藤大納言自己也總結了一些古訓,放在這里覺得尤為適用。壞人往往壽與天齊,這一條他向來奉為圭臬。 藤大納言拜舞受命的這一天,業(yè)已晉升為內大臣的哥哥也不期而至。主上似乎對哥哥的拜訪格外高興,只是聽聞哥哥來臨的通報,緊鑼密鼓地為他賜了座位。 等哥哥來到殿上,就拉著他,很親密地說了會兒話。不一會兒,有一個負責陪膳的女官端著什么東西,送到主上面前。主上又對左右各自說了點話,討論的似乎是把食案送到哪里去,藏人又把那東西送到哥哥的面前。 仔細看,是一只白釉的小壺。壺嘴的位置造的尤為精致,從這里看過去,好像是按照禽鳥的樣子捏制而成的。與之相對,壺把也很巧妙地做成了尾巴的造型。 主上說,“你們兩個,都是很讓我為難的人。內大臣尤是?!苯又^頭來,對藤大納言說,“你的父親,明知道我不討厭他,卻盡是教我做為難的事?!?/br> 藤大納言說,“我與您倒不一樣,我啊,最討厭這個人了。”平日里很嚴肅的主上聽了,也忍俊不禁。若是九條殿大臣也在這里,定要氣得七竅生煙了。即在他人眼里所謂鴻福天恩,實際上是如同毒/藥一樣的東西。 主上笑著,又說,“聽說你前段日子生了一場大病,很是要緊?,F(xiàn)在模樣如初,仍教人心有余悸,我這個人最為擔心的,就是別人的身體。福分運勢這一類的,都是前世注定。有的時候失意,也沒什么大干系。可唯獨身體這一項,是馬虎不得的?!闭f到這里,很鄭重其事地收回笑容,對哥哥說,“最教我睡不好覺的,到底還是你了吧?兩個人真是心有靈犀的,連病也要在一起生?!?/br> 藤內大臣說,“是我命里沒有福分?!?/br> 主上道,“不要說這種話,教我真心實意的難過!”說著吩咐藏人,將那個白色的盤口壺舉到哥哥的眼前。 藤大納言問道,“這是什么呢?”其實是懷揣著非?;炭值男乃?,挨不住發(fā)問的??芍魃纤坪醯群蛄季?,這時臉上又帶出笑來,“若說是‘不死之藥’,你相信嗎?” 那種被人用視線撥開衣服的感覺,又在身上復蘇了,主上的臉好像變成了父親的樣子。藤大納言一時覺得天旋地轉,連脖子都好像被勒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