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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送來的早,再晚一點,孩子可能就沒了?!贬t(yī)生道:“先掛個點滴退燒,你先去交個費用吧。” 林敏芝聽到這個結(jié)果,松了口氣,嗓子眼兒的心臟也落到胸口。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林敏芝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她是大人,能抗餓,季眠就不行了,他餓得前胸貼后背,雖然肚子叫的震天響,但卻乖巧的坐在輸液室的凳子上,一言不發(fā)。 林敏芝可舍不得自己兒子挨餓,她問醫(yī)院的護士借了個小廚房,又問她們買了點米,給季眠煮了一碗粥。 由于食材有限,她只能在白粥里放了點兒細碎的rou末,以及切好的小蔥和姜沫,打了一個雞蛋進去,慢慢地熬著。 不一會兒,白粥就變得極為濃稠,香味在小小的輸液室飄散開。 林敏芝吹了吹粥,讓季眠等粥涼了再吃,自己則是先去給傅沉俞繳費。 季眠捧著粥小口小口的吃,不一會兒,粥的香味勾醒了饑腸轆轆的傅沉俞,他“唔”了一聲,慢慢睜開雙眼。 醫(yī)院白色的天花板映入雙眼,然后是輸液瓶。 傅沉俞轉(zhuǎn)過頭,看著讓自己醒來的“罪魁禍首”——床邊坐著的季眠。 空氣忽然沉默下來,兩人相對無言的看著,傅沉俞優(yōu)秀的記憶力一下讓他想起眼前的人是誰。 和他在同一個班里的,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 好像叫……眠眠。 是他救了他嗎? 傅沉俞記得那雙眼睛,在他暈過去的一瞬間,那雙眼里盛滿了自責(zé)和擔憂。 普通的五歲小孩不會想太多,但天資聰穎的傅沉俞卻心有疑惑,他和季眠毫無交集,為何季眠會自責(zé)? 而現(xiàn)在……為何他的眼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他害怕自己? “咕咕——” 傅沉俞肚子的叫聲打破了沉默。 到底只是個孩子,雖然想得多,但卻抵擋不住饑餓。 只是,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開口討食。 于是,傅沉俞漸漸側(cè)過臉,只留給季眠半張被劉海遮住的側(cè)臉。 季眠看見眼前這一幕,心里默默吐槽:不愧是大佬……對待救命恩人竟然如此無情。 不過,這不在季眠的意料之外。 原著小說就提到過,傅沉俞就是一只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就連他的白月光蘇珞瑜,一開始企圖溫暖他的時候,也被傅沉俞拒絕、奚落、嘲諷了無數(shù)次。 最后,在蘇珞瑜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傅沉俞終于意識到了蘇珞瑜不是可憐自己,而是真的想要對自己好,這才解開心結(jié),接受了蘇珞瑜。 白月光尚且如此,他一個炮灰替身還能得到更好的待遇嗎? 季眠心中卻慶幸,這樣也好。 自己已經(jīng)冒險救了他,如今兩人產(chǎn)生了交集,讓他又怕又擔心。 那可是會殺了自己的人! 如果傅沉俞能夠?qū)λ恍家活?,“忘恩負義”,把他忘得一干二凈,那就再好不過了! “咕咕咕咕——” 傅沉俞的肚子響的更厲害,側(cè)過去的半張臉,頭發(fā)下露出的耳尖,微微發(fā)紅。 季眠:…… “我叫季眠。”最后,季眠開口,脆脆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你肚子餓了嗎?” 傅沉俞沒說話,季眠知道,大佬是不可能主動示弱的。 自己如果跟蘇珞瑜一樣給他東西吃,估計傅沉俞會當場掀了碗。 如今敏感自卑的大佬,恐怕會把一切的關(guān)心都當做施舍與可憐。 白月光的巧克力都被扔到了垃圾桶。 炮灰替身的粥就更別提了! 季眠鍥而不舍,認真地開口:“我的粥可以分給你吃,但不是白給你吃的?!?/br> 聽到這里,傅沉俞的睫毛微微顫動。 季眠用了一百分的演技,才勉強鎮(zhèn)定地開口:“你要幫我寫寒假算數(shù)作業(yè)。” 黎明幼兒園的中班已經(jīng)有寒假作業(yè)了,是十以內(nèi)的加減法,足足有五十道題。 對只有五歲的小孩來說,是不小的困難。 對于“智商低下”的季眠來說,無疑是天書。 因此,這個理由傅沉俞沒有懷疑。 他終于轉(zhuǎn)過頭,季眠在看到他陰沉眼神的一瞬間,下意識想要遠離他。 像小動物逃避野獸的本能。 季眠拼命說服自己不要緊張,不要害怕,大佬現(xiàn)在也只有五歲。 但他記憶與原主融合之后,被原主的性格影響不少,又受到書中劇情壓制,說不害怕自己的仇人是不可能的。 傅沉俞的右手插著針,左手被凍傷了,低垂著眼睫,盯著醫(yī)院白色的被單,似乎要把被單盯出一個洞。 季眠發(fā)現(xiàn)了他的窘狀,鼓起勇氣拖著小凳子往前挪了一點,慢吞吞的用手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呼呼”吹了兩下。 遞到傅沉俞嘴邊時,他謹慎的維持人設(shè),“面露不舍”,“糾結(jié)”道:“你一定要給我寫作業(yè)啊?!?/br> 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多舍不得這口粥似的…… 傅沉俞抿著唇,靜默的就像是一幅畫。 季眠吃力的舉著手,勺子顫顫巍巍,但沒有退后一步。 過了很久,寂靜的輸液室里,傳來了傅沉俞悶悶地聲音。 “我叫傅沉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