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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俞嘴角一扯,眼眸深沉的,他瞥了一眼八號,沒什么語氣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惡心。” 楊燁聳了聳肩膀,見過一見鐘情的,沒見過一見生厭的。 桐外的八號是替補,叫厲決,是個跟傅沉俞身高差不多的高大少年,張揚俊美,眉宇間有股邪魅肆的匪氣。 一上場就跟傅沉俞杠上了,專門找茬他,活像前世有仇一樣。 傅沉俞肩膀被撞得青腫,抬眼,厲決正看著他,露出一個挑釁的、惡意的笑容。 蘇珞瑜怒氣沖沖站起來,擋住厲決的視線:“厲決,你有病???” 厲決收斂笑意:“什么意思?” 蘇珞瑜怒道:“你跟傅沉俞有仇嗎?你當(dāng)我瞎嗎?” 厲決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對啊,就是有仇,你想怎么樣?” 蘇珞瑜哽住。 厲決眼中陰狠地殺意迸現(xiàn):“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br> 傅沉俞…… 不是同名同姓,竟然真的是傅沉俞。 厲決恨他恨到了骨子里,前世,如果不是他把季眠綁架走,季眠又怎么會跳海? 少年從郵輪上墜落的場景,他再也不想重新經(jīng)歷一次。 傅沉俞不但把季眠綁架走,還把季眠藏起來,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會只救走蘇珞瑜…… 如果……如果沒有傅沉俞,季眠永遠(yuǎn)都是他的。 他會在家里乖乖地坐著,在自己的羽翼下一輩子天真無邪。 他沒有做選擇,是傅沉俞逼他的。 他是真的想讓傅沉俞死。 蘇珞瑜對他無話可說,他不明白,厲大哥明明又溫柔又好脾氣,怎么他的親弟弟一點也不像他? 像個間歇性狂犬神經(jīng)病,腦子有問題的那種! “傅沉俞,你肩膀還好嗎。”蘇珞瑜終究不放心,帶著冰棍走過來:“疼的話敷一下?!?/br> 傅沉俞沒伸手接,隊長怕尷尬,接過來:“你們學(xué)校那個8號怎么回事啊,不是說好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嗎,他打殺人籃球???” 蘇珞瑜也不知道厲決發(fā)得什么瘋,坐在傅沉俞身邊,左看右看,問道:“季眠怎么沒來啊?” 傅沉俞的比賽,季眠不可能不來看的。 蘇珞瑜剛才就在場下找了圈,沒找到人。 傅沉俞仰頭喝水,沒說話。 裁判吹響哨聲,下半場比賽開始了。 觀眾席的女孩子們也正襟危坐,激動地竊竊私語: “靠怎么辦!我兩個都很喜歡!” “冰山酷哥和霸道總裁哪個都好好喔……”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 “你夢里的都要吧,我只要傅沉俞,近距離看他更帥了……” 臺上,這場首發(fā)是厲決。 傅沉俞淡漠地看著他,厲決舌尖頂著口腔,笑笑。 籃球猛地向上拋起,下半場的比賽開始了! 整個體育館都嘩然。 如果說上半場兩支隊伍還保留著實力,那么下半場的比賽簡直就是玩命。 厲決的打法很兇,堪稱蠻不講理,橫沖直撞,傅沉俞也沒讓他在自己手里討到什么好處,鞋子摩擦籃球場發(fā)出尖銳的“吱吱——”聲,少年們的汗水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瘋了吧! 蘇珞瑜站起來。 他們倆是打籃球還是打架! 厲決正好被撞在地上,rou體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手肘瞬間就青了,他悶哼一聲,剛才被撞到的嘴角也溢出一點血絲。 他媽的……傅沉俞這只老狐貍就算是變成小狐貍了,陰人的手段也不能小覷。 傅沉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籃球猛地砸在地上。 哨聲吹響,鎮(zhèn)南中學(xué)獲得冠軍! 臺下鎮(zhèn)南的學(xué)生站起來歡呼,傅沉俞冷冷地瞥了一眼厲決,轉(zhuǎn)身離去。 厲決“嘶——”了一口氣,掀開球衣,小腹青了一片,傅沉俞是下了狠手的。 不過他也沒好到哪里去,厲決對他的恨哪里是這么不痛不癢的小打小鬧能解氣的,這輩子,他不會讓傅沉俞活到羽翼豐滿的時候。 厲決的目光沉了下來,蘇珞瑜、傅沉俞,都在桐城出現(xiàn)了…… 為什么,他還沒有找到季眠。 僅僅是想起少年的名字,他的心臟就一陣一陣的絞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身上的傷口痛得他難以忍受,越是痛,越是讓他感覺到自己活著。 如果被季眠看到,那個白癡肯定要心疼死吧……一雙眼睛長這么大就用來哭了。 他想起曾經(jīng),自己只是切菜劃破了手指,季眠就坐在他身邊簌簌落淚,擔(dān)驚受怕的模樣被他嘲笑了很久。 小白癡智力不好,想不了多的,只知道他受傷,他很難受。 而他是怎么做的? 他說他討厭愛哭的男人,說他娘們唧唧,要他不準(zhǔn)哭。 哭起來,就不像蘇珞瑜了。 小白癡嚇得噤了聲,憋得臉通紅,怯怯地看著他。 他說話很軟,有南方人糯糯的口音,“我不哭了呀……” 失去季眠之后,厲決在無數(shù)個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夜里嘶聲力竭的哭,想垂死之人抓著一截浮木,回憶著曾經(jīng)的一點一滴。 他像神明一次次的發(fā)愿,徒勞地懇求著諸天神佛,如果能重來一次,他愿意用自己擁有的一切去換季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