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他認真使勁了這么些天,現(xiàn)在醉酒后見到你這位兄長,大概忍不住使小脾氣了?!?/br> “我知道?!?/br> 季云錚迎上對面的兩道視線,略微點頭示意,“秦先生,不好意思?!?/br> “小啟自幼被我們家里人寵著上天,性子難免有些驕縱,還請你平日多見諒?!?/br> 秦櫟自然不會小心眼到和一個醉酒的小年輕計較,點點頭就算將這事翻篇了。 季云啟已經(jīng)醉得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這會兒,他像個無尾熊一樣掛著季云錚的身上不肯下來。 季云錚拿他沒辦法,只好一手拖著他的身子,一手提著自己的簡便行李。 “房卡呢?” “在、在口袋里,哥,我好困,還有點渴?!?/br> “嗯,帶你回去睡覺了?!?/br> “哥,你這會兒怎么有兩個腦袋,不對,三個了……” ——砰。 房門關(guān)上,隔絕了季云啟無厘頭的醉話。 紀厘回過神,嘆為觀止地吸了一口氣,“我之前只是聽說,現(xiàn)在親眼所見才確認,這季大少爺真是實打?qū)嵉牡芸匾幻?。?/br> 對待外人和對待弟弟,完全兩個態(tài)度,雙標得十分明顯。 紀厘原先就是獨生子一個,當(dāng)初在娛樂圈混了這么些年,從底層到高位,每回遇到煩心事都只能自己消化。 像季云啟這樣的,拍攝受了點委屈就能撒嬌的少爺命,落在他的眼里多少是有些羨慕。 “櫟哥,你有兄弟姐妹嗎?”紀厘隨口問。 他聽包子說過,對方出道后幾乎很少透露家里的事情,家庭背景一直神神秘秘的。 “有個大五歲的哥哥,同父異母的。我母親是我父親的第二任妻子,這些年,他們都生活在國外?!鼻貦岛唵谓忉屃艘痪?。 秦家在國外有些資本。 尚在人世的秦老爺子一向偏心大孫子,把家族要務(wù)都交給后者去辦。他一直看不上兒子后娶的妻子,也就順帶著不怎么看好秦櫟這個小孫子。 秦櫟不受他的管束,同樣樂得輕松自在。 當(dāng)年,他完成學(xué)業(yè)后就進了娛樂圈,直到現(xiàn)在。 紀厘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居然能得到這樣詳細的答案,一時有些回不過神。 “怎么了?不是你主動問我的?”秦櫟勾唇。 紀厘反應(yīng)過來,答非所問,“伯父伯母一定長得很好看?!?/br> 男人一定是繼承了父母的優(yōu)良基因,才能長得這么出眾。 秦櫟被他逗笑,剛準備說話,就聽見房間內(nèi)一陣低低的貓叫聲。 “雪餅守在門口呢,看來是知道我回來了。”紀厘想起自己的貓咪,快步走近,打開自己的房間門。 門縫一開。 雪餅一溜煙地跑了出來,順著他的褲腿就往上爬。 紀厘急忙將它攬住,溫柔安撫,“乖乖的?!?/br> “喵嗚~” 秦櫟原本還想和紀厘多聊上幾句,見到這幅情景就知道時機不對了。 他定了定心思,主動提,“挺晚了,你早點休息吧?!?/br> 紀厘低低應(yīng)話。 他看著男人越過自己走到房間門口,不怎么的,心中忽地升起一陣微妙的沖動,“秦櫟。” 男人聞聲,側(cè)眸看了過來。 紀厘沒想到自己就這么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勉強定住微晃的心神后,才認真說道,“生日快樂?!?/br> 明澈的雙眸里帶著最溫暖的光,讓人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 “……” 秦櫟握在門把上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眸底迸裂處一絲不可抑止的沖動。 他快步走回到紀厘的身前,瞬時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 面對男人突然靠近的強壓,紀厘不自覺地往后撤了半步,后背停在冰涼的墻壁上,可身心燥熱得慌。 他懷疑,是酒精遲來的上頭作祟,要不然怎么連個簡單的視線對視都開始頭腦發(fā)昏? 紀厘的視線有些閃躲,提醒道,“櫟哥,得睡覺了,明天還有五六個小時的車程?!?/br> 秦櫟將他細微的狀態(tài)盡收眼底,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嗯,知道了?!?/br> 懷中的雪餅沖著過近的秦櫟次嗚了一聲,適時打破了這份曖昧的氣氛呢。 秦櫟沒忍住揉了揉對方的腦袋,板寸頭的手感摸著不錯,“紀厘,謝謝你的生日祝福,我收到了?!?/br> “櫟哥晚安。” 紀厘攏緊雪餅,一溜煙地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秦櫟看著被關(guān)上的房門,緊繃的身子這才慢慢放松下來,無聲笑了笑。 他一直都清楚,以紀厘的年紀和性格,這個時候一定會以事業(yè)為重。 所以才開始到現(xiàn)在,他都很克制自己的感情,甚至從不給對方一絲一毫的壓力。 當(dāng)然,對方如果能在他溫水般的浸潤下開了竅,他當(dāng)然不介意加快進攻的速度。 秦櫟有耐心等得起,也有自信追得上。 他要得,絕不僅僅是這一年的生日祝福。 …… 紀厘聽見隔壁響起的關(guān)門聲,這才抱著雪餅癱坐在了沙發(fā)上。 他一邊給貓咪順毛,一邊也在平定自己沒由來的心悸。 “餅崽,你覺得秦櫟這人怎么樣?”紀厘隨口低喃。 他總覺得,自己最近對秦櫟的感覺怪怪的?只要一對視就有種說不上的心悸感。 雪餅聽見自己的名字,抬起好奇的小腦袋,但很快地就喵嗚嗚地舔起自家主人的手背。 紀厘自然不會傻到等著一只貓咪的答案,他略微嘆了一口氣,自我得出一個認知。 想來,是他和秦櫟合作過太多回了。 從為兄而死的宋昭,到愛恨濃烈的謝彥,紀厘和他搭了兩回的對手戲,也被喜愛作品的粉絲們拉在一起夸獎。 后來兩部電影,雖然秦櫟只是投資和監(jiān)制的身份,可兩人總避免不了在片場的碰面。 有碰面就會有接觸,有接觸自然就少不了交流。 怪不得總有人說,兩個演員長時間在一起拍戲是大忌。 畢竟,相處的時間長了,不僅容易分不清戲里戲外,還可能造成微妙的錯覺。 比如他現(xiàn)在這樣。 秦櫟太優(yōu)秀了,太容易讓接觸過的人產(chǎn)生欽慕。 更何況,紀厘本來就有些慕強心理。 紀厘搖了搖頭,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丟在腦后。 他現(xiàn)在人氣和事業(yè)雖然在上升期,但是還沒有像樣的男主作品。 在影視獎項上,更是一片空白。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放縱自己去享受和事業(yè)無關(guān)的事情。 “先把自己變優(yōu)秀,未來才能去找同樣優(yōu)秀的另一半,對不對,餅崽崽?” “喵嗚~”雪餅揚起小腦袋,應(yīng)話。 紀厘忍不住從蹭了蹭它的鼻子,從新恢復(fù)原先的冷靜,“好了,你先自己玩,我去洗個澡就睡覺。” 明天轉(zhuǎn)場后,接下來要拍得可是重頭戲,他拿著一番主演的資格,絕對不能演砸了。 …… 轉(zhuǎn)場的戲份集中在云城邊界的小鎮(zhèn)。 劇組早在兩個月前物色好了戲內(nèi)的各種場景,以求給未來受眾最大的真實效果。 接下來的一場戲,就是在一個偏僻的老化工廠里。 警方得到情報,毒梟施燁將會派人在這里和買家碰頭。其實,這名下家毒販早已經(jīng)被他們警方全盤控制。 不僅如此,警方會借著這個機會實施‘下套’抓捕—— 他們會‘誤殺’這名下家毒販,再讓陳奚以毒販保鏢小弟的偽裝身份進入敵方陣營。 因為是首場涉及到槍戰(zhàn)和爆破的戲份,劇組把重頭戲留在了下午,這會兒正在外圍拍攝一些小戲。 紀厘還沒輪到拍攝,只好縮在休息室里研究劇本。 休息室門被敲響,是元已非。 “紀厘,我們提前對一下戲份。” 紀厘想也不想就回答,“好的。” 在劇本的描寫里,毒梟施燁沒有派下屬,而是自己偽裝身份親自前來。 所以,他和陳奚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這個時候。 因為劇情需要,兩人今天的拍攝戲份很滿,一旦開拍就沒有停下休息的可能性。 這會兒見縫插針的對劇本,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