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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池夏立馬閉眼,溫固笑著從雜志后面對上他沒有閉實還在偷窺的眼睛,“謝謝你替我擋?!?/br> 這一句話他說得真心實意,畢竟什么都是假的,可溫池夏為他擋是真的。 溫池夏沒有說話,他從來沒有聽過溫固這么溫和溫柔地和他說話,所以他傻乎乎地睜開眼,直愣愣地盯著他看。 “餓么?”溫固問他,“腦袋頂上剃了一個細(xì)長條,縫了兩針,超市那邊的賠付在協(xié)商,你餓不餓,還是想吐?大夫說你有輕微腦震蕩?!?/br> 溫固問完之后,就歪著頭等著溫池夏的反應(yīng),等了好一會,溫池夏才慢慢搖頭,“不想吐?!?/br> 溫池夏說,“餓?!?/br> 溫固起身要給他去買吃的,溫池夏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 熱乎乎的屬于男人的手抓在手背上,溫固有些想甩開,可是他看著溫池夏手上還打著吊針,力度用的還不小,連忙坐下,按著他的手,“小心滾針?!?/br> 溫池夏是怕溫固就這么跑了,溫固看了他片刻說,“放開我吧。” 溫池夏緊張地一抿唇,溫固又說,“我點外賣?!?/br> 于是兩個人詭異又和諧地湊到一起看著外賣,溫固問他想吃什么,溫池夏沒有看屏幕,只是看著他。 溫固:“……你看……cao!” 這個狗比東西絕對病不止是精神方面,他分明就是同性戀! 他又親他! 溫固狠狠抹了把自己的臉,抬起抓著手機(jī)的手要砸他,溫池夏縮著脖子閉著眼,一副不打算躲,就生扛的樣子……腦袋上還纏了一圈繃帶,像極了他小時候上山去溜,那些被攆得跑不動,就一頭扎雪里騙自己安全了的野}雞。 “嗤?!彼褱毓潭盒α?。 第18章 “你閉嘴啊!” 溫池夏住院觀察兩天后,醫(yī)生建議可以出院了,但是溫池夏賴在床上不走,溫固收拾好了這兩天陪床買的東西,站在床邊上看著他裝死的后腦勺,心里想罵人。 “你別裝了,你這樣是占用公共資源?!?/br> “起來吧,你再不起來我可走了?!?/br> 溫固頓了頓,想到什么說道,“小說里面的人物也會生病嗎?” “不是今天傷了明天就會活蹦亂跳的嗎?”溫固說完之后,溫池夏慢慢地轉(zhuǎn)過身,這兩天兩個人相處得過于和諧,溫池夏簡直不敢相信。 “你信我了嗎?”溫池夏問溫固,“你相信我說的話了!” 溫固拿錢辦事,想到心理醫(yī)生譚明朗的叮囑,要他要順著溫池夏說話,溫固慢慢地點了點頭,“不然我會管你?” “起來吧,跟我回家,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問你?!睖毓陶f完之后,還想著溫池夏要是真的賴在醫(yī)院不走,他要跟夏夜溝通的事情。 誰知道溫固一說,溫池夏直接從床上蹦起來,下一瞬就站在溫固的面前,伸手把他抱住。 “你終于信我了!”溫池夏心里激動得不行,連身體都在微微地顫抖。 溫固半晌才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松開吧,你別趁機(jī)占便宜。” 兩個人從醫(yī)院回到溫固住的地方,家里來人打掃過,是夏夜派的阿姨,冰箱已經(jīng)填滿了,溫固粗略地看了一眼,很多食材都是附近超市沒有的高級貨。 溫固拿出了一盒全英文的牛奶喝得心安理得,夏夜這樣也是為溫池夏,又不是為他。 溫池夏有些拘謹(jǐn)?shù)刈谏嘲l(fā)上,溫固喝了牛奶靠著冰箱看著他,現(xiàn)在還覺得很神奇,神經(jīng)病是夏夜集團(tuán)的繼承人,而自己是他的信仰,是他的造物主。 這樣的情節(jié)連放在小說里面都顯得過火,溫固想笑,也就真的笑起來。 “哎,我問你,你既然是溫池夏,那溫池夏小時候被狗咬在哪里,狗是誰養(yǎng)的你知道嗎?” 溫固是故意逗溫池夏玩的,這些都是他坑掉的那一本小說里面幾乎只是一筆帶過的細(xì)節(jié)。 溫固覺得除了他自己,這世上是不會有人記得的。 溫池夏先愣了一下,然后抿唇,溫固不打算為難他,正想著說什么岔開這個話題,不要去刺激精神病患者,就聽溫池夏說,“咬在大腿根……狗是我寄養(yǎng)那家的兒子撿的?!?/br> 溫池夏在溫固錯愕的視線中捏緊了自己的褲子,“我腿上還有傷呢,你要看一下嘛?” 溫固:“……不用……”他想說不用這么入戲吧。 結(jié)果溫池夏已經(jīng)把外褲退到膝蓋位置,打開腿指著腿根的傷疤說,“這里爛了好久,那年夏天我一個人發(fā)高燒,還以為我要死了?!?/br> 溫固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他咽了口中味道醇厚的牛奶,看向溫池夏指著的傷疤處。 然后大概是這太貴的牛奶把他給哽住,溫固心頭有說不出的滋味。 夏夜跟他說,十年,每一次溫固寫什么新的故事,溫池夏都會改變一種性格,裝作自己是那故事里面的人。 好像他只要是溫固筆下的人物才能活下來,才能戰(zhàn)無不勝。 但也幾度因為溫固筆下隨手寫到主角受傷,溫池夏就自殘到一樣,所以溫固看到的溫池夏,是一身新舊交疊的傷疤,那都是他從前為了和溫固筆下角色相像的證據(jù)。 溫固確實喜歡寫童年有陰影的那種人,瘋狂的帶著點痛苦的,比較好下筆,作者都會偏愛有矛盾的人。 可他不知道,這么多年,有個人真的在按照這樣瘋狂和痛苦的童年活著,溫池夏他腿上的傷疤,不像是狗咬的,但或許為了模仿他筆下的那種穿透性咬傷,似乎是用什么尖銳的東西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