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巫荇:“???”我信了你的邪! 君初云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又問:“那現在,你們有什么線索了嗎?” “游萼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大概兩天后,就能到門內。大佛印的始終,他了解的最清楚。” 君初云“嗯”了一聲:“你還要為西西批命嗎?” “要。”巫荇回的斬釘截鐵,“有一件事,我必須要確認?!?/br> “什么事?” “萬象界,是否真的有‘道’?!?/br> 君初云愣住,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聽在耳朵里,卻猶如千鈞重,仿佛是聽懂了,一瞬間大量的信息在她腦子里流轉匯合,但又仿佛什么都沒留下,連個完整的句子,都難以形成。 思來想去,君初云覺得,可能是她根本就沒有認真修行過,什么“大道”之類的,對她來說,都是太遙遠的東西了,根本不像是氣運這樣淺顯,出去走一趟,就能讓人深刻領悟,什么是歐皇,什么是非酋。 君初云就不再為難自己了,只問:“需要做什么準備嗎?” “不用,你也可以一起去。” 他這么說,君初云就放心了。 靈當做完了功課,就跑來了,問起來君初云:“想要傷害西西的壞人,是不是找到了呀?” “算是吧,不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咱們去不了那里?!?/br> 就算是能去,也打不過人家。 君初云雖然很認同那個神君說的話,三千小世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也不可否認,實力上就是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也幸好,每個世界都是獨立的,正常情況下,無法越界。 不過,這就讓君初云很疑惑,既然如此,少君又是通過何種方式來到萬象界的呢? 靈當也很憂愁:“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壞人呢?氣運不好又不是不能活,月宗主也很倒霉的呀,不還是娶了漂亮老婆,還有了西西這樣可愛的女兒!師尊運氣倒是沒那么差啦,但是他既沒有老婆,也沒有女兒,唉……” 贏九州轉過頭來,目光冷冷清清:“????” 小和尚你想法挺多的啊。 君初云:“……你師尊他,志不在此,等你長大就明白了?!闭f著,君初云又湊過去,悄咪咪說道,“而且,你師尊大概兩天后就回來了,不要再隨便說他壞話了哦?!?/br> 靈當微愣,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阿彌陀佛,小僧什么也沒說?!?/br> 君初云笑瞇瞇地,點了點頭:“嗯嗯,我也什么都沒聽到?!?/br> 靈當瞬間放心了,撫著自己的小胸膛,舒了一口氣。 君初云樂不可支,小孩子真是太可愛了。 贏九州看著她,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臉頰。 君初云一臉懵逼:“干嘛?” “好捏。”少年一臉淡然,冰雪般的容顏突然綻開一抹笑容,仿若大雪驟停之后的晴空,冷冽,卻又清新。仿若世間的污漬被白雪洗凈,屬于大自然的清香,爭先恐后地鉆進人的鼻間。 君初云:“多虧了我吃了這么多rou?!?/br> 贏九州唇角微揚:“嗯?!?/br> 君初云也笑著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少年的臉龐,帶著幾許嬰兒肥,雖然清瘦,卻很有彈性,皮膚光滑白皙,宛若毫無瑕疵的白玉,瑩潤有光澤。 “也挺好捏?!?/br> 靈當雖然年紀尚幼,卻也覺得,這會兒他似乎不應該在這里,便踮起腳尖,去臥室里等待西西醒來了。 晚飯后,君初云直接抱著西西,去了摩訶門的正殿。 西西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對這個新奇的地方很感興趣,東張西望地,看看這里瞅瞅那邊,還要跟君初云分享一番。 “娘親,那邊有朵花花,是黃色的,好好看呀。” 靈當跟她解釋:“那是西佛境特有的植物,也只在這個季節(jié)開花。現在天色有些晚了,看起來不是很清楚,等明天咱們再來看,確實很好看?!?/br> 西西忙不迭點頭,又說:“娘親也來看?!?/br> 君初云笑著應下:“好。” 進入到正殿里面,摩訶門的幾位大師都已經在等著了,就連閉關許久的方丈也出現了。 西西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白胡子老爺爺,但是他的心是粉色的,很好看,西西就知道,這是個好人,便對著他笑了起來,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爺爺?!?/br> 方丈臉皮一抽,笑著應了下來。 倒是贏九州,冷不丁瞅了他一眼。 又一個占他便宜的! 巫荇是最后到的。 看到他進來之后,贏九州就抱過西西,走到陣法中央去了。 君初云站在旁邊看。 批命這個說法,并不是大巫一族獨有的,摩訶門也有。君初云之前知道摩訶門的存在,就是因為這個特殊的技能。 但是,君初云也知道,摩訶門已經很多年不給人批命了。 批命,意味著,要將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經歷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一一呈現。這并不僅僅是預知未來和命途這么簡單的事情。詳細的過程,就代表著,改變的可能。 但是西西不一樣。 游萼在見到西西的第一面,就去跟月離江說,能否為她批命。當時月離江沉思良久,還是應了下來。 比起批命對西西造成的影響和后遺癥,失去她,才是更加不可承受的事情。 但游萼卻看不到西西的未來,這讓君初云惶恐了很久。 當時游萼跟她說:“許是貧僧學藝不精,夫人也不必太過憂心。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若是夫人真的在意,等貧僧回到摩訶門,必然會邀請夫人帶著小施主去門內做客,屆時,再為小施主批命?!?/br> 君初云應了下來,卻沒想到,真的到了這一天,竟然是在這樣的狀況下。 原本,她以為,在許江白死后,已經沒有威脅到西西生命的人了。萬萬沒想到,黃雀還在后頭。 “開始吧。”贏九州抱著西西坐了下來,摸了摸她的小臉,說道,“西西乖?!?/br> 西西“哦”了一聲,站在他的腿上,就真的不再動了。 陣法既成,一條星軌頓時浮現。 被串聯起來的星星,有明亮的也有黯淡的,彎彎折折,起伏不平。 君初云并不懂星象,更不能通過這條折線或者是被串聯在一起的星星,去分辨些什么。但在這一刻,她卻突然莫名地就看明白了什么。 這條線很長,君初云下意識地就覺得,西西能夠活很久很久。 但這條線上的星星,卻是大小不一,讓她突兀地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些星星,并非代表運氣,也并不是說,明亮的星星,就是西西人生中輝煌的高光時刻,黯淡的星星,就代表她經歷了低谷。 君初云一看到這些星星,就把這個選項給排除了,不是這樣解讀的,反倒更像是,西西經歷過的,不同的人生。 但要是這樣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她已經轉世無數次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君初云的心,就砰砰跳了起來,心中一片惶然。 若是這樣,西西的每一世,竟然都只能停留在童年時光嗎? 從善很快注意到了她的異常,走到了君初云身邊,隨手一揮,用術法為她改變了眼前的緩解,也讓她鎮(zhèn)定下來:“夫人還請不要多心,這是大巫一族的秘術,外人并不能探知。夫人所想,未必就是對的?!?/br> 君初云猛地回過神來,才發(fā)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沉浸到星軌之中去了:“哦哦,是我迷障了,多謝大師。” “母女連心,夫人擔憂實屬正常。況,夫人修為不高,被這些星光所迷,也并不意外?!?/br> 君初云點了點頭,這才覺得心里舒暢了一些。 從善又說:“夫人先在此休息一會兒,若是覺得心靜了,喚貧僧來解除術法即可。” 大佛印蹭了進來,說道:“哪用得著那么麻煩,你去忙唄,待會兒我來解除就行了?!?/br> 從善低頭看他,沉默不語。 君初云也說:“大師要看顧陣法,就不必在意我了,還有這么多人在呢。真要是撐不住了,我自然會尋求幫助?!?/br> 從善也不勉強:“如此也可。” 大佛印下午的時候,已經從巫荇那里聽說了關于番靈界靈物幻化成人形的事情,又得知君初云看到的更多,便想從她這里套些信息。 他也想幻化成人形,但這些年來,他用盡了各種法子,卻始終不知道,靈物幻化的重點是什么,要如何修行,才能幻化。 君初云對他所想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便說道:“我看到的番靈界,大家都已經是人族的長相了。我并沒聽到他們說,靈物要怎樣才能快速幻化?!?/br> 大佛印很失望,又問:“你看到他們的本體了沒?” 君初云認真回想了一下,好像,似乎,應該是看到了的。 “神君的房間里,桌子上有個硯臺,我記得,好像長出手來了?!本踉粕晕⒂悬c印象,她看到一雙手在那里寫字,就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卻也始終只看到一雙手,嚇得她差點跳起來,最后才看清楚,那雙手,是長在硯臺上的。 不過沒等她看個仔細,那雙手就收回去了。 她記得,那會兒應當是少君前來拜見。 “可能是硯臺怕他吧,就再沒動靜了?!本踉埔灿X得挺遺憾的,“原本我還想研究一下,發(fā)色眸色是根據本體的哪一部分來幻化的呢。這樣,也好猜測一下,那個少君的本體是什么?!?/br> 大佛印聽著很新奇,就又問道:“你再跟我說說,還有別的什么,說的詳細一些?!?/br> 君初云想著,好歹是同類,或許能夠察覺到更多的訊息,便從頭開始說起,包括番靈界的背景介紹,都認真給他背了一遍。 兩人在這邊說著悄悄話,巫荇也在繼續(xù)破解著西西的命運星軌。 ——君初云猜的沒錯,星軌上的每一顆星星,都是西西的前世今生。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并非是轉世,而是,氣運之子自從有第一縷意識開始,在萬象界掙扎求生的每一天。 巫荇從未如此吃力過。 批命對于大巫一族來說,簡直如同家常便飯,但西西卻不一樣,她的生死,牽扯著無數的生靈,導致每一段看起來,都極為費力,也在消耗著他大量的修為。 但星軌上的星星,排序并不固定,他也不能隨機抽取其中的某一顆去看,只能從頭依次進行讀取,免得錯過。 等巫荇將每一顆星星都看完的時候,已經全身虛空,一滴也不剩了。手指搭在琴弦之上,卻是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面色慘白而空洞,目光依舊直視著那條星軌,眼角卻滲出幾滴血淚。 贏九州轉身就把正在打瞌睡的西西塞進了唐堯懷里,去為巫荇輸入靈氣。 從真道:“將巫施主移入陣法之中,咱們來為其補齊靈氣吧?!?/br> 贏九州也沒拒絕,這幾日布陣,仍舊需要巫荇的天衍之術,才能讓歸無發(fā)揮最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