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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側(cè)妃上位記在線閱讀 -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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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節(jié)

    他冷冷清清的一句話,幾乎不含情緒,時秋等人臉色一變,就倏地跪下。

    “是奴婢的錯,求王爺息怒?!?/br>
    周韞稍有些不自在,不著痕跡地扯了扯傅昀的衣袖。

    傅昀稍擰眉,不滿地看了她一眼。

    就知護(hù)著這些奴才。

    周韞抿唇:“是妾身自己不小心,爺作甚和她們計較!”

    這話,她說得都心虛。

    主子做錯事,最先受罰的就是身邊伺候的奴才,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傅昀剛準(zhǔn)備斥她,就見她這副心虛的模樣,一腔子話堵在喉間,反倒不知如何說出口。

    他垂下眸,將銀針等物皆扔在帕子上,平靜地說:“日后再碰這些,本王就將你院子中的奴才皆換一遍?!?/br>
    周韞聽出他話中的認(rèn)真,躲著他撇了撇嘴,悶悶地應(yīng)了聲:“知曉了?!?/br>
    一時失足成千古恨。

    竟不慎落了他話柄,本是她占理的場面,如今她連大聲說話都不得。

    她癟著唇,心中憋得慌,手上不留情地撕扯他的衣袖。

    那抹緊張怒意散去后,注意到她的動作,傅昀試探狐疑的視線朝她看去,稍頓,遲疑地問:“你近日是怎么了?”

    好似生得暴躁了些許。

    周韞被問得一怔,順著他的視線,朝他衣袖看去,那處被她撕扯得盡是褶皺,不成樣子。

    周韞吶吶地松了手,咬唇悶悶地說:

    “太醫(yī)說,女子有孕時,情緒總會有些不定?!?/br>
    頓了頓,她才又?jǐn)Q眉添了句:

    “妾身近日總覺得煩躁?!?/br>
    做任何事,都比往日多了些不耐煩。

    往日她甚小心,早早就讓人收起了尖銳之物,今日甚至還主動去撥弄銀針。

    傅昀心中生了些狐疑。

    有孕就會叫人如此嗎?

    他抬手摸了摸她額頭,低聲問:“真的沒有旁處不適?”

    周韞仰著頭,任由他的動作,知曉他話是何意,軟了態(tài)度,噥聲回答:“今日邱太醫(yī)剛來過。”

    言下之意,院子中皆查過了,的確不是旁人做的手腳。

    聽言,傅昀眸中的狐疑才淡了些許。

    不怪他謹(jǐn)慎,主要是周韞這胎的確算是懷得兇險。

    翌日,正院中。

    莊宜穗還在算著府中的賬冊,眉眼染上一絲疲倦。

    氿雅忽然掀簾子進(jìn)來,臉色似有些不好,她覷了一眼莊宜穗,低頭說:“王妃,方才前院傳來消息,要替錦和苑安排接生嬤嬤了。”

    莊宜穗倏地捏緊賬冊一角,許久,她似不清楚,堪堪問了句:“側(cè)妃如今有孕多久了?”

    氿雅摸不準(zhǔn)她意思,只好如實回答:“快出七個月了?!?/br>
    室內(nèi),一人低頭躬著身,一人伏案而坐著,寂靜了下來。

    許久,莊宜穗扔了筆,她闔眸,意義不明地輕嗤了一聲:“爺?shù)故菍㈠\和苑的事,件件放在心上。”

    錦和苑安排接生嬤嬤一事,竟也不經(jīng)過她手。

    這般不放心她?

    氿雅不敢接話,許久,氿雅聽見王妃低低說了句,似在問她,又似自言自語:“她害得本妃這么慘,怎么就能安心待產(chǎn)呢?”

    第89章 放肆!

    請接生嬤嬤的事,是傅昀和周韞商議后,方才決定的。

    周韞如今懷孕有七月,怕出意外,這接生嬤嬤自然要早些備好,對此,周韞皆點(diǎn)頭答應(yīng),只提了一個要求:“爺親自幫妾身尋?”

    換而言之,莫要叫旁人插手此事。

    誰人,她都放心不下。

    夜深人靜,傅昀摟人在懷,大掌稍搭在她后背,聽言,動作似有一頓。

    周韞察覺到,她微仰頭,看見男人臉上那剎那的遲疑,煩躁地蹙起細(xì)眉:“這也不可?”

    遲疑轉(zhuǎn)瞬即逝,傅昀拿她這脾氣沒辦法,頓了下,才淡淡地說:“這事交給王妃,倒也沒甚不妥。”

    他和周韞究竟身份有別,周韞可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揣測王妃對她不安好心。

    但他卻不可。

    他只能稍稍提醒著,若此事交給王妃,就是王妃的責(zé)任,一旦出事,王妃也討不得好,她還不至于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周韞孕期多覺,此時不過撐著眼皮,和他討論此事罷了。

    一聽此言,她倏然斂下眸眼,眸色忽明忽暗。

    她能明白爺話中的意思,可爺卻不知曉如今莊宜穗的身子情況,若她是莊宜穗,哪怕拼著事后擔(dān)責(zé),也會在這時對她動手腳。

    無旁的原因,自己被害得無法有孕,如何能看仇人安然無恙生子?

    即使當(dāng)初是莊宜穗逼人太甚,但這后院,最缺的就是會反省自己的人。

    她不會,莊宜穗自然也不會。

    稍頓,周韞枕臉在傅昀胸膛上,才低低軟軟地說:“可這府中,妾身只信爺一人?!?/br>
    她話音很輕,幾乎剛出口就散了,飄忽進(jìn)傅昀耳中,淺淺淡淡似無甚情緒的一句話,可偏生就叫傅昀生了絲無奈。

    室內(nèi)燃著燭火,輕輕搖晃,忽明忽暗間,在一抹床幔后,傅昀垂眸看著懷中女子的青絲。

    那日在綏合院中,她的那句“這屋中的人,妾身一個皆不信”仿佛又浮在腦海中。

    傅昀垂著頭,眸色晦澀難辨,半晌,他抬手撫了撫額。

    為了叫他妥協(xié),她連這般話都能說出口,他還能拿她怎么辦?

    他抬手撫在女子后背上,低沉開口:

    “應(yīng)你就是?!?/br>
    何必將自己說得這孤零無助。

    燭光透過床幔,映在周韞側(cè)臉上,膚如凝脂,似鍍上一層柔光,她輕閉著眸子,不說話時,模樣甚為討喜。

    知曉傅昀應(yīng)了她后,就了無心事準(zhǔn)備入睡。

    半睡夢醒間,她似覺口渴,欲要睜眸,忽地察覺些許不對勁。

    錦被中,似有一只手在她小腹上,有一搭沒一搭地?fù)嶂?,動作甚是輕柔,透著一股子格外的珍視。

    倏地,周韞眼睫輕顫了下。

    往日,她皆睡得早,也睡得沉,只知曉翌日醒來時,身邊人素來皆是不在的。

    她從不知曉,原在她睡夢中時,傅昀是這般的模樣。

    周韞眼眸悄悄睜開一條縫,隔著窗幔隱隱能看見房間內(nèi)的沙漏,心中估摸著如今快要寅時,將要到傅昀要去早朝的時間。

    她不知曉傅昀是一夜未睡,還是方才剛醒。

    周韞不著痕跡地斂了斂眸眼,莫名地,不想去知曉這個答案。

    不經(jīng)意間,她動了動,腹上的動作一停,就聽見男人稍沉的聲音,透著些久未睡后的啞澀:“口渴?”

    簡簡單單的二字,他問得平淡,透著些疲乏,卻又似是習(xí)以為常。

    周韞卻生生怔了半晌,才稍仰起頭,似尚未睡醒,含糊不清地問:“……爺、怎知曉?”

    傅昀沒回答她,只摟著她的身子,稍移了個地方,下了床榻。

    周韞垂著眼瞼,半坐起身子,衣裳輕薄,乍一接觸涼意,她微瑟縮了下肩膀,攏緊了錦被。

    她聽見傅昀倒了杯茶,又朝這邊走過來,腳步聲漸漸清晰,傅昀將杯盞遞給她,周韞怔怔地接了,喝過水,又將杯盞遞給傅昀。

    床幔掀開后,借著燭光,周韞偷瞥了一眼傅昀。

    他正抬手捏著眉心,解了幾分疲乏,很快就又和平日里沒甚區(qū)別,周韞忽地有些啞聲,不知怎么的,她倏然問了句:“妾身擾著爺休息了?”

    傅昀動作一頓,放下手,驚訝地覷了她一眼:

    “今兒個倒清醒了?!?/br>
    一句話,說得周韞臉紅耳熱,猜到往日她可能皆是如此,不過她嘴硬著:“分明有人守夜,擾了爺,爺喚她們進(jìn)來就是。”

    房中這般大動靜很快就傳到外面,張崇敲了敲門:“爺,可要奴才進(jìn)來伺候?”

    傅昀多看了眼周韞,才揚(yáng)聲讓張崇進(jìn)來。

    張崇進(jìn)來后,看見周韞倚坐在床榻邊,雖然很快他就掩住眸中神色,但周韞還是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驚訝。

    瞌睡跑了個一干二凈,周韞稍睜大眸子。

    半晌,她才憋出一句:

    “皆怪這孩子貪睡……”

    張崇正伺候傅昀穿衣,聽到這一句,沒忍住低了低頭。

    傅昀動作稍頓,啞聲半晌,終究是將那句“你怎說得出口的”咽了回去。

    傅昀是頂著夜色走的,他剛走,周韞就傳進(jìn)了時秋。

    時秋驚訝地進(jìn)來:“主子今日這般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