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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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晉瞧她小意討好,唇角噙了笑。 “過來,給爺抱抱?!?/br> 他適才還一副要跟她算賬的模樣,怎料這會一開口就是這么一句。 柔兒不敢推脫,咬唇爬山炕,小心湊近了,落進(jìn)他的懷抱里。 熟悉的溫?zé)岷捅郯?,柔兒伸指搭住他肩膀,睫毛顫顫的,偷眼打量他?/br> 趙晉心滿意足的嘆了聲,奇怪的是外出這些日子竟常常想起她來。不知是那些糕點(diǎn)的功勞,還是這人真在他心上留下了影子。他覺得她頭發(fā)好像有股特別好聞的香味,問她道:“沐浴過了?” 柔兒臉紅的像火燒,使勁搖頭,被他按著亂掐,小聲地說,“擦、擦了……傷、傷處不能泡水的……” 趙晉沒繼續(xù),他歇了一會兒就起來用了點(diǎn)小菜。金鳳備好熱水,服侍他進(jìn)了凈房。 柔兒坐在炕沿上,心道,聽他適才的語氣,似乎怒氣都消了,會出弄她,還抱了她,多半不會再罰吧?他這人,有點(diǎn)喜怒無常的,一點(diǎn)都不好招架。 胡思亂想著,沒察覺趙晉已經(jīng)出來了。披了件家常袍子,腰上圍著塊布巾,瞧她坐那想著心事,一會兒愁眉不展,一會兒自言自語,趙晉沒上前,反倒掀簾去了里間。 下一秒,他聲音從內(nèi)傳出。 “還不過來?” 隱約有點(diǎn)急切。 ……當(dāng)真急切。 趙晉滿頭大汗,丟開她去了浴房。 柔兒望著帳頂發(fā)呆,其實(shí)什么也不能想。此刻她神志是亂的,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 光線透過窗紗,淺淺的霞色,天都快亮了。柔兒瞇著眼,額頭貼在枕上,神元早飄到周公那去了。 趙晉立在帳前,垂眼瞧她身上那道傷痕,并不是皮開rou綻那么厲害,輕微破了皮兒,按時間算,其實(shí)早該好了。 適才就覺這傷明晃晃刺眼。她還蹙眉苦臉,嬌氣得很,像是要他知道這傷有多疼。原本不是這樣愛嬌,多一層刻意,是想要他憐惜。想哄得他心軟,不要追究旁的事去。 她這么純白干凈的姑娘,身上卻留著別的人弄出來的印跡,一道很難抹去的傷,矛盾得有點(diǎn)微妙。 把她送人是一回事,她自己去惹出來風(fēng)流債完全是另一回事。 許是今兒倦了,他也不敢信,自己竟然沒有懲治。 也可能是太久沒回來,一時拉不下臉。 他嗤笑一聲,沒躺回去繼續(xù)睡,瞧天色已明,索性披衣下床,收拾一番離開了。 柔兒醒來后,就對著凌亂的床帳發(fā)呆。 他走得未免太快,他們昨晚話都沒說幾句。她甚至不確定,這一關(guān)到底是不是過了。 轉(zhuǎn)眼就是五月二十,盧家和臨縣薛家辦喜事。趙晉去了趟臨縣,跟著拜訪舊友,將從京帶回的土產(chǎn)依次送過去,期間應(yīng)酬不斷,又有不少官員想走他的路子,各種請托。一別二三月,生意上的事也積攢了不少。 直到六月下旬,他都不曾再去過月牙胡同。柔兒有心去槐安鎮(zhèn)瞧瞧母親的腿傷,礙于上回遇著的事,她只得歇了心思。她對趙晉沒把握,怕他不肯相護(hù)。如今遇著崔尋芳,已不是僅僅擔(dān)心名節(jié)問題,更多的是出于安全考量,她怕自己死在他手里。 趙晉那日匆匆來,不曾留宿就離開了。他態(tài)度曖昧,叫她不知所措。悶熱的天避在院子里,依舊伺弄花草、繡花做飯打發(fā)時間。 約莫是在七月中旬,柔兒才發(fā)覺自己有些不對勁。清早才端起一碗栗子蘿卜湯,覺著湯水氣味沖鼻,惡心的泛酸,險些吐出來。 第29章 柔兒捂住嘴,把湯推開到一邊。 今兒是她生辰,七月十四鬼門大開,這一日人們輕易不出門。她這生辰不大吉利,往年在家里,母親偷偷給她煮碗長壽面,就算賀了新歲。金鳳記著她的日子,提前繡了對瓜瓞延綿紋樣的枕套給她,清早和發(fā)財幾個進(jìn)來磕頭說了不少吉利話。今年這生辰,已算是熱鬧了。 不料午后兄嫂又上門來,提著熏鴨臘rou,說要給她賀生辰。 一家人說說笑笑,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就到了日暮時分。 依依不舍送別了兄嫂,回屋攤開適才嫂子塞在她手里的小布包,打開來,一枚銀錠子安安靜靜躺在里面。 鋪?zhàn)永?,家人起早貪黑cao持,要攢下這么塊銀子,可想而知他們得多儉省。 —— 明月樓燈火通明,在這里,時間恍若是靜止的,外頭日出日落,絲毫不影響樓里尋歡作樂的人。 臺子上跳舞的是個新人,老鴇從江南水鄉(xiāng)尋來的俏姑娘,嗓音清越高昂,捏起音調(diào)唱起曲兒來,迷得人骨頭都酥了半邊兒。 趙晉下首陪坐著郭子勝和崔尋芳,酒已過半,都略有幾分醉態(tài)。郭子勝和香凝兩個喁喁低語互訴衷腸,雪月貼耳過來,跟趙晉引薦臺上的姑娘,“專從江南尋來,原是跟她爹街頭賣藝,玩雜耍的,身骨比尋常人都軟許多,爺要是有意,可得盯準(zhǔn)了,三日后公開競價,莫錯過了才好?!?/br> 崔尋芳側(cè)過身來,“總不會比雪月跟香凝姑娘身價還高吧?我瞧舞姿粗劣了些,街頭討生活的,到底不比你們這些個自幼就精心培養(yǎng)的。哪一寸軟細(xì),不是銀錢堆起來的?” 趙晉哼笑了聲,“敢情我這冤大頭當(dāng)多了,你們樓子里但凡賣個姑娘就想著我?三日后我必不來,不若討好你郭二爺崔四爺去罷?!?/br> 都傳他近來喜好鄉(xiāng)里姑娘,無數(shù)人去鄉(xiāng)下尋覓模樣好的村姑要給他送來,早已煩不勝煩。 推開了雪月,站起身來,“酒多了,樓下江邊散散?!?/br> 雪月要跟上來陪著,被他按住,“跟你們老鴇子說聲,也不必等三日后了,算好了多少錢,都掛爺賬上,人不必留給我,今兒晚上就送到崔四爺房里,算我請的?!?/br> 崔尋芳料不到天上降下這么個大餡餅,滿臉堆出笑來,“哎喲慚愧,我趙哥真疼弟弟。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雪月,快叫臺上歇了,別跳了,人歸我了,別給郭子勝他們這些色胚子瞧。” 座上哄笑一片,都來打趣崔尋芳。趙晉悄聲負(fù)手出來,福喜在外瞧見,忙把手里抱著的袍子披在他肩上,“爺,這會兒去哪兒?回家,還是瞧瞧陳姑娘去?” 見趙晉瞥他,福喜低垂了頭,小心翼翼道:“今兒七月十四,陳姑娘壽辰……” 趙晉默然上了車。沒說應(yīng),也沒說不應(yīng)。福喜松了口氣,低聲吩咐車夫,“去月牙胡同?!?/br> 陳柔倒不曾給福喜多少好處,只是淳樸簡單的姑娘,到底比旁人多引得一重憐惜。府里奶奶們什么都有,即便趙晉不回家,她們也一樣過得精彩鮮活。 趙晉支著額頭靠坐在窗邊,不知怎地,這酒色生涯似乎令他有些煩膩。美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他其實(shí)心里一直都很清醒,那不過就是錦上添花,拿來尋歡作樂的東西。再美好,他也不會傻到娶回家去。 也許在他心底,某些舊時的規(guī)矩禮數(shù)一直還殘存著。即便物是人非,即便他已墮入這齷齪凡塵,即便他早就沒了心,做了這無根的孤魂…… 月牙胡同遠(yuǎn)近都是沉靜的。小院佇立在夜色中,像一只無聲無息停泊在岸的小舟。歷過太多喧囂,想尋個去處安心睡個覺,無疑這里是最合適的。 住在里頭的人也安靜。此刻,她剛洗過澡,頭發(fā)潮濕,披了件家常袍子,剛爬進(jìn)帳中,就聽見外院門響。 她有點(diǎn)吃驚,趙晉兩個月都沒過來,怎么突然來了? 慌忙下了地,鞋掉在床下,還沒來得及穿好,簾子就被從外掀開。 她只得赤足迎上,屈膝行禮。 趙晉緩步踱進(jìn)來,瞥了眼她的腳。趾頭蜷縮著,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趙晉在炕上坐了,接過金鳳遞來的茶,隔著裊裊茶煙,他那雙讓她害怕的眼睛變得有點(diǎn)柔和。 “爺數(shù)月不至,你倒沉得住氣。”他笑了聲。 換做旁的人,許是不知該怎么賄賂他身邊的人,或是賺得他來,或是主動跟他“偶遇”呢,她一直這么安安靜靜逆來順受,好像沒一點(diǎn)想爭寵的意思。 柔兒捏了捏袖角,上前在他身邊坐下。“您事忙,我能理解的。”不然還能怎么,哭著鬧著求他過來?他不來,她還能做做小菜想法賺點(diǎn)錢,他來了,她除了在他身邊服侍,什么都做不了。 趙晉擱下茶,朝她招了招手,“坐過來,坐爺腿上,離那么遠(yuǎn)干什么,怕爺吃了你?” 他每回來,幾乎都是在宴會之后,柔兒小心挨在他身邊,將頭貼在他肩頭。 他身上沾了股脂粉香,一瞬間,那味道沖鼻而來,本是十分怡人的香氣,不知怎么卻叫她惡心得想嘔。 趙晉剛摟住她,就見她猛地跳起來,捂住嘴跑到凈房去了。 趙晉那只手臂懸在半空,他整個人都懵了一陣。 她這是…… 隔著屏風(fēng),聽見她干嘔的聲音,趙晉起身踱步過去,隔著屏風(fēng)問她,“你這是惡心爺,惡心到這地步了?” 自己說完,都覺得好笑,低聲笑出來。 柔兒捂著嘴,擺手急道:“不是,是您身上的香味……” 她話沒說完,又難受地嘔起來。 早上吃了碗長壽面,撐得難受,后來就沒胃口,晚上只用了半碗湯。此刻這樣干嘔,什么都吐不出,犯惡心,不知怎么突然對香粉味都敏感起來。 趙晉垂頭嗅了下自己的衣裳,上頭劣質(zhì)脂粉的味道很淡,并不多濃郁。明月樓上下都充斥著這種香味,他時常在中游走,早就習(xí)慣了。 趙晉瞧她眼淚漣漣,似是難受得緊,他退步出來,喊金鳳進(jìn)來照看。 柔兒換了衣裳,重新洗臉漱口,發(fā)髻拆了,松松用絲帶系住發(fā)尾。再出來時,見趙晉已把那件外袍脫去扔到一邊,他正用目光審視著她。柔兒怕自己再失態(tài),忙飲了口茶,努力壓抑著難受。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這兩日總是沒胃口,稍吃了點(diǎn)什么就想嘔。更想不到會在他跟前鬧笑話。 趙晉歪頭睨著她,“好些了?” 柔兒點(diǎn)頭,小心翼翼貼在他身上。 趙晉將她抱著,翻了個身,親了親她的唇,“現(xiàn)在呢?” 柔兒臉色緋紅,仰頭回視他,小手輕輕推拒,——金鳳還沒退出去呢。 趙晉笑了笑,加深了這個吻。 炕上一雙影子難舍難分,連金鳳什么退避出去也不知。 趙晉將柔兒抱起來,移步到里頭,放低了帳子。她潔白純凈,身上隱隱有股奶香味,世俗的塵埃沒有污染她這身素白,簡單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趙晉垂頭去瞧她那條傷痕,細(xì)細(xì)嫩嫩的腹上皮膚,已經(jīng)完全瞧不見旁人留下的記號。連淺淡的印痕都未有。 趙晉輕柔的吻落在她腹上,帶來些微的癢意。她不敢動,閉眼捱著慢而鈍的搓磨。趙晉剛剛準(zhǔn)備用些力氣,她猛地張開眼,一把將他推開。 趙晉不妨之下,竟被她推得退了下。她揪住枕邊翻身坐起來,捂著嘴難受地道:“不行,不行……” 趙晉把她松開,她立時就像脫鉤的魚似的,飛速從床上跳下去。 趙晉愣怔瞧著她沖去凈房的背影,一開始是錯愕不滿,片刻,他想到某種可能,那雙幽深的眼睛霎時淬滿了光。 他束好帶扣,放垂撩起的下擺,幾步走到屏風(fēng)后拎著她頸子把她從地上拎起來。 柔兒抹掉眼角的淚,可憐兮兮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爺,我不知怎么了,我……我可能吃壞了東西,您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br> 趙晉按住她腦袋,將她緊緊抱到懷里。 他這樣擁著她,面上波瀾不興,內(nèi)里卻早已失控。 上天垂憐,還肯給他一個希望。 見他身處紅塵卻一身孤寡,肯許他一個骨rou可承歡膝下。 他心頭震撼洶涌,將她抱得那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