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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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樂聲漸漸熄止,偶然傳出一聲嬌啼,是哪家剛賣了初夜的雛妓。 趙晉大醉,被人架到一間房里休息。 樓下滴滴答答的馬蹄聲,很輕。 馬上的人,著深色冠服,瞧補子圖紋,是正五品文臣,風塵仆仆,頗有倦色,引著一隊人馬,悄聲從街頭穿過。 新任府尹關丙琛翹首以盼,在衙門街前已候了許久。 蔣天歌因霸占民女,私吞姜無極家財,放火燒倉毀了貢品,以及草菅人命為官不廉,早已下獄治罪,新任府尹接手浙州衙門,方一月有余。 此刻他抄手仰頭瞧著東邊方向,待瞧見一點火光,聽見了馬蹄聲響,他立即露出笑容,大步迎了上去,“周大人,下官恭候多時了,內(nèi)堂備了薄酒,特特給您接風,您請進?!?/br> 周大人勒住韁繩,點點頭算回了禮,“關大人,叫你準備的東西,可準備好了?鎮(zhèn)遠侯剛在京城下了獄,上頭可說了,要把他所有走狗一網(wǎng)打盡,不可有任何的漏網(wǎng)之魚。本官受皇命前來浙州,可不是為了吃您這頓飯的,要事在前,耽擱不得,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br> 關炳琛抱拳道:“是,是,大人說的是。行轅已備好,就在衙門前街,東西下官已命人送過去了,走,下官這就帶您瞧瞧去?!?/br> 周大人點頭,手一揮,招呼身后的官兵跟緊。 關炳琛親替他牽馬,含笑回轉(zhuǎn)頭,低聲道:“大人,前兒接著您的密信,下官可嚇了一跳。鎮(zhèn)遠侯聞侯爺在朝中一向說得上話,這,怎么說倒就倒了呢?” 周大人冷哼一聲,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他背后小動作那么多,自以為行事周密?彈劾他的折子天天有,皇上念著舊日他祖上的功勞,念著舊年的情分,一直留中不發(fā),多次提點,希望他回歸正路,他怎么做的?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把持朝政狼子野心,愧對皇上信任。蓄奴三千,數(shù)目快比宮里太監(jiān)宮女還多了,你說他是想干什么?” 關炳琛搖頭道:“真沒想到,鎮(zhèn)遠侯竟做了這么多惡事。說來慚愧,下官這些年一直遠放蜀地,對朝廷諸事,所知甚少。這回多賴大人與興安侯的提拔,將我調(diào)到浙州來,這份恩情,下官沒齒難忘。所以收到了大人的密信后,下官一點不敢輕忽,派人嚴密徹查,把這些年浙州幾位商人跟鎮(zhèn)遠侯之間的交易摸排了一番,托賴大人洪福,竟真給下官查出了些東西。下官頭回瞧見,當真嚇了一跳,這些人怎么敢這么大膽,做出這樣的事,欺瞞皇上,禍害百姓?” 第48章 一行人到了巷口, 停車下馬,關炳琛引著周大人,一路朝院中去。 行轅布置得素雅不失富麗, 繞過影壁,來到穿堂,關炳琛請周大人入座,拍拍手掌,令道:“帶上來?!?/br> 幾個衙役應聲從后頭走出來, 押著一個蓄著八字胡的男人,將他按跪在周大人面前,關炳琛道:“大人,這位原是趙氏家中產(chǎn)業(yè)、青山樓的二管事吳維?!?/br> 介紹完畢, 關炳琛沉聲喝道:“吳維,把你前番招認之事, 向大人復述一遍, 敢有隱瞞,重刑伺候?!?/br> 說的吳維哆嗦了一下, 顯然是受過刑吃過苦頭,知道厲害的。 他伏地道:“青天老爺, 小人不敢隱瞞。小人本是青山樓二管事, 因犯了東家忌諱, 被攆了出來。后來四處無著,無奈下, 只得在城里做些零活賺點力氣錢, 可是城中那些地痞不……” 他說到這兒, 周大人不耐地蹙了蹙眉, 關炳琛道:“休要說些廢話, 只把趙晉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說說?!?/br> 吳維點頭:“哎,哎,小人失言,大人勿怪,勿怪。”他撓頭想了想,被關炳琛一瞪,連忙兩手撐地又跪下去,不敢抬眼,“天隆十七年,那是個冬天,那年小人奉命押送一批貨到南方,半途被人劫了車,東西全沒了?;貋砗?,原以為趙爺必怪罪,可他一個字兒沒說。后來就聽說,南邊那些民間義軍,不、不,是民間亂黨,原本躲在鷹嘴澗,就快撐不住了,突然得援,掙到一批口糧。小人回頭一想,當時丟貨之處,可不就是鷹嘴澗?這事頭回發(fā)生,小人不敢叫準,直到次年夏天,忽然有位梁先生來鋪子里,說是趙官人的遠房親戚,要找他談事。當時小人在算賬,偷偷抬頭瞧了一眼,哪知就瞧見那人左臉上有塊疤,那疤小人記得,那年鷹嘴澗被劫,就是這人帶的頭。小人著意注意著此人動向,發(fā)覺他一連好幾個晚上都跟那趙官人在一處,避開旁人不知密謀些什么事兒。沒幾天,這梁先生去了,回頭就聽人傳開,說還是那隊人馬,受鄉(xiāng)紳支援了五萬兩銀子,擴充隊伍,還整備了新甲和鐵劍,等小人再瞧賬本發(fā)覺賬上沒了這五萬兩,前后這么一聯(lián)系,登時嚇得臉都綠了?!?/br> 周大人擱下茶杯,茶盞碰著桌面,發(fā)出一聲輕響。吳維就如被嚇著了一般,整個人都跟著一哆嗦,關炳琛喝道:“你接著說。” 吳維縮了縮腦袋,續(xù)道:“不止這一樁,姓趙的做的缺德事兒特別多。他后院原有個三姨娘凌氏,是人家府上的少奶奶,因死了丈夫,無依無靠,趙晉瞧上了人家,仗著有錢有勢,將人強納成妾,待娶到家里,卻百般虐待,直至虐死了那婆娘。前番又逼死二姨娘云氏,后院諸多仆從,毀在他手底下的不知凡幾。此人所犯人命,只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惡霸一方,人人瞧見了他都要繞著走,浙州地界上,這趙晉只手遮天,連過去的蔣天歌大人也要瞧他臉色。每年從青山樓賬上走的,不少筆錢都是為了賄賂官宦,各方打點,手眼通天,浙州一半商行在他名下,擠兌的小店家鋪頭不知死了多少個?!?/br> 他快速說完這些話,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了。抬起眼怯怯望著關炳琛,堆著笑道:“大人,小人所知之事,一切都說了,小人發(fā)誓,小人所言無半句假話,大人若是不信盡可到青山樓查賬。青山樓名上是個酒樓,其實就是趙晉跟他那些走卒議事的窩點,大人一查便知?!?/br> 周大人沉吟片刻,換了個姿勢在椅上坐了,“趙晉為富一方,生意人,求個財罷了,商人重利,相助民間亂黨,于他有甚好處?且你這只是一面之詞,你被趙晉攆出青山樓,失了過去的好日子,心中不忿,意圖報復,也不是不可能?!?/br> 關炳琛笑道:“大人英明,正為一家之言不可盡信,因此下官又從旁處得了其他人證。帶上來!” 從人押著個婆子上前,那吳維一瞧婆子的臉,驚聲道:“秦嬤嬤?” 周大人抬了抬指頭:“認識的?” 吳維點頭:“認識,趙家上下誰不認識這位?這可是趙家大太太身邊最體面的婆子,原來趙家后院庫房鑰匙,就握在她手里?!?/br> 秦嬤嬤亦受了刑,臉上尚算干凈,她是被拖上來的,雙腳蹚在地上,一點力氣沒有,應是腿斷了,一被衙役拋下,就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上,跪都跪不起。 周大人用袖角掩住唇,蹙眉道:“這婆子年紀這么大了,用了這么重的刑,她是犯了何罪?” 關炳琛嘿嘿笑了聲,“大人有所不知,這婆子嘴嚴的很,小人自打捉了她回來,用盡法子都撬不開她嘴,對趙晉極是忠心。巧就巧在,下官后院一個小妾見過此人,您不若猜猜,這婆子什么來歷?” 周大人目光探究地掃視著秦嬤嬤,這婆子跟旁的仆役不同,受了這么重的刑,拖上來仍一聲不吭。面容肅然,雖爬不起來,仍盡力維持著體面。像是個有些身份的人。 關炳琛也不敢真賣關子,俯下身來貼在周大人耳畔笑道:“大人可記得兩江總督盧劍鋒?當年齊王謀逆一事,他因失察之罪被關禁,后來又從他家中搜出了與齊王往來的密信,皇上震怒,下令抄家。當時負責抄家的,正是鎮(zhèn)遠侯,趙晉彼時蟾宮折桂,初入仕途,被鎮(zhèn)遠侯招募,做其走狗?!?/br> 周大人記得這事,當年盧劍鋒身死獄中,其夫人隨之自刎,被鎮(zhèn)遠侯蓋章定論,說是畏罪自盡。后來盧氏一門男丁抄斬,女眷沒入奴籍,此事已過去多年,今日舊事重提,難道…… 關炳琛瞧他眸色,就知他已猜到了什么,面上笑容愈加深,得意地道:“不瞞大人,下官那小妾原是盧劍鋒麾下一小吏之女,她父親因受盧家連累,丟了官職,十多年前,她有幸見過那盧氏小姐乘轎經(jīng)過總督衙門,當時隨在轎旁的,正是這位嬤嬤?!?/br> 周大人眉頭深鎖,手掌握著下巴,不解地道:“你的意思是……?” 關炳琛笑道:“正是。當年趙晉在京,觀政六部,雖無實職,但風光正濃,前途無量,突然謫回鄉(xiāng)里,棄仕從商,大人請想,若無緣故,豈會如此?” 他頓了頓又道:“且,如此人物成婚,竟未有人見過新娘,八年來其妻深居簡出,城中各家宴席,從不參與,大人您瞧,這里頭是不是處處透著奇怪?更令人吃驚的是,依趙家下人所講,他妻房姓盧,加上下官妾侍對著婆子的指證,前后聯(lián)系,下官可斷定,這趙家大太太,就是當年那盧劍鋒的嫡女盧大小姐?!?/br> “趙家雖素來家底殷實,可與那些京中巨富相較,總是差些火候。當年抄家盧氏和齊王府,記錄在冊的數(shù)額攏共有多少,與實際是否有出入?大人在京,其中底細,定比下官知道得清楚。若是當真把此事掀出來,只怕牽連甚廣,下官官職低微,不敢私自定奪,還需請大人拿個主意?!?/br> 周大人意識到事態(tài)多嚴峻了,盧氏后人竟活在這世上,若此事捅出去,只怕真能憑借趙晉這個把柄定罪鎮(zhèn)遠侯。他遠道來此,不想收獲如此豐厚。 他自己亦不敢胡亂拿主意,站起身來,在座前開始踱步。 他在沉思,關炳琛不敢打攪。叫人將秦嬤嬤與吳維拖下去,恭恭敬敬候著周大人開口。 雪花無聲飄落,細細碎碎的雪沫子,輕柔落在人肩頭鬢邊。 這個春天來得太遲,冬雪不肯遠去。有些地方的莊稼已經(jīng)被冰凍壞了,前幾年才經(jīng)過一回大澇,如今又是寒災,多個地方的百姓衣食無著,無奈落草為寇,或是參與了“義軍”。 朝綱不穩(wěn),民不聊生,這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 趙晉睡了小半時辰,就醒了來。小伎子纏上來,柔聲喚他,“趙大爺,您可冷落了柒柒半晚了,總算舍得醒了嗎?” 他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許多雜念紛紛亂亂入夢,這也是為何他不常留宿在明月樓,寧可借著午夜乘車的片刻時辰稍歇。 趙晉握住那只搭在他腰上的胳膊,柒柒年稚,是香凝被贖身后新捧上來的新人,趙晉花銀子梳攏到手,可至今還未動過。她生怕這活財神跑了,無人眷顧,她只得下海陪侍許多人,明月樓里妓子也分三六九等,攏不住有錢人長期包著自個兒的,就被會鴇母棄掉,寧肯多培養(yǎng)新人,也絕不在這些無用人身上花費時間。 少女嬌軟地蹭上來,跨到他身上,“趙大爺,柒柒是您的人了。” 趙晉眸色清明不少,他抬腕揉揉額角,撐坐起身,揪住佳人肩頭,將她掀翻下來,“什么時辰了?” 伎子眸中透出幾許委屈不甘,勾住他的脖子,“大爺,天快亮了呢,您……” 趙晉推開她的手,趿著鞋站起身來,然后回眸瞧過去。姑娘微微挺起胸,眸含秋水勾著他,“大爺……” 趙晉瞥見床頭的氅衣,俯身拾起,胡亂披在肩頭,推門走了出去。 福喜在樓下茶房里打盹,聽見樓梯傳來的步聲,他飛快彈起來,揭掉身上蓋著的薄衾,迎了出來,“爺,這會子回家,還是?” 好幾天了,爺跟陳柔姑娘齟齬,一直沒去月牙胡同,連帶也沒瞧過那個未滿月的小姑娘。 依他瞧,多半爺?shù)臍庖蚕?,陳姑娘再不好,總算產(chǎn)女有功,爺該不會是真怒,多半是想殺殺姑娘性子,免她恃寵生嬌,變成了第二個四姨娘可就不美了。 趙晉沉默片刻,他近來,厭膩女人,厭膩得緊。不想受打攪,也不想理會任何人,新楊胡同因火災還在修繕,月牙胡同去不得,他便道:“去青山樓?!?/br> 他在那兒也有間房,長期供他一個人使用。財大氣粗,總不會缺個住的地方。 福喜有點意外,心想,陳姑娘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錯處,叫爺連小小姐都不去瞧了。 車馬剛動起來,前頭就奔來一匹快馬,馬上人穿著勁裝,飛速來到車前。 趙晉命停車,那人跳下馬湊上來,壓低聲音挨著窗邊道:“爺,周文保到浙州城了?!?/br> 趙晉眸子閃了閃,“人在何處?” “在衙門后街大宅,關炳琛大人陪著?!蹦侨寺曇舾?,“爺,會不會……” 趙晉頭靠在車壁上,閉上眼嘆了一息。他倦的很,連說話也失了平素的威嚴,聲音軟而淡,手指摩挲著袖口上的銀線松鶴紋,“由著他們。去知會郭子勝,不穩(wěn)妥的東西,該毀的毀,該燒的燒?!?/br> 那人應下,又道:“另有北山礦場傳過來的消息,說秦嬤嬤這幾日未見,小人是擔心……” 趙晉笑了下,面容隱在車簾背后的陰影里,瞧不出他眸色和神態(tài),“不緊要,北山礦場暫時別碰,把那邊的人手撤回來?!?/br> “可是……”那人明顯不放心,趙晉手掌掀開車簾,扶窗露出半張臉,“照我吩咐做?!?/br> 來人不敢再說,躬身拱手道:“是?!?/br> 等人騎馬遠去,趙晉才命上路,福喜有點不放心,低聲道:“爺,青山樓的帳……” 趙晉抿唇笑笑,沒有言語。 福喜拿不準他究竟是何意,這些年爺在外頭做的事,許多見不得光,鎮(zhèn)遠侯私下吩咐做了不少涉險出格的,若當真被人盯上了,只怕全家都…… 但趙晉不言語,他也不敢多勸什么。 車中默了片刻,忽聞趙晉道:“轉(zhuǎn)個彎,朝北走?!?/br> 福喜一怔,跟著就明白過來,他眸色一亮,連忙高聲吩咐車夫,“去月牙胡同,不去青山樓了!” 馬蹄聲嗒嗒輕響,車駕飛快轉(zhuǎn)彎朝北駛?cè)ァ?/br> 到了胡同口,福喜掀簾,扶著趙晉下了車。 “天快亮了,爺待會兒洗漱一番,先吃點東西?!备O残跣踹哆?,將他送到門前。 院里發(fā)財睡眼惺忪來開門,一見是趙晉,登時滿臉喜色,朝里頭嚷道:“快,知會陳姑娘,爺?shù)搅?。?/br> 趙晉瞪他一眼,推開他,跨步朝里去。 里頭被發(fā)財一嗓子喊的登時亂作一團,吵嚷了安安,小團子張大嘴巴哭了起來。 趙晉回身,在發(fā)財屁股上踢了一腳,發(fā)財夸張地“哎呦”一聲,笑嘻嘻跪下,“小人錯了,再不敢了,爺您別惱?!?/br> 第49章 乳母慌慌張張抱著安安起來行禮, 金鳳也披衣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齊刷刷蹲身下去,“爺萬安。” 趙晉瞧了一眼哭得厲害的孩子, 穿著小粉襖,縮在百子嬉戲花樣的襁褓里頭,小拳頭緊攥,像是嚇著了,又像是不舒服, 張大了小嘴,哭得臉都紅了。 他攥了攥袖子,提步上前,把孩子從乳母手里奪過來, 打橫抱著,輕輕搖了搖。 孩子哭聲一頓, 睜開水亮的眼睛瞧著他。 父女二人對視上了, 趙晉抬指抹掉她淚痕,朝她笑了下, 那小人兒突然眉頭一緊,張開嘴哭得更厲害了。 趙晉黑了臉, 前些日子他每每逗哄孩子, 效果都十分好, 大伙兒都笑說閨女喜歡爹爹。 乳母戰(zhàn)戰(zhàn)兢兢伸出手,“官人, 您久不來, 小小姐許是不認得了……” 趙晉沒說話, 順勢將孩子遞了出去。乳母抱著輕哄, 又背轉(zhuǎn)身解開衣襟哺喂。趙晉垂目朝里走去, 金鳳小聲提醒,“爺,姑娘病著,著了風寒,前兒請了大夫瞧過,正吃著藥,因此睡得沉,迎接不及,您別怪罪。” 趙晉沒吭聲,撩開簾幕朝里走。 柔兒已醒了,孩子啼哭,她揪著心,聽到外頭大伙兒齊刷刷喊官人,她腳步遲疑,就慢了一步。 珠簾輕晃,發(fā)出細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