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家將軍有點(diǎn)撩、嬌寵為上(重生)、今天的劇本不太對[穿書]、驕縱成癮、七零炮灰嬌氣媳、遇見渣男白月光、渣攻跪求復(fù)合可我只想發(fā)財、想他時,call我、如沐郁烈(校園1V1)、富二代升級改造系統(tǒng)
“我一直在等一個時機(jī),這個時機(jī)能幫我,解除眼前的麻煩并且……討回這些年失去的一切?!彼f著她聽不懂的話,正因她聽不懂,他才敢傾訴。 柔兒的手,緊緊接住身下的被子,她聽見自己哽著喉嚨問道:“危險嗎?” 他靠坐下來,抱著她的手沒有松開,不動聲色地扭轉(zhuǎn)著她的姿勢,令她整個人都貼在自己懷里。他手掌寬大,輕輕撫著她的臂膀,“自然會有一些風(fēng)險,不過,我當(dāng)然會努力讓自己活下來。等到一切結(jié)束,屆時……”他停頓了下,認(rèn)真地凝望著她的眼睛。 柔兒喉嚨發(fā)緊,她知道他要說什么。她害怕,害怕他即將要說出的話。 等他平安回來,他會接走安安。她拼死生下的孩子,是他的骨血,她只是個買來生孩子的工具,她沒資格與他爭搶。 眼淚終于忍不住,一顆顆滾落下來。 可是……她難道能盼著他不要回來嗎? 她想他平平安安的。不要受傷,更不要死。 要張揚(yáng)耀眼的活著,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活著。 他這樣好看的人,怎么可以變成一具僵硬干癟的尸身,被掩埋在黃土里呢? 趙晉抬指抹掉她淚珠,牽唇笑了下,“看來,你知道我要說什么?!?/br> 柔兒眉頭蹙了蹙,想起身掙開他站起來。也是這時她才發(fā)覺,自己竟然和他距離這樣近。 趙晉沒容她推拒,手順勢落在她腰側(cè),整個人傾身而上,將她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光線被遮住,她抬眼慌亂地望著他。他在笑著,唇角彎起的弧度精致又迷人。 半瞇著眸子,淺淺啟開唇道,“若是你舍不得,要不要與我做個交易?” 他推了下她的肩膀,她便驟然倒下去。 他垂下頭,指尖順著鎖骨滑下,挑開松散的襟帶。 “不瞞你說,我這段日子,著實(shí)渴壞了。要不趁著我如今落難,你好好敲一筆?”他頭顱垂下,尋到自己從前留下的那塊齒印,描繪著那痕跡的輪廓,折磨著她的魂兒。再啟唇吞下,發(fā)出讓她羞恥心爆炸的吮聲。 他還含糊說著話,“你想瞧孩子,我也不會不準(zhǔn),你知道我的,向來很好說話,尤其對女人……” 第58章 “我想過了, 就算你都是假意,可確實(shí)服侍得熨帖。說起來,還真有點(diǎn)舍不得。將來回了宅子, 安安在我身邊兒住著,你要來看, 提前知會一聲,我叫人把你放進(jìn)來,你瞧完安安兒, 就來瞧我?!?/br> 他撥開她那件袍子下擺, 垂頭尋著去處,尚笑道:“咱誰也別嫌棄誰, 床上你不也挺喜歡的?爺這本錢也不易遇著, 你再經(jīng)下家兒,許還得悔,念著想著爺好……” 他腰一沉, 眼見將要入港。柔兒臂膀脫了鉗制,弓起膝蓋, 撐身坐起來,一掌揮在他脖子上。 “啪!” 用了十成勁兒,空氣中一聲脆響。 趙晉頓住動作,錯愕地看著她。 他身量高, 她也坐不直,這一掌打在了脖子和下頜骨上, ——她本是要賞他一耳光。 趙晉幾乎怔了有一輩子那么久。 他瞧著眼前的人,松松垮垮的袍子, 頭發(fā)亂亂的披散著, 一張粉臉氣得發(fā)青, 眼圈一紅淚珠就滾了下來。 她揚(yáng)著下巴,肩膀微微抖動。 她一瞬不瞬地瞪著他,決不允許自己在氣勢上輸了。 她抿了抿唇,揚(yáng)頭道:“趙官人不要欺人太甚,我、我不是你的外房了!” 音調(diào)頗高,不知是氣的還是嚇得,連聲音里帶著顫,還有點(diǎn)哽咽。 她清楚看到趙晉眼底的錯愕在意識到發(fā)生什么以后化成惱怒。 他眼底起火,額上青筋直跳,瞧那模樣像是覺得她不識好歹極了,甚至可能氣得想掐死她。 趙晉撫了撫被打紅的地方,還挺疼。 他垂眸自嘲地笑了下。 親熱不成還被扇了巴掌。有生以來頭一遭。 還真新鮮。 察覺到適才伸爪子打人的母老虎要逃下床,他抓住她小腿把她又放倒在自己身下。 柔兒頭撞了下,被他扣住手啃上來。 他喜歡她的唇,特別的柔軟香甜。他撕扯得很用力,發(fā)覺她正蘊(yùn)著力要咬自己,他手一按擒住了她腰上最敏感的地方。 柔兒低低嗚咽了聲,齒關(guān)被迫松開。 趙晉稍稍抬起頭來,瞧她秀發(fā)鋪在枕上,側(cè)臉上映著燭燈橙紅的光,水亮的眼睛,微腫的唇瓣,未干涸的淚痕。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著太久沒有碰過女人,這一瞬竟覺得心底某個角落,像是悄悄的顫了一下。 這種感覺很輕,很淡,一息而過。他垂頭又覆了上去,唇齒相依,她在底下仍在劇烈的掙扎,他舔過她的下巴,抹去她唇角的水痕,新生的幾乎看不見的胡茬刮著她細(xì)嫩的脖子,他咬住她的耳珠,危險地威脅著?!澳愀掖蛭遥恐老聢鍪鞘裁磫??我要是真想上你,一只手就夠了?!?/br> 他啃著她頸子,唇落在漂亮的鎖骨上。 她的身體比她的臉更美,屬于年輕姑娘的彈性和柔軟,被衣服包覆住常年不見光線的身子,只有最親密的男人,才能解去那一重重束縛,毫不遮掩的欣賞和享用。 她真的掙不脫,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太懸殊。 她閉緊眼側(cè)過頭,鎖骨下遮不住的雪團(tuán)子一顫一顫,羞恥而無助,眼淚無聲地打濕了枕頭。 反倒在她放棄抵抗的這一瞬,他放開了手。 翻身坐起來,束好革帶,伸手落下垂幔,隔簾立在床前?!昂昧恕!?/br> 他神色恢復(fù)清明,好像剛才那個壞心眼欺負(fù)女人的人,并不是他一樣。 “這一去,若是回不來,你怕是高興了。”他拍了拍微皺的袍子,拾起外裳披在身上,穿好靴子,壓住簾子坐在床沿上,伸手隔簾撫了下她的膝頭。 里頭的人猛地一縮,怕他又故技重施。 他的手被彈開,攤開手掌無奈地笑笑。 “到了這時候,身邊的人就只你一個,爺有幾句話,你記著?!?/br> 碰了幾個軟釘子,他心情竟也不賴。 絮絮道:“爺名誰姓甚你是知道的,爺另有個字,叫文藻,乃伯父趙簡所取。爺有封信,擺在城隍廟香案底下第二行第四塊磚里,上頭落了印,盧氏等人的去處和爺余下財產(chǎn)的安排,都有寫明。再有你和安安,你放心,爺便是人死了,也不會虧待了自己的閨女。屆時下葬,埋幾件衣裳立個碑。你們也不必年年拜會,爺一個人靜悄悄的,挺好?!?/br> 他說到這里,帳里的人緊揪被子的手松了,忍不住想把帳子掀開瞧瞧他神情。 這些話說得輕松,可字字句句都在交代后事。 他不是說這番離開,再回來就會把失去的都奪回來嗎? 他這樣有本事,即便被抓入大牢被人通緝,都能來去自如,為什么他還要寫一封遺書,做這樣的準(zhǔn)備? 趙晉的手撐在床沿,緩聲道:“原是吩咐了福喜的,但他要與我一同上京,我若身死,只怕他也逃離不得。舊日素識之人,不大方便面見。自然也有其他仆役得我吩咐照應(yīng)一切,但,人死燈滅,人走茶涼,我這個人半生都在做對不起旁人的事,自然……”他笑了聲,“自然也不會奢望旁人不會對不起我?!?/br> 帳簾刷地掀開,露出柔兒焦急的面容。 “那為什么托付我?您信我?我值得您信嗎?您明明知道,過往我所有的情意都是假的,我是感激您解了我們?nèi)业睦Ф?,可感激是感激,我還是生了旁的心思,我用您的錢生錢開鋪?zhàn)樱詾檫@樣就有底氣跟您對著干。您冒死來瞧安安,受了一身傷,我卻視而不見,還盼著您不要來把她帶走。我這么壞,您為什么要信我?我跟您才幾年,有什么情分吶?我騙了您,還口口聲聲說跟您沒關(guān)系,用了您的錢才有今天這一切,卻說跟您互不相欠,我這樣自私,這樣算計(jì),您為什么不怪我?” 趙晉瞇眼笑了笑,抬手撫她的臉頰,“哪里壞了?得是多傻的人,才能把錢都退還一文都不帶走,沒了清白給人生了孩子,還說感激人家?” 他聲音低啞下去,試探靠近,貼了貼她的唇瓣,“你是個純善孩子,我曾想過,把你也弄臟,拽進(jìn)泥沼里頭,讓你變得和我一樣?!?/br> “頭回去明月樓,我原想著給你冷臉瞧瞧,讓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貨色;樓船那晚我是想讓你接客的,戲園子里把你送給崔尋芳也是真心想糟踐你……你恨我,算計(jì)我,也不過分。我這些年活得不如意,就想瞧著人人都比我慘。不過幾番都沒狠下心,可能是我這人,還殘存一點(diǎn)兒良知,不忍心污了你這身純白?!?/br> “你又為我哭什么?我死了,安安就是你的,還有一大筆錢供養(yǎng)你們,讓你能當(dāng)個闊太太,將來嫁了人,不怕給人輕視了。我要是你,我真高興還來不及,你這人這點(diǎn)出息,聽人家說幾句軟話就受不了,剛才你打我巴掌時的厲害哪兒去了?你這樣的人不被欺負(fù),誰被欺負(fù)?你呀,”他抬指戳她的眉心,“真是沒用透了?!?/br> 柔兒閉緊眼拼命搖頭,她不知道,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該怎么接受他也許會死的現(xiàn)實(shí)。 她很矛盾,明明與人家沒有關(guān)系了,為什么還會這么心痛,這么舍不得。 她揪住他的衣襟,緊緊的攀住他。 趙晉嘆了聲,手臂一撈,將她抱進(jìn)懷里,貼著她耳畔道:“別哭了,你真傻呀?我說這些話,為的什么,你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說的再好聽,那都是為了占你的身子。尤其我這種人,就更是了,你要是再哭下去,我可保不齊,要來硬的?!?/br> 她此時哪里還會相信這種鬼話。 他連后事都交代好了。這一去千難萬險,他要一個人扛。 她尚有家人可以依靠,他去依靠誰? 天大地大,他連交代個遺囑,都怕下人不能忠心。他這一生,瞧似花團(tuán)錦簇,實(shí)則孤獨(dú)無助。 他也會想有個人能抱一抱,訴訴苦吧? 不然也不會把這些話交代給她這個跟他再沒關(guān)系的人了。 她哭得太厲害,連他也有點(diǎn)傷感起來。他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背,“你好好活著,我的人一直護(hù)著你們,官司的事兒,不會牽連你們家,想開鋪?zhàn)泳突劓?zhèn)上,我都鋪好了路……” 他越是說,越讓她心中揪痛難言。 一直以為他狠心絕情,原來這無情人,待人好的方式是這樣沉默。 側(cè)旁躺著的安安許是受到了父母親的情緒感染,她忽然哼了一聲,嘴一扁小聲地哭起來。 柔兒松開趙晉,忙回身爬到床里把哭泣的孩子抱起來。 趙晉垂頭瞧著她們,歲月靜好,柴米油鹽,若有來生,好好享受一番這樣平淡的日子。 他其實(shí)很累,掙扎了這么多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對是錯。 不過也沒關(guān)系了,不論如何,這條路一定要走下去。 帳簾輕輕拂起,又落下。 身后那束溫柔的目光,消失了。 柔兒沒有回頭,可她就是知道,他已經(jīng)不在了。 前途未卜,他此去兇險。沒有壯行酒,沒有貼心言,他空空兩手上路。 座下馬駒道旁狗,身后扈從皆無言。他瞧瞧天色,紫藍(lán)的晨靄氤氳著道路盡頭的樹影。 待他再歸來時,他不再是惡霸趙晉。 是兩榜進(jìn)士、忍辱負(fù)重八年、襄助除去佞臣鎮(zhèn)遠(yuǎn)侯的有功之臣——趙文藻。 第59章